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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涛的脑海里从来没有过给徐燕换一个丈夫的念头,姐夫王贵柱对徐燕的好,那是连徐涛都自认不如的,徐涛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但在徐涛心里,没有什么事能够比徐燕找一个真正疼她的人重要,徐涛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过女朋友,但徐涛从徐燕的口中不止一次的听过,这辈子嫁给王贵柱是她选择的最对的路。
瑕不掩瑜,王贵柱虽然有些残疾,但哪有怎么样?能够因为别人说一句徐燕是不下蛋的母鸡而扛着锄头把人家砸的稀巴烂的男人,一个能够因为徐燕三年没孩子而挺直着腰板挡住各方指责甚至透话说自己有毛病的男人,就是他徐涛承认的唯一的姐夫人选。
时光流逝,转眼间寒冷的冬季过去了,春天来了,顺着房檐滴滴答答融化的冰雪除了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不便,也意味着对于农民来说,一年中最辛苦的两个季节春季播种的辛苦要开始了。
1991年3月21日,春分。
放了学,徐涛收拾好书包走到张亮身边,“张亮,你先帮我拿着书包,我去找老师请假。”
张亮抬头看向徐涛,有些不解,“你咋了?请啥假?”
徐涛笑了一下,把书包交给张亮走出教室往教师办公室走去,咚咚咚敲门推开教师办公室,看到站在桌子边跟同事吹牛的张裕海,徐涛喊了一下,“张老师。”
张裕海转头看向门边,当看到站在门边黑瘦的徐涛时,微微皱起了眉头,“啥事?”
徐涛走进办公室,“张老师,我想请假?”
张裕海眉头深皱,上下打量了徐涛一眼,“有病了?”徐涛摇摇头,“张老师,我家要种地了,家里就我姐自己干不过来,我想请假回家帮着把种子抢种上,要不然会耽误节气的。”
张裕海脸色一沉,“就你家种地,别人家不种?要是都像你似的种地就请假还上什么学?”
徐涛脸色平静的看着沉着脸的张裕海,“张老师,我家什么情况你也了解,我父母不在家,我家的地不能不种,咱是农民,一年到头就指望这点地。”
徐涛的话让张裕海一哽,看着眼前这个黑瘦的少年,没有一丝表情的说着家里的情况,其实学校上下都知道徐涛父母跟人跑了,但没想到这孩子自己说了出来。
“行了老张,赶紧给假吧,地里的活也不是一个人能干的。”旁边的别的班老师帮着劝了两句,张裕海看着不说话的徐涛,皱着眉摆摆手,“回去吧,回去吧,给假,什么时候种完地什么时候回来,我告诉你徐涛,你要是耽误学习,教鞭可不会说话。”最后的威胁徐涛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点了点头,“谢谢老师。”说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轻轻关门,徐涛听见张裕海的话,“这没爹妈的孩子就是不行,连个感激的话都不会说,现在的学生啊,真是不好管教,哎,老胡,你说徐涛他妈跟谁跑了,不是。。。。”
徐涛看着关闭的办公室大门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吃过晚饭,徐涛把请好假的事跟徐燕说了,徐燕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做主的徐涛,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呼哧呼哧直喘,徐涛轻轻的笑了一下,“姐,你别生气,听完说行吗?”
徐燕指着徐涛,大吼了起来,“你给我说清楚,为啥不上学,我早就说过了家里有我有我,你好好上学就行,我说话是放屁啊。”
徐涛把徐燕的手指拿下,“姐,我知道咱家有你,可我心疼,虽然有马,但地里的苞米梗子必须从地里挖出来才能在种地,二十几亩地,靠你自己,挖到啥时候?要是在耽误节气,什么都晚了,就算你全部挖完了,还要挖坑撒子吧,这都不是一个人能干完的,要是真耽误了种地,咱家今年的收成可实在是不像话了,本来因为咱们挣钱了,屯子里就都盯着咱,要是因为没干过来耽误了地里的收成,屯子里这帮人还不知道咋说哪。”
“管她们说什么干啥?自己活自己的,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听别人话还不活了哪?”徐燕继续吼着。
“姐,我不在乎别人说啥,但我不能让别人说你有俩钱得瑟的连地都种不好,那样不行,姐,你别生气了,假我都请好了,你也别生气了,咱俩明天一早就下地,赶紧干,我也好赶紧上学。”徐涛的慢声细语让徐燕的火气憋在胸口,看着已经拿定主意的徐涛,徐燕气的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回在屋里转圈圈。
徐涛静静的坐在炕上,什么都没再说,徐涛知道,这会说的越多,徐燕就越生气,还是等等徐燕自己想清楚,不知道过了多久,徐燕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徐涛心底露出了一丝笑意,徐燕就是这样,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徐燕缓过劲盯住徐涛,“一个星期,最多一个星期,你赶紧给我上学,啥事都不能耽误学习。”徐涛想了一下,算计着应该差不多,缓慢的点点头,“行,一个星期后我上学。”
徐燕狠狠的瞪了徐涛一眼,转身走出屋子,去下屋把明天下地的工具拿了出来,等徐燕拿着工具进屋,徐涛接过仔细检查了一遍,有毛病的修修,没毛病的放在一边。
第二天天还没亮,徐燕起床烧水做饭,姐弟俩吃了早饭赶着马车往自家的地走着,车上除了放有中午的午饭还有一水壶的开水,到了地上,徐涛把马车赶到一边拴好,拿着铲子开始挖深埋在地下的苞米梗子,一个又一个,不知道干了多久,等徐涛站起身的时候,感觉腰都不听使唤了针扎似的疼,两条腿也直哆嗦。
徐涛擦了擦满头满脖子的汗水,缓了一会,走到马车边到了一大碗凉水咕咚咕咚喝了,又倒出一碗给徐燕送了过去,看着徐燕满脸的汗,徐涛把搭在肩膀上的毛巾递给徐燕,“姐,你歇会,喘口气。”
徐燕接过水大口喝完,抬起胳膊擦了擦嘴角,又用毛巾把脖子和脑袋上的汗擦擦,“不用,赶紧干,咱的赶在清明前把种子撒上,要不然会耽误苞米的生长,涛啊,你悠着点干,别累着了,你没下过地要是一下子累伤了,以后麻烦着哪。”
徐涛拿过徐燕手里的碗笑着点点头,转身往马车边走去,放好东西,徐涛没有休息继续顺着垄沟走到自己挖了半截的地方,继续蹲下挖梗子。
起早贪黑,又加上张亮、张海哥俩的帮忙,总算赶在一个星期把地里的梗子全部挖干净,干完活的那天晚上,徐涛躺在炕上,感觉整个身体疼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徐涛不知道,因为疼,晚上睡觉的时候,徐涛会不自觉的哼出声,这让无意中起夜的徐燕听到,心疼够呛,可徐涛的倔强也让徐燕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自己使劲的干,为了怕上厕所耽误时间,徐燕连水都不敢喝,就怕喝水上厕所耽误时间,徐燕想着自己多干点徐涛就能少干点,而徐燕不知道,徐涛的想法和她一样,一水壶的水,姐弟俩每次晚上回家的时候都会剩下不少,都是一样的理由,但谁也没说,只是默默的以自己的方式去疼着最亲的人。
紧赶慢赶,总算在清明前把所有的苞米籽撒在地里,而徐涛也在挖完坑后回到学校继续上学,虽然张裕海对徐涛没有什么好脸,但徐涛却没有让张裕海的教鞭在落在自己身上,作业按时完成,考试不上不下,课堂上既不举手也不主动回答问题,在徐涛心里,巴不得老师忘记他这个人才好,慢慢的,或许是徐涛的沉默对策见效了,一个学期过后,张裕海慢慢的忘记了坐在角落里的徐涛,徐涛松口气的同时暗自笑了,只要保持这样毕业,就算可以了。
早在开春的时候,徐涛就已经跟徐燕说好,今年夏天什么都不干,避着点人,只要把自家二十几亩地种好就行,省着屯子里的人都盯着,时间一长,新鲜事一出,他们两家这点事也就慢慢消停了,于桂花张大明两口子也是这个意思,于桂花没有跟徐涛姐弟俩说,连城里的大姑姐话里话外都打听他们挣了多少钱。
于桂花孝顺老人,可不会惯着大姑姐,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挣的钱全部还当初老爷子看病的饥荒了,大姑姐一句话没说,脸色微微有些尴尬的走了,于桂花只要想起那时候的事,就恨不得扇她两个大耳光,真没钱,你一个出嫁的姑娘没人攀你,但你不能这边说没钱,那边掉屁股给自家买电视,这不是明摆着瞧不起人吗。
天气一天天热了,今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学校六月底就开始放假,这让张亮徐涛乐坏了,徐涛计划着趁着假期把家里院子的树条全部换成木桩,中间糊上黄泥,高点垒着,省着到了冬天大棚开始种的时候老有人隔着树条往里看。
跟着张亮和小嘎他们回到家的徐涛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