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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雅被看得莫名其妙,浑身不自在,问了句:“没有什么?”
“嗯……没什么。”
公仪凝眨了眨眼睛,装无辜。
可南宫雅却误会了她的意思,皱着眉冷哼道:“我不是赔了你一支簪子吗?你还惦记着我的花钗不成?”
“嘁。”公仪凝十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那支破钗子很稀罕吗?”
“当然稀罕!”南宫雅坚定地点头,想了想又道,“而且……我还有更稀罕的东西!”
“什么?”
南宫雅眼珠一转,先板起了脸:“先说好,你不许再抢了。”
“好啦,知道了。”
公仪凝有点无语,其实她之前抢那支夜昙花钗,倒有一半是因为好玩。她公仪凝可是金玉赌坊的大老板,什么稀罕宝贝没见过,怎么会觊觎南宫雅的小玩意儿?不过这话倒是不能对她说,所以公仪凝也只能在肚子里腹诽几句。
可当南宫雅将那两颗琉璃珠拿出来之后,公仪凝的面色一下就凝重了起来。
这……
还真是有点“稀罕”的东西。
公仪凝接过琉璃珠仔细打量,确认的确是自己曾经在某处见过的那种之后,口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这珠子你从哪里来的?”
“流徵送我的。”
南宫雅满脸都是洋溢着幸福和甜蜜的……傻笑。
公仪凝先在心里掂量了一会儿,最后也回了个笑,跟南宫雅瞎扯起来,一会儿夸那琉璃珠好看,一会儿又问她打算用这珠子做什么。乱扯了一大通之后,公仪凝才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对了,你知不知道叶流徵是什么来历?”
这一句倒真是把南宫雅给问愣了。
“不……不知道。”南宫雅小心地看了一眼公仪凝,“什么来历?”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啊?”公仪凝简直要被气笑了,“小雅儿!要不我怎么老说你蠢呢!你看你,连她是什么出身来历都搞不清楚你就跟她……哎……难怪被上官小白脸随随便便就给卖了……”
南宫雅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出身来历……很重要吗?
当然,这一点对南宫家或者公仪家来说,的确是很重要的。四大世家虽是武林中人,可毕竟承袭百年,门望名声什么的都看得极重,生怕有个什么差池毁了他们辛辛苦苦维持了百年的荣耀。
可对于南宫雅来说,这还真就不值什么。
上官策云倒是有身份有来历的,可那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将她弃之如敝屣?
南宫雅这么一想,便很轻松地接话道:“我只需知道她是叶流徵,我只要明白我自己的心意,她的心意……其余的那些有什么关系?”
公仪凝知道南宫雅又开始冒傻气了。
她很聪明地没有反驳南宫雅的话,而是绕了个弯子说:“说得倒也是。只不过,既然小雅儿你既然喜欢她,就更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嘛,对不对?”这话用来骗刚坠入情网的无知少女可是最有用的了。不就是比谁更会绕弯子嘛,这可是公仪凝最擅长玩的招数。
原本公仪凝对流徵并没多想过什么的。
她真以为流徵是个傻愣愣的乡下姑娘,就算当初去查流徵的户籍档案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若然流徵的来历真是如此清白,就算真与她的好姐妹南宫雅女女相恋,倒也没什么不可行的。公仪凝天生胆大妄为,违逆伦常之事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可偏偏流徵在擂台上使出了奇怪的招式,接着又拿出这两颗琉璃珠……看来似乎大有来历,公仪凝甚至还隐隐觉得,这些线索似乎都与江湖传闻中某个亦正亦邪的人物有关系。
南宫雅天性单纯,简直可算是不通世事。被一个上官策云坑了一次也就算了,可若再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叶流徵给骗一次……
那可真是……
不得了!
公仪凝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才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胡闹了。平时闹点小玩笑也没什么,可这一次,她竟然轻率地影响了南宫雅的下半生,令其偏移得……有些远。
可真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此时在南宫雅眼中,流徵这个人可真算得上是好上加好了。那么,公仪凝就偏偏非要说点她的坏话不可。
“依我看,那叶流徵……啊!她……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正被公仪凝多番揣测外加恶意抹黑的流徵,此时却在锦葵山庄的另一处。
她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先来见见南宫颂。一来与他告别,二来也可顺便向他打听一些南宫世家的事情。
可流徵在门外等了半天,出来的却是冷着脸的南宫风。
“来找南宫颂?”
“嗯。”
“他忙得很,没空见你。”南宫风冷哼一声,丢下这一句话就转身进去,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了。
这态度实在恶劣至极。
流徵叹气,只好算了,转而去找公仪凝。
不过,恰恰就因为流徵先去找了一趟南宫颂,竟然就刚好与被公仪凝洗脑之后离开的南宫雅错过了。
“……她走了?”
“对呀。”公仪凝似笑非笑,眯着眼睛看流徵的样子……不像是看,倒更像是在审视和猜测。流徵有些感觉,微微蹙眉。而公仪凝却很快笑了笑,又道:“小雅儿拿着两颗珠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啧啧,说是……你送她的?”
“不错。”
流徵隐隐感觉到公仪凝这话似乎别有深意。
公仪凝听了她的回答,果真很快追问道:“那两颗珠子……你从哪儿来的?”
流徵面色不变,淡道:“地上捡的。”
这话的确是实话,只不过没说全。
公仪凝当然不信,一下就笑了起来:“你当我是单纯好骗的小雅儿?地上捡的……嘿嘿,你倒是带我去捡点儿来啊。叶流徵,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老实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流徵心里其实是有些讶异的。
她没想到竟然还能有人认出那璃花珠,但她又很快想到,绝不可能。公仪凝至多不过是有些见识,摸到了点边儿,倒不可能是真知道了什么。
再一想,公仪凝虽然的确有些小聪明,却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一次见面之时,流徵告诉公仪凝,自己身上负的是凌云剑,她不信。这一回,流徵说璃花珠是地上捡的,她也不信。
流徵唇角一弯,带了几分笑意。
“我是什么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此话不言而喻。
回想起来,当初拉她入金玉赌坊的是公仪凝,逼她签下婚书的也是公仪凝,查她户籍改她档案的还是她公仪凝。
“叶流徵!我可警告你,你若包藏祸心,想要利用小雅儿或者骗她害她,我公仪凝绝不饶你!”公仪凝有些恼羞成怒。
然而流徵却更淡然:“包藏祸心,利用她,骗她,害她之人……是我?”
——是她公仪凝吧?
“你……”
“我与她……”流徵懒得再与公仪凝废话,索性转身打算走,“……是我与她的事。”
——与这天下任何人都毫不相干。
但流徵也才走出两步,就又走了回来。她从怀中掏出那个红漆小木盒,放在了公仪凝的面前。
“还你。”
公仪凝一看到这个,心中更是羞愤交加,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地送了这么个东西出去……天啊!
“这个……哪儿来的?”
难得流徵多了分好奇,竟然还问了一句。
“还能哪儿来的!”公仪凝此时有些气闷,恶声恶气道,“我花了大价钱买的!让人千里迢迢送来的!”
“哦。”流徵一脸了然,顿了顿又道,“望你早日用上,以免白白费了银钱。”
她用……
用个鬼啊!
公仪凝气得不轻,真是小看了这个叶流徵!没想到最后反倒是被这么个……叶流徵给噎到了!她果然没想错,叶流徵哪里像什么木头,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大腹黑!
流徵才不在乎公仪凝怎么想,她直接走了。
南宫雅果然在竹屋里。
自从她受伤之后,南宫雅就总赖在这竹屋里,一点也没顾忌过旁人的闲言碎语或者异样的目光。流徵想到这一点,便觉得心中甚暖。再想想方才公仪凝那副气急败坏,想要质问她却又自己理亏的样子……
实在好笑。
其实公仪凝这人不算坏,所以流徵便故意气她几句,也就算了。
真正论起来,的确还是要感谢公仪凝这个祸害,不然,她如何能遇见南宫雅?即便能遇见,又如何能与之有如此深的牵绊?
南宫雅觉得有些奇怪,流徵回来之后便一直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看,也不知在想什么。
“流徵?怎么了?”
流徵难得朝她笑了笑,从衣袋中掏出一只绣工精巧的荷包递了过去:“你的。”
南宫雅打开荷包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