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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怀仁注意到,鲁军的脸“唰”地红到了颈根,在空调开得有些冷的房间里,他的额角霎时间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在这五个人中,成怀仁已经看出,只有这位同龄人还值得认真对付:从到了美国起,除了睡觉,成怀仁就没见鲁军闲着。不是看书、翻资料,就是问东问西,问题极多极烦。偶尔,他也会表现出刚到美国来的人经常会发生的愚蠢。比如,在成怀仁以厌恶的口吻,谈到黑人兄弟给美国社会带来的诸多社会问题时,鲁军一下子表现出了毛泽东式的敏感:“你一个中国人怎么也跟着白人闹起种族歧视来了?”成怀仁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来了一句:“我对政治说教不感兴趣。”噎得鲁军半晌说不出话来,车厢里一阵死寂。多亏堂哥打了个哈哈,才把这难堪岔过去。
自视极高但不乏理性的成怀仁,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去过北大荒的少年新贵,并不愚蠢,其智商与悟性决不在自己之下。而且他也同样读了大量的书。这个人不贪小,不爱钱,是个工作狂式的人物。这种人的最大特点是野心,是视政治前途为生命。年轻,精明强干,精力充沛,急于干出成绩来。这种人的心理盲区不明显,不过,按现代生理、心理学的规律推断,这种生命力旺盛的人,进取心、占有欲和性欲望也都会很旺盛。他们最常见的毛病就是患“寡人之疾”;一旦他们认为不会危及到自己政治前途,或者自以为安全时,便十有###会犯病。成怀仁见过很多这种人。从堂哥的介绍中,鲁军在此方面似乎很干净。不过,谁知道呢?听堂哥说,他是北大经济系毕业的,给那位改革派省长当过秘书。
男人的天方夜谭(6)
接触下来,成怀仁一方面松了一口气,可是另一口长期压在心底的恶气,却被勾起来,梗在了胸口愤愤难平。使他撒了弥天大谎之后隐在心里的内疚与不安几乎荡然无存。
还在北大荒时,成怀仁就曾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人品、能力、苦干都不如自己的人,在“两招一征”(即招工、招生与征兵)或提干中远走高飞了。他真希望能被推荐去读书,哪怕是农学院。为了争取表现,他曾在那片黑土地上累吐过血。
可是,有靠山的走了,善钻营的走了,有钱送礼的走了,有姿色肯献出贞操的走了,惟独他走不了。长夜漫漫,他在煎熬中企盼,在遥遥无期中煎熬。八年间,看不到任何希望。
考上大学后,他曾经以为从此可以凭本事扬眉吐气了。然而,种种迹象表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一批看不出何德何能的小青年突然成了县团级、司局级,甚至省军级。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好爹好妈。
成怀仁的心寒透了。从此,他不顾一切地选择了出国留学的道路。当飞机在虹桥机场腾空而起的一霎那,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回这个让人伤透了心的国家了。
当轻工厅长的鼾声骤然响起时,成怀仁心中的愤恨被极为猛烈地勾起来了:
在外国人面前的羞耻、对素餐尸位者的蔑视,凝成一股寒风,迅速将他心底对祖国的一丝温情扫荡殆尽。你看吧,就是这样一些做官有术、做事无能的庸碌之辈!就是这样一些丢尽了国家脸面的人,却在掌握着国家的权力。只要可能,他们还会把这权力传给他们的儿子、孙子,子子孙孙传下去……
是的,这笔钱掌握在这种蠢猪手里,我不赚,也会让美国人、德国人、日本人,或者随便什么破烂人赚去。我要不择手段。是的,不择任何手段也要把这笔钱赚来。
可能就在那一刻,成怀仁不再犹豫了,下定决心用最无情的手段来对付鲁军和这位厅长,一举拿下这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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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了,北大荒。这是你我的宿命。”看着鲁军那略显尴尬的脸庞,成怀仁知道,用不了多久,在他的重击之下,这张脸上还将出现更大的尴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处在了这个位子,我就不能不这样做;我看出来了,你也许是个优秀人物,比你的同僚出色许多。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别无选择。”
成怀仁深深看了一眼坐在鲁军身边的朱迪,又看了看自己匀称、修长的手,那上面也沁出了汗水。
六
凭心而论,成怀仁把我们的考察行程安排得极好,对我的胃口。
二十天时间,我们旋风般地转了十几个大小城市。看工厂、看设备、看产品、看市场,收获极大。一些以前不太清楚的问题基本清楚了。我们几个人一致的看法是,项目的选择是正确的,有极广阔的国内国外市场前景。
美国人的商业理性、务实态度,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们转了这么多城市和企业,差不多没有人请我们吃饭。到了吃饭时,说一声“我们该吃饭了。下午几点几点开始”,说完拔腿就走。咖啡倒是管够儿。
这要是在中国,来这么多老外,还不知道要怎么张罗呢。
最开始挺不习惯,感觉怪怪的,相当微妙。觉得受冷落了。毕竟在国内我们被人们请惯了,也请惯了别人。
中国人讲究联络感情,买卖不成仁义在。美国人完全不讲这一套。什么仁义不仁义。有生意就做,没生意各走各的路,少废话。
在国内,听说美国男人请女的吃晚饭,饭后这女的如果不跟他睡上一觉的话,男的今后就再也不会和她来往了。当时,觉得这美国人未免太实用主义了;有些将信将疑。来了之后倒觉得这种说法非常传神。美国人就是这样的。
人类几千年文明文化中,有很多丰富、微妙、复杂的东西,包括审美范畴和属于精神领域的很多东西,都被美国人简化了。简化成了赤裸裸的物欲——生殖器和美元符号;使哪怕教养很好、彬彬有礼的美国人,在精神文化层面上,也显得相当粗野。表现在人与人的交往上,也是如此。
于是你在和美国人交往时,一切变得都很简单:只要你拿出与他相等的粗野,大体就足够了,你们就会交往得很融洽。
欧洲人之所以瞧不起美国佬,很大程度上原因就在于此。
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很快就心平气和了,而且感觉良好。因为完全没有了人情负担。只有老厅长常常愤愤不平说,“以后他们来中国,咱们好好请请他们;看他们怎么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成怀仁阴沉着脸说:“他们会说:怪不得中国这么穷,原来当官儿的把时间和金钱都用在吃喝玩乐上了。”
噎得老厅长差点背过气去。
成怀仁就是这样:平时很少讲话,一讲,经常就像从嘴里往外吐棒子一样,能把人顶到南墙上去。他也噎过我,不过我倒很欣赏他。
这小子精通业务,对国内的情况也挺熟。说起话一针见血,能说到点儿上。
他的组织能力、办事能力很强。我们的吃、住、行、考察、洽谈,都是他和朱迪安排的。一环套一环,十分紧凑。说实在的,我们都有点儿吃不消他们这种高效率的工作节奏。在机场,我们经常都是一路小跑着从一个通道赶到另一个通道去换飞机。挺有意思的,一个漂亮的美国女孩子带着几个东方男人,提着大包小包匆匆忙忙地赶路,两旁的美国人经常看着我们笑。
男人的天方夜谭(7)
最让人吃惊的是,一天跑下来,大家都筋疲力尽;刚开始新鲜劲儿没过,还出去看看夜景,到后来洗洗涮涮早就睡了。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从门缝底下一定会塞进来一份打印出来的、前一天的考察或洽谈纪要。而且全部配着中文提纲和数据。真是不服不行!
成氏堂兄弟住一间房,成处长讲,成怀仁经常半夜还用电话与朱迪核对资料。我们觉得很过意不去,大家商量着要把一个木雕的古代仕女送给朱迪,表示感谢。谁知,成怀仁当着朱迪的面,冷冷说了句:“你们不要这样,那是她的工作。”
朱迪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儿,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弄得我们挺难受。我走过去,从老厅长手里拿过木雕,没理睬成怀仁,把它用力往朱迪手里一放,用我那蹩脚英语大声说:“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朱迪小姐,请收下,我们大家都很感谢你!”
那些天,我们最喜欢开的玩笑就是:“还是社会主义好哇!”
时间紧,加上时差,大家都挺累。有一天,在车里,老厅长对成处长说:“和你堂弟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