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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袅话语中深沉的悲哀一下子击溃了小花儿,他没有再甩开亦袅,而是抬手轻轻拍抚着他的肩膀,像对待一个委屈的孩子,“亦袅,现在我的血中已经有了三大毒素,等凑齐了四种就能解你的碧血蛭毒了,到那时候,我再喂给你血,好吗?”
亦袅把着小花儿的手臂,嘴里嗯嗯应着,眼中又溢出大滴大滴的泪,顺着低垂的长睫滑下脸颊,落到小花儿手腕上的伤口中,热 辣辣的痛,小花儿不禁浑身一震。
“景生,活着真辛苦,做人没意思,你也不用再想着救我了,我这样一个东西,救不救的,一点都不打紧。”亦袅轻声细语地说着,异常平和,就像在说什么逸闻趣事,甚至还带着点解 脱的喜悦。
亦袅话音里沉淀的对生命的厌倦一下子令小花儿想起来花袭人,他星眸一闪,反掌握住亦袅纤细的手,紧紧攥着,“亦袅,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疲惫这么绝望……是他们逼着你去大夏为质吗……还是和明浩有关……你怎么会认识他呢?”
亦袅噗哧笑了,指尖儿厮磨着小花儿的掌心,引得小花儿一阵战栗,“——你听听,就是你的这些问题才叫我疲惫绝望呢。”随即便挑眉盱目地看着小花儿,眸光说不出的依恋,“别提明浩那头蠢猪,他不配!当日在苍渊边,我迎着火光,看得一清二楚,就是他的袖弩害你掉下苍渊,我当然要去会会他。”
“……你……你是……你是为了……”小花儿惊骇莫名,撑起身紧盯着亦袅,星眸里迅速腾起水雾。
“……不……不是为了你……”亦袅依然静静地躺着,只伸手掩住小花儿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千万别挂怀……我……我是为了我自己……”他的声音轻若蚊呐,小花儿却觉得异常尖利刺耳,
“为了你自己?”——为了他自己?有谁会凭白将自己送入虎口呢?
“对呀,为了我自己,我早瞧着青鸾不顺眼,就等着借明浩之手今天害他呢,呵呵呵……” 亦袅像想起什么笑话儿似的,蓦地笑开了,脆生生的笑声在静夜中显得异常突兀怪异,搅得小花儿心里一跳一跳的疼,
“你不喜欢阿鸾这倒是真的,可我却不信你单为了给他下药就去和明浩搅和。”小花儿忽觉心疼难耐,他真想堵住耳朵不再听亦袅的笑声。
“那我要是告诉你:我去找明浩,是因为我喜欢你,疯了似的喜欢你,就是死也要为你报仇!你信不信?”亦袅静悄悄地躺在大床上,像片藕色花瓣,瓷白的俏脸上一片肃穆,声音也飘飘渺渺,不似真的。
小花儿木雕石塑般凝固在夏夜的熏风中了,耳朵里像有劲风吹过,呼呼作响,他一下子失去语言的能力,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冻结在胸中了。
“……哧哧……”亦袅忽然咕噜一下爬起身倚着小花儿的肩膀,吃吃地笑着伸指撩 拨他的耳珠儿,“傻子……我是骗你的……谁会喜欢你这么一个戴面具的丑八怪……你……不要信我说的话……”他在小花儿的耳边说着悄悄话儿,吐气如兰。小花儿却觉得心里一片澄澈,他转过身,轻轻扶住亦袅,
“……嗯……不信……我不信你说的……一点都不信……你……要好好的……善待自己……”他纯净的银子般年轻的声音随着浅浅熏风,都消散在夏夜中了。——小花儿,不相信的到底是亦袅哪句话呢?——是疯了般深爱着他?还是——后边那句否认?
亦袅没有再追问,他安静地趴在小花儿的肩膀上,身子微颤,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肩头的绫绢凉凉的,沁着丝雾气。
“不早了,我倦了,咱们睡吧。”说着亦袅就拉着小花儿躺下了,万分自然,好像是少年们一起出游夜宿。
小花儿没有推拒,合衣躺在亦袅身前,这一天的辛劳和失血令他困顿不堪,眼皮渐渐沉重,就在将睡未睡之时,忽听身后的亦袅叹息般地说:“你做人一点都不涓介……坦坦荡荡……真好……你就不怕我在背后捅你一刀……”
“你若要杀了我,根本不用等到现在,刚才,我和阿鸾……我们……时……你就可以杀了我们……”小花儿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但却直击亦袅之心,——原来,景生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亦袅犹豫再三,终于将手扶上小花儿的腰,只虚虚地搭着,仿佛准备随时被人拿开。
“亦袅,我总觉得你像前世的我,很执着也很执拗,却比我过得更艰辛,”小花儿朦朦胧胧地躺着,嘘嘘而言,好像和亲兄弟闲话家常一般,“——我,爱你,爱你如同爱我自己,可是,这一生,我爱阿鸾,却远远超过爱我自己,你,明白吗?”
片刻,从身后传来少年平稳的鼻息声,——亦袅,睡着了吗?小花儿轻叹着复又闭上眼睛。
——我怎么会不懂呢?!我对你的心也不过就像你对青鸾一般罢了!亦袅努力平抑着呼吸,可眼泪却仍不可救药地滑出了眼眶,心里凄厉地叫喊着:‘——景生,如果你将爱青鸾的心思分出一些给我,那便是亵渎辜负了我对你的心!’亦袅死死地咬着下唇,‘——景生,我的整个生命都是不完整的,如果,你不能将全部的爱都给我,那就一点都不要奉送,我绝不会要一个不完整的爱人。’
“亦袅,别再用药了,你的碧血蛭毒虽然能抑制你对别的药物上瘾,但是,药,对我们想记忆想忘怀的都无能为力!那不过是徒劳的自残,不值得。”小花儿淡声说着,便安然地沉入了梦乡。——亦袅比前世的自己争气得多,懂得不与他人分享感情。
“——好,景生,我不用药了,就都听你的吧。”亦袅细声呢喃,手,恋恋不舍地从小花儿的腰上松开,——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去妄想了,但是,明早,却可以和景生一起看日出呢,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少年的爱,最纯粹!小元并不是一个如何贞洁之人,但是,面对他的挚爱,他却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一丝玷污。小元,是我特别珍爱的一个人物。这章写得很心酸,好像每个人年少时都曾挚爱过,也放弃过,当初那个少年的模样已经记不清了,但那种伤心还深深地埋在心里,像雪里埋下的一根松针,待到积雪融化时就看到它了。
对各位依然买V看文的大人,我深表感谢,也深表惭愧,写得多有不足,觉得对不起大家的支持。再次再次感谢了!
那啥,吐泡泡的小鱼只占看文的亲亲的十分之一不到哟,555555,大部分鱼鱼们还在深海里潜泳,那里有鲨鱼,危机四伏,呵呵呵呵,还是浮出海面冒泡泡吧,谢谢了。
《花景生》多云 ˇ第七十三章ˇ
夏历显仁四年六月二十一日,正是夏至节,此日为一年中白昼最漫长的一日,不到卯时天已大亮,万丈金阳穿越云霭横空而出,洒满大地。
翔鸾殿内寝中虽悬挂着繁复帐幔,但却终究无法抵挡无孔不入的阳光。明霄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眼前雨过天晴色的纱帐上映着一列光带,万点细小的尘埃在光影里翩跹起舞,他抬起手臂欲以掌抚额,却一下子看到手腕处纤薄的皮肤上氤着浅浅红痕,不禁蹙眉凝目细看,此时才感觉浑身酸软,酥酥麻麻的好不舒畅,四肢百骸都似被注入怪异的真气,蓬蓬勃勃又浮浮荡荡,以前每次春 梦初醒也有过类似的情形,但那只是意识上的酥麻,从未有过如此鲜明的身体感觉!
明霄不禁将手伸进内袍轻轻抚触起来,身子也在软缎锦褥上慢慢磨蹭,舒缓着体内骤然而起的情韵,正心醉神迷,不能自已,从后身倏地窜起一股涨疼,这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奇特,明霄不禁惊悚地张开腿将手探向股间,猛地发觉腿根处也隐痛连连,
“……嗯……”手摸到穴口,明霄轻哼着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殿下,您醒来了?”帐外忽然传来双福滑润的声音。
“……双福……我……我昨夜……我……”明霄勉力维持着声线平稳,可双福还是听出了他声调里的轻颤。
“殿下昨夜是在长华殿杜承徽那里留宿的,有何不妥吗?”双福小心翼翼地问着,双手笼在袖中,捏紧了拂尘。
明霄的心跳骤然加快,剧烈得好似心脏随时都会破胸而出,“没……没有不妥。”嘴里断然回复,苍白的面色却慢慢晕出绯红,脑中拼命回忆着昨天傍晚的每一个细节:
——自己刚从谨政殿出来没走多远就遇到来报信的双惠,焦虑匆忙中没带侍从就赶到了长华殿,一眼就看到俯身行礼的杜华和满面戾气的明浩,然后就是……就是自己为了打发明浩,郁闷忧急得训斥了杜华,当时……当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