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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多年前震惊武林的那一战,剑神叶霖风与百年世家家主上官鸣的对决。
不过,反正此时上官鸣自己都来了;却又好像根本就没什么必要再问了。
流徵叹了口气;只去看南宫雅。
南宫雅已经被南宫颂拉到了一旁。南宫颂替她拍掉了斗篷上的冰渣残雪;甚至还替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这才絮叨叨道,“明明有弟子上前开路,你却偏偏要吃苦头自己爬,身子都没养好;就拼命地往前跑;我与大哥在后面喊了你半天你也不应,摔成这样,就为了……”说到这儿,他忍不住看了流徵一眼,冷哼一声又道:“你的斗篷都湿了,脱下来得了,披上我的。”
南宫雅恍若未闻,只是看着流徵。她似乎有点想挣脱南宫颂往流徵的方向走,可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南宫无涯夫妇,又顿住了脚步。
流徵明白她心有顾忌,倒也没坚持再将她拉至自己身旁,只是解了自己身上的斗篷,递给南宫颂。
“用不着你假好心!”
“我的更合身。”
南宫颂愣了愣,流徵却已将斗篷塞到他手中,转身走了。
“喂!谁……”
南宫雅想要说点什么,可看了看那件斗篷,却忍不住伸手从南宫颂手中抱了过来。
是暖的,还带着流徵身上的温热。
只是抱在怀中,就好像将她身上的寒冷痛楚全都消除了一般。
南宫雅再抬起头来,却见流徵已走回了寒冰前。
这时,南宫雅突然发现了个熟悉的人,那是……她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看着,一时之间呆住了。
南宫颂叹了口气:“既然……既然她给你了,就披上吧。”
南宫雅定定看了一会儿,下意识地轻喃了一句:“师父?”
她的师父花姑正弯着腰嘀嘀咕咕地与叶霖风说着什么。叶霖风听了,面色微动,意味深长地看了流徵一眼。
“徵丫头,你的斗篷呢?”
“送人了。”
叶霖风笑了笑,也并未再追问斗篷的事,而是又道:“对了,刚才,那个上官鸣说了什么?”
上官鸣的面色很难看。
他带着这一大堆人费足了功夫爬上这个山尖,就是为了证明那个被世人称颂的“剑神”其实是个“妖邪”。
之前在淮叶城的时候,流徵与南宫雅跑了,他上南宫家闹了一番,本只是继续派人追捕也就完了,可人还没离开淮叶城,就接到了叶霖风的消息。由于急着赶来,他只来得及喊上淮叶城南宫世家的人,其余两大世家隔得远,也只好算了。可却没想到,他都说得如此明白了,那南宫无涯竟然一点都不接茬。
莫非这南宫无涯还真与叶家有什么牵扯?
不可能,那个叶流徵明明是个女子,又勾骗了南宫雅,无论如何这都是在打南宫世家的脸面,他就不信南宫无涯竟然会就这么算了。
上官鸣心中稍定,又道:“老夫是说,你勾结邪道,乃是妖人!正道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叶霖风听了,只是笑道:“真是奇怪,我勾结了哪门子邪道?”上官鸣冷哼一声:“你还不承认?没关系。老夫自有人证!”说着,他让开一步,朝身后喊了一句:“廖总镖头,你来看看,那个小白脸可是潜伏在你们镖局,害了你们满门的幽冥府妖人?”
流徵听得“廖总镖头”几个字,倒是愣住了。
她没想到,隆兴镖局的廖威竟然也来了,还成了上官鸣的证人。再看章承轩,他面色一沉,却并未有半分惧色,竟然有种“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气魄。他本就是幽冥府中的人,再看他这副样子,便不难得知,他只怕真的将人家隆兴镖局给灭了满门……
“是……他。”
几月不见,廖威变化颇大,竟是一副形销骨立,双目无神的样子,好像整个人都失了魂魄一般,远比当初丢了冰蚕衣之时还要颓然,整个人毫无生气可言。
南宫雅见了,也是一惊,下意识地朝前走了一步,喊道:“廖伯伯……”
廖威闻声转头,见到南宫雅却也只是怔愣了一会儿,便毫无反应了。
流徵心中不忍,却又不得机会说话,只好叹了口气。
叶霖风却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是幽冥府的关我何事?他在这山上我便是勾结妖人?那你也在这儿,你岂不是也勾结了妖人?”花姑也探出头来凑热闹道:“不不不,他远比勾结妖人还要可恶!因为他呀,竟然恬不知耻,去偷他最最不屑的妖人的东西!是不是呀,上官家主?”
这话一说,章承轩似乎才反应过来似的,连忙踏出一步。
“上官鸣你这小人!将我们幽冥府的月魄之剑交出来!”
“胡说八道!”上官鸣气得胡子都有些抖,“你们这些邪魔歪道,为了撇清自己,竟然想污蔑老夫,实在是可恶至极!”
叶霖风终于站起了身。
“徵丫头。”
“嗯?”
“刚才我话还未说完,就被那丫头给打断了。”叶霖风又看了一眼南宫雅,似笑非笑道,“既然凌云剑在你身上,那你的凌云剑法学得如何了?”
“剑招身法还算记得清楚。”
“好。”叶霖风颇为满意地颔首道,“那你就站在这儿,将凌云剑法全部演练一遍,给这寒冰老头子看看。”
流徵这才明白,原来那幽冥府主写下“凌云剑法”四个字,是想在临终之前再看一遍天下闻名的凌云剑法。他既也是当世高手,自然会对天下闻名的凌云剑法有所惦念,或者,由于他曾经被假的“一叶知秋”糊弄过,对真正凌云剑法的执着,只怕又比寻常人要深一层。
只不过……
“那他们……”
“上官鸣是我的对手,我当然得亲自来战。”
只见叶霖风浑身劲力一发,竟将覆结满身的冰雪都震碎了,又恢复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剑神”,唯一少的,只是一把凌云剑!流徵回想起来,正要将手中凌云剑递上去,却见叶霖风又伸手探入一旁雪堆里,唰啦一声,竟然抽出了一把剑!
那一剑在白雪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灼得人眼疼。
那剑身比一般宝剑更为轻薄,而剑尖又寒气逼人,锋锐夺目。
流徵完全愣住了。
“那把剑是……”
花姑道:“凌云剑。”
“那这把……”
“谁告诉你凌云剑只有一把?凌云剑本就是双剑。”
凌云双剑?
“一雄一雌,你爹一把,我一把。”花姑看出她的心思,笑道,“你的那一把是我的凌云剑,你爹手中的,是他的凌云剑。”
叶霖风轻啸一声,一纵而起。
“上官鸣,你闹出这么多事,不就是想再与我打上一场?来吧,这回有这么多人旁观作证,若你能赢了我,你便能成天下第一剑!”
上官鸣眉间一跳,竟然十分干脆地也站出来应了一声。
“好,就让老夫今天再领教‘剑神’的功夫!”
这一边,流徵却朝花姑无奈道:“你们真是……”
“我们?”花姑奇道,“是说我和你爹?”
“嗯。”
“我们俩怎么了?”
“凌云剑。”
“凌云剑怎么了?”花姑又气道,“喂,你说话不要总是只说一半好不好?真真是气死人急死人!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女儿来了……”
流徵听了这句,却是一顿。
“既然不喜欢我这个女儿,那便去照顾照顾你喜欢的那个。”
“什么?”
“南宫雅。”流徵难得认真地对花姑道,“替我看着她……我……”
“知道了!你担心她嘛。”花姑翻了个白眼,也是轻身一纵,这一纵却是朝着南宫雅的方向而去。看到南宫雅呆愣愣地看着她,花姑一下便觉得有趣起来:小雅雅还不知她的身份呢。趁着这机会,还可以再好好逗逗她!
可等花姑真正走到南宫雅身旁时,南宫雅的眼神却移开了。
她不再傻乎乎地看着花姑,不再心中疑惑,不再想去探究为何那个教她功夫的师父“花姑”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流徵的身边。
她的全部身心,都被另一处的人给吸引住了。
那是……
她的流徵。
浅衫淡裙,乌发素簪,于皑皑白雪之中,明镜寒冰之前,如美梦似幻境,仿佛远离于俗世之外,纤尘不染。
又一手执剑,脚步轻点,旋起衣角裙边,如云雀似飞蝶,行云流水一般,翩跹回转。
南宫雅从前不喜刀剑,总觉得带刀佩剑之人总会不自觉便生出一种凶煞之气,再看平时南宫世家里的弟子们练功摆阵,都有些粗野蛮横。即便如南宫颂一般喜欢玩些花样,偶尔以一管紫竹笛练功,南宫雅也仍觉得是万变不离其宗,一点也不觉得优美多少,再者,南宫颂执那笛子时带起的煞气,并不比刀剑要逊色。
可此时,南宫雅竟然觉得流徵手中的剑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