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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院长病危告急,将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引到另一个病房,于是这里就成了空门,多巧妙的调虎离山之计。
陆烨转身抓住一个护士,“这幢大楼被安装了炸药,零点起爆,现在立刻报警。”说完奔向电梯。
这幢大楼一共有二十五层。陆烨坐的电梯是偶数层,在二十四层就算到顶了,他从电梯出来刚想走楼梯,发现走廊另一头站着一个人——那个黑衣男人。
“老大真是太聪明了,她算准了你一定会来,所以让我在这里迎接你。”那人说着,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裂着嘴角嗜血一般地笑道,“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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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烨没有逃。
他活了二十年,一直在逃避,总觉得有老爸老妈替他撑腰,有大哥二哥替他护档,自己就象呆在一个避风港里,被别人保护得好好得,什么都不用担心。
但是今天,现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不能逃,他也不会逃,因为他终于有了想去保护的东西,他想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保护这件心爱的东西,那就是黎越。
“放下刀,像个男人一样跟我决斗!”陆烨说道。
“好!真有志气,果然英雄出少年,今天我就成全你,也让你死得明明白白!”那男人收起刀扔到一边,突然冲上来朝着陆烨脸上挥出一拳。
这一拳的力道打得陆烨半张脸都麻了,脑袋嗡嗡作响,他摔倒在地,还不等他反应,那男人的攻击接二连三地冲上来,陆烨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只能勉强招架。
“我要为我的兄弟报仇!你去死吧!”那男人咆哮着,雨点一般密集的拳头每一下都重重击打在陆烨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他满脸是血,嘴里也是血,眼睛肿了,看不清楚东西,疼痛已经让全身都发麻,他感觉到头发被人拖拽着,那男人兴奋地狂笑着,“你去死吧!去死吧!”他拉着他的头发将他拖到走廊边,想推他下去,但是陆烨死死抓住栏杆,于是那个男人用胳膊勒住他的喉咙越来越用力,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怕!
陆烨的脸憋得通红,呼吸越来越艰难,窒息的感觉让他不停地踢打挣扎想摆脱喉上的禁锢,但是最有利的优势都被敌人占领,意识越来越模糊,生命的感觉正一点点从他身上抽离……
突然间他的手指摸到一些松软的东西,走廊的外沿被种植了一些植物,不知道为什么这片小小的花坛里居然种满了仙人球,陆烨手指摸到的正是养殖仙人球的细砂,他拼着最后一点意识,将手指深深地插进砂土里然后用力连根拔出一颗仙人球,朝着身后那男人的脸狠狠捅去,也许是因为太过得意,那男人竟然疏忽了陆烨的动作,或者说他根本小瞧了陆烨的意志。
那是怎样惊天动地的惨叫呀。
换作是谁,被一颗满刺的仙人球扎中脸都会这样。
禁锢突然松开,得到了空气就好象重获新生,陆烨不停咳嗽,回身看到那男人还在捂着脸惨叫,陆烨那一击可谓是在生死关头爆发出所有的潜力,那力量是多么的巨大,可想而知这样的反击让这个男人狠狠地吃到了苦头。
优劣一下子逆转,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稍纵即逝,陆烨毫不客气挥起仙人球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击打着男人,刚才他有多重的拳头,现在就要品尝到强悍十倍的还击,那男人的脸很快就血肉模糊,他看不清楚了,挥舞着双手想抓住陆烨,但是陆烨一脚将他踹到地上,然后骑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打他,毫不留情,绝不手软。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那男人渐渐不动了,陆烨停下了手,艰难地站起身,运出嘴里的一口血吐在那人身上,还用脚踹踹他,见他真的不动弹了,扔掉了仙人球,擦掉眼里的血,摇摇晃晃地向楼梯走去。
他的鞋早在刚才的搏斗中失去了影踪,他赤着脚每走一步,都感觉双腿没有知觉的沉重,他每呼吸一次,都感觉胸口象被针扎一样疼痛,他脸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淌,沿着他迈过的台阶星星点点地落在地上,宛若红艳的彼岸花盛开一路。
脚下突然被人拉住,陆烨猛地摔倒在台阶上,他奋力抓住楼梯栏杆,回头看到那个男人满脸鲜血,像疯了一样狂笑着叫骂着,“去死吧……”
陆烨愤怒了,他借着抓住栏杆的力量一脚一脚狠狠踹在男人的脸上,脚底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鼻骨断裂的声音,鲜血飞溅,但是那男人就好象感觉不到痛一样,枯枝一样的手指死死抓住陆烨的一只脚腕,陆烨最后一击,狠狠踩到他的喉咙,这一次,正中命门,那个男人瘫软了身子,慢慢放开了手,整个人咕咚咚滚下了楼梯。
陆烨长长吐出一口气,时间,时间快到了。
他仿佛听到了那秒针的声音,嘀嗒嘀嗒正一格格向零点迈进。
陆烨再一次站了起来,走上楼梯,台阶上留下了一个个带血的脚印。
50,51……他仿佛看到了钟盘上秒钟的跳动,他推开了顶层的大门,他看见了,黎越站在平台边缘,不远处的夏彤正抬手举枪……
52,53……眼前这一幕,就好象在陆烨的血管里注入了燃料,熊熊燃烧的血液让他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54,55……所有的动作仿佛都慢了下来,陆烨一点点靠近黎越,而黎越也看到了他,脸上慢慢浮现出极度震惊的表情。
56,57……陆烨慢慢冲到了黎越面前,整个人完全挡在他的面前。
58,59……陆烨张开了双臂,准备迎接时间的考验,夏彤也看到了他,但是那一刻她已经无法停下扣动了扳机的手指,这一次的枪里不是橡皮弹,而是真正的子弹。
零点的钟声敲响的瞬间,那颗子弹也从枪管里急速射出,旋转着穿过空气带着一圈圈振荡波一点点向陆烨逼近……
陆烨的眼睛似乎可以看到这一切,看到那颗子弹飞行的轨迹,还有当它射进自己胸膛时的瞬间……
时间突然回来,陆烨被那一枪击中心脏,巨大的冲力让他向后倒去,正当他快要落下高楼的瞬间,他的手被人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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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越……
黎越紧咬着嘴唇,满含泪水地看着他,那千言万语只花作三个字——别松手。
陆烨流出了泪——这辈子我都不会松手。
平台上突然涌入很多人,以李警官为首,很多警察荷枪实弹将夏彤包围,“夏彤,放下武器!”
大哥陆赫也出现了,还有冯萧,梁锦,大家一拥而上合力将陆烨拉了上来。
陆烨捂着胸口,疼得说不出话。
妈的,被真子弹打中了心脏都还能活着,神话吧!
“小烨,你不要动,现在马上送你去急救室。”陆赫心疼焦急地叫着,他错把陆烨身上的血当作是枪伤。
陆烨伸手拉住他,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平台另一边正处在千钧一发的对峙中,“夏彤,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夏彤苦笑着慢慢抬起枪抵住自己的喉咙……
“夏彤!”
陆烨的突然出现让夏彤停住了动作,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陆烨推开黎越的搀扶,捂着胸口慢慢走近她,黎越正想上前阻止,却被陆赫拉住,“别急……”
那些警察也慢慢松开包围圈。
“你别过来!”夏彤向后退了一步,“你再走一步我就开枪。”
陆烨停了下来,“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是什么?”夏彤紧张地看着他。
“你的父亲,真正的父亲,古军辉,我叫他辉哥,他拜托过我一件事,他说,他的孩子一直很努力,他为她感到骄傲,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死?她甚至都没有真正谈过一场恋爱,都没有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人,他说,他希望能看到你好好地活着。”
夏彤满眼泪水,“你骗我……”
“没有。他为你做了很多,只是为了让我来阻止你现在的举动。如果你想自杀,我绝不阻拦你,用这样的方式逃避了惩罚,然后带着满身的罪恶去见你的父亲,那个一直为你感到骄傲的父亲,你想让他蒙羞吗?还有你的养父,他待你如亲子,你愧对的是两位父亲。”
夏彤满脸泪水,手中的枪不停发抖。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要带着耻辱去死,活着是需要勇气的,因为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夏彤泪流满面,颤抖着放下了手中的枪,那些警察一拥而上,取下她的枪,给她戴上了手铐。
在被带走之前,夏彤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