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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明笑道:“我明白,我每天都在期待这天到来,可这天真的到来时,又感觉太不真实。”
杰米亚回头看他一眼,闷闷地说:“其实我知道真相,希尔都和我说了。”
陈启明有些惊讶,杰米亚继续道:“我很感激你肯收留我,如果当初不是你,我现在恐怕已经被人抓回走,不知是死是活。”
“杰米亚……”
“我父亲从前常说,身为霍尔斯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也要学会宽恕他人,希尔和我说,其中你也是受害者,我虽然并不了解真相,但我选择相信你们。”
这番话,让陈启明内心无来由一暖。
陈启明伤势未愈,联合国的内部又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希尔带着肉团先一步离开。
忙活一天,陈启明有点累了,耿萧和炎戚想留下来照顾他,陈启明道:“我人又不是残废了,你们担心什么,都回去休息吧,我很好。”
炎戚有些不放心,陈启明看出对方想说什么,笑说:“房外有守卫,我除了这里也没其他地方可以去,放心,我不会再跑了。”
炎戚叹口气:“希望事情能尽快结束,这样,你就真的自由了。”
众人都离开后,陈启明一人躺在床上,想起当初,反观现在,真像做了场长久的噩梦,好在这场噩梦马上就要结束了。
次日,陈启明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时,见耿玲正和炎戚站在一旁讨论着什么。
耿玲:“新闻早上已经发布,现在民众什么反应?”
炎戚:“意料之中,认为是战后托词,现在就等杰米亚的公开申明了。”
“已经发布了吗?”陈启明起身,床边两人听见动静,纷纷看向他。
耿玲问:“你要看吗?”
陈启明点点头,她打开病房里的电视,上面正在播霍尔斯战后申明,没一会儿,画面又切到各国民众的脸上,他们神情大多是迷茫且震惊。
“可以了。”陈启明摆摆手,示意耿玲将电视关掉。
炎戚道:“这就是大部分人的反应,真是直观啊,连采访都省了。”
耿玲担忧道:“现在这个时候播这条新闻,不会造成政府公信力尽失吗?”
“有利有弊。”陈启明道,“霍尔斯的事,迟早是要交代的,倒不如是现在,希尔是新一任的联合国接管人,只要接下来再和杰米亚发布声明,可以拉动原本一部分不支持他的民众,当从前的政府公信力尽失,民众只能倚靠现有政府,剩下一些观望的民众,到时只要希尔重建计划实施顺利,拉拢他们也不难。”
炎戚点头道:“没错,这样即使美联欧联和红革那边的人,对希尔继任颇有微辞,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耿玲啊,可不要小看了舆论的压力。”
陈启明问:“申明定在什么时候发?”
“计划是下午。”
“那红革的人,也差不多要到了。”
炎戚来了兴趣:“好想去看看他们司令官现在是什么表情。”
陈启明看他一眼:“你答应股要带我联合国监狱,不要忘了。”
耿玲听出了什么:“你难道要去见他?”
炎戚哀嚎道:“一定要今天吗?昨天忙了一夜,我还想回去补个觉。”
陈启明坚定地点头,炎戚只好屈服,但也不能将耿玲一个人扔在医院,正好对方也有意前往,他就带着两人一起去了联合国监狱。
战后的监狱和陈启明之前来时,没多大变化,由于这里地处偏远,监狱大部分埋在地下,所以并未受到波及,门口守卫警惕地看着他们一行三人,炎戚拿出证件,守卫这才放行。
三人之前都来过一次,可谓是走的轻车熟路,到关押重刑犯的门前,守卫替他们打开门,之前陈启明没机会进来,一直很好奇里面是什么样,现在看见了,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们沿着一条蜿蜒的石阶,走到了下一层,里头黑漆漆的,只有微弱的从地底散出的光线,照的周围阴森森,气氛十分诡异。
耿玲小心跟在两人身后,无意看见墙边有两颗明亮似珠子的东西,像是嵌在了墙里,他本能想上去摸摸,没想到刚靠近,黑暗中猛地伸出一双黑漆漆的手,那双手在即将靠近耿玲时,被无形的屏障拦住。
炎戚适时将人拉回来,耿玲吓得大气不敢出,那双手仍在空中不停挥舞,周围电光四起,噼里啪啦的直响,烧得那人哀嚎连连。
炎戚道:“不要乱碰这里的任何东西,他们都是星际重刑犯,跟紧我。”
耿玲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美丽的脸上,此时苍白一片,她脚有些发软,幸好有炎戚帮忙抚着,才不至于摊在地上。
先前的经历,让三人再不敢大意,经过重重的关卡,四周越来越亮,到最后,他们进到一个亮白的房间,这个房间非常长,两边共有20个牢房,一边10个,这里面关押的人,通常都是星际通缉犯,属于重罪中的重罪,基本上进来了,就是在这等死。
这样的房间,陈启明算了算,总共还有30个。
他们走进去时,能感觉到周围一双双眼,在上下打量着他们,陈启明不经意瞥见一个牢房内,被画满了诡异的图形,原本坐在地上的犯人听见动静,猛地转过头,半边脸被罩在黑色的面罩下。
三人走到房间尽头,最后一个牢房时,终于看见了乔浩宇。
虽然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但牢内所有设备齐全,而且非常干净,要不是知道这里是牢房,陈启明甚至会以为他们在居民小区内。
“你来了。”乔浩宇斜靠在墙边,手里捧着本书,神情平淡,似乎料到他会来。
牢房每小时只允许一人探视,炎戚只好带着耿玲回到门口等陈启明。
一下走了两人,牢房内其余躁动的犯人渐渐安静下来,地面忽然升起一把探视用的椅子,陈启明坐上去,乔浩宇也站起来,走到透明的牢门前,坐在椅子上,仔细端详着他。
乔浩宇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隔着一扇门,朝他挥手道:“你好啊,哥哥。”这表情,陈启明从来没见过,对方像是变了个人,他明白,这个人,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乔浩宇。
陈启明身子微微前倾,眼前又出现一张圆桌。
“你在这里,过的还好?”
“好?”乔浩宇挑了挑眉,“多亏了你,我过的还不至于太落魄。”
陈启明道:“你知道,进来这里,就再也出不去了。”
乔浩宇脸色有些差,强笑道:“这重要吗?你还会关心我?”
“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陈启明缓缓低下头,“不管你信不信,我昏迷的这段时间,见到了父亲和母亲,他们都很好。”
乔浩宇显然不信,不屑地冷哼道:“你还当我是小孩呢?”
陈启明不为所动:“我当你是我弟弟,血浓于水的亲弟弟,可我不能再放任你为害他人,你必须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赎罪。”
乔浩宇咬了咬牙,尽量不让自己泄露多余的情感,眼前这个男人还活着,就是他最大的失败,他认为对方是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终究还是你赢了。”他道,“果然是父亲引以为傲的儿子。”
陈启明叹口气,觉得乔浩宇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是徒劳无功,他索性站起身,面前的椅子和桌子随即消失不见。
他深深看了眼牢里的乔浩宇,道:“你放心,恭少白马上会来和你作伴,你不至于太孤单。”
“谁要你的好心!”乔浩宇忽然大吼道,“收起你那怜悯的目光,我不会感激你任何事!”
陈启明没有说话,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他们两兄弟,会渐行渐远。
出去的时候,耿玲看他脸色并不好,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陈启明只是摇头,炎戚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乔浩宇这样,也算是罪有应得,你不用太过自责。”
“我明白。”陈启明笑得很牵强。
见完乔浩宇,三人回到医院,耿萧已经等在那里,他没有多问,打开电视,杰米亚的脸出现在上面,他正在媒体面前,代表霍尔斯人,公开发布声明。
闪光灯不停打在他稚嫩的脸上,却不见慌乱。
炎戚看了会儿,道:“没想到,小小年纪,胆子还不小。”
陈启明已经换回病号服,躺回床上,不咸不淡道:“谁经历了那些事,都会迅速成长起来。”
耿萧道:“现在就等后天,希尔正式代表政府发布公告,听说现在联合国的监察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红革的司令官亲自去和希尔谈判,恐怕明天就会宣布对恭少白的判决。”
耿玲道:“那太好了!这样就能证明乔逸航的清白了,反叛军也可以正式归并到联合国内部,希尔继任后,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