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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问道:“大王你觉得能抵挡得了项羽吗?”
刘邦默然,半晌才说:“当然不行。问题是现在怎么办?”
张良说:“请你告诉项伯,说你绝对不敢背叛项羽。”
刘邦问:“你怎么认识项伯呢?”
张良答道:“以前我救过他一命,所以,这次幸亏他来给我们报个信。”
刘邦问:“他和你谁大?”
张良说:“他大。”
刘邦说道:“那好,你帮我请他进来,我也拿他当哥哥对待。”
项伯进来后,刘邦请他喝酒,为他祝寿,并且和他约为儿女亲家,然后跟他说:
“我这次入关,秋毫也不敢犯,清查户口,查封库房,就是为了等项羽将军到来。之所以派兵看守函谷关,也是为了防止意外和土匪强盗,我日日夜夜一心一意地盼望项羽将军的到来,哪里敢背叛他呀。请哥哥您告诉上将军我的苦衷,好吗?”
项伯说:“好吧。不过明天早晨,你务必要早点亲自来一趟,当面向他说清楚。”
刘邦说:“肯定。你放心。”
项伯回到军中,向项羽报告了刘邦的说辞,对项羽说:“刘邦不先攻下关中,你敢大摇大摆地进来吗?现在,人家立了大功,却要打击人家,听起来有点不仁不义的味道。不如好好善待他。”
项羽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邦来到项羽在鸿门的驻地,对项羽道歉说:“臣与将军同心协力###秦国,将军攻河北,我攻河南,我也没想到能先打进咸阳,再在这里见到将军。现在,有小人挑拨离间,致使将军对我产生了误会。”
项羽说:“是你的左司马曹无伤说的。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这样生气。”
随后,设宴挽留刘邦一起喝酒。项羽和项伯坐在东向,亚父范增坐在南向,刘邦坐在北向,张良坐在西向。席间,范增多次给项羽使眼色,并三次举起自己戴的玉佩提醒项羽,项羽默然,没有反应。范增就出去把项羽的堂弟项庄找来,告诉他:“你哥哥心太软。你进去给刘邦敬酒,完后请求给大家舞剑。在座位上杀掉刘邦。否则,你我都得成他的俘虏。”
项羽:教育国人两千年(3)
于是,项庄进去给刘邦敬酒,然后说:“大王和沛公一起饮酒,军中也没什么乐子,我来舞剑给大家助助兴吧。”
项羽说:“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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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庄拔剑起舞,项伯也拔剑起舞,不停地用身子挡在刘邦的前面,使项庄没法下手。张良赶快来到大门口,见到樊哙。樊哙问:“怎么样?”
张良说:“不怎么样。情况紧急。现在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樊哙说:“太危险了。我进去,和他同生共死。”便提着宝剑拥着盾牌闯进军营。卫士荷枪实弹地阻拦他,被他用盾牌一撞,就把卫士撞趴下了。樊哙进来后,面对项羽怒目而视,只见他头发上指,眼角都瞪裂了。项羽手按宝剑,一腿蹲跪起来,问道:“这位客人是干吗的?”
张良答道:“他是沛公刘邦的安全事务副官樊哙。”
项羽说:“壮士。赏他酒喝。”
就给了他一斗酒。樊哙拜谢后,站起来,立而饮之。项羽说:“再赏他一个蹄膀。”
这回给了他一个生的大猪蹄膀。樊哙把盾扣在地上当案板,拔出剑来边切边吃。
项羽说:“壮士。还能再喝吗?”
樊哙回答道:“臣连死都不躲避,区区一点酒还至于推辞吗?那个秦王怀有虎狼之心,杀人惟恐不痛快,整人惟恐不过瘾。闹得天下都反了。楚怀王和大家约好了:先破秦入咸阳者就当关中王。今天沛公做到了,而且分毫不取,封闭宫室,还军霸上,就等着你来。这么劳苦功高的一个人,没受到封侯奖赏不说,你还要听信扯淡的胡说八道,想要杀掉有功之人。这不是重蹈灭亡了的秦国的覆辙吗?连我都在心里暗自捉摸:大王不该这样做呀。”
项羽说:“坐。”
过了一会儿,刘邦借口上厕所,带着樊哙出了项羽的军营,想赶快离开。他问樊哙:“没打招呼就走,怎么办?”樊哙说:“做大事不拘小节。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打什么招呼,快走吧。”于是,刘邦留下张良在那儿顶雷,自己带人从小道跑了。
张良回到鸿门宴上,向项羽告罪:“沛公肚子不好,拉稀了。没能向您告别,他让我把白璧一双,再拜献到大王的脚下;玉斗一双,再拜奉给大将军亚父阁下。”
项羽问:“沛公在哪儿?”
张良回答:“他听说大王有意要修理他,吓坏了,已经回去啦。”
项羽接受了这一双玉璧,放在桌子上欣赏;范增则把那双玉斗扔到地上,拔出宝剑把它砍碎了,说:“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肯定是刘邦这个家伙。我们都要成为他的俘虏啦。”
刘邦回到军中,立马杀掉了曹无伤。
放过了惟一有能力与自己争夺天下的人之后,项羽又连出昏招:
他先是与约法三章的刘邦截然相反,纵兵大掠关中,将咸阳和八百里秦川的珍宝美女统统抢来,运回到他的老家彭城(今徐州)。临走时,放了一把火,把咸阳秦王宫烧了个干干净净。根据司马迁的记载,这把大火足足烧了三个月。
两千年后,一位咸阳附近的农民,天旱打井时一撅头刨出了兵马俑,在后来的考古发掘中,咸阳的第一号宫殿、第三号宫殿、第一号兵马俑坑、第二号兵马俑坑的钻探报告,都谈到了曾经被大火焚烧过的发现。
随后,他又大封诸侯王。
这一招来得更臭。本来,楚怀王和各路诸侯约定,谁先打进咸阳谁就做关中王。现在,项羽单方面撕毁协议,又不愿背上毁约的名声。于是,就愣说当时的偏远地区巴、蜀、汉中一带也是关中,把刘邦发到那儿去做汉王。把秦国中心部分的关中一分为三,封他信任的三员大将分别为王,堵住了刘邦出来的道路。这就是所谓“三秦”的由来。其他人,则部分根据亲疏远近,部分根据战功大小分封到了各地。然后,给自己封了个西楚霸王的头衔,封地包括当时全国三十六个郡中的九个郡,以彭城为都城。
这时,项羽刚刚二十七岁,达到了自己人生事业辉煌的顶点。
本来论功行赏,应该是个皆大欢喜的好事,但由于项羽不由分说一意孤行,结果,喜事办成了丧事。闹得谁都不满意,谁都憋着气。分封完了没几天,诸侯王们就纷纷扯旗造反,天下又一次陷入大乱。而刘邦也是在此时,下定了要和项羽叫劲的决心。
当时,一位姓韩的先生好心好意地劝项羽:关中地区沃野千里,物产富饶,山河形势险要。何不留在这里,成就霸业?项羽回答了一句著名的话:“富贵之后不还乡,就像穿着绣花衣服在夜里行走,谁知道你的衣服漂亮呢?”韩生不识趣,嘀咕了一句:“都说楚人沐猴而冠,真是这样啊。”项羽一听,二话不说,立刻把他扔到一口大锅里煮死了。
此时,项羽还自说自话,把具有重要象征意义的楚怀王封为义帝,并强行让他迁到大约是今天湖南郴州一带去居住。随后,让人把他乘坐的船凿沉,将这位义帝淹死了。
就这样,在这一连串事件中,项羽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不是丢分儿的:烧杀抢掠丢民心;修理刘邦丢信誉;分封诸侯不公平丢大家的拥戴;杀死义帝就连名分都丢了,让人觉得跟着这个家伙实在太危险。
刘邦为了让项羽放心,表示自己没有出汉中争天下的意思,曾经把关中通往汉中地区的栈道放火烧掉了。这时,他一面大张旗鼓地修栈道,一面从陈仓的小路上间道而出,使注意力集中到栈道的三位秦地之王,猝不及防,被刘邦一一打垮,刘邦得以很快收复了关中地区。这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故事。
项羽:教育国人两千年(4)
此时,已经差不多天下皆反,项羽自己把自己弄得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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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项羽与刘邦之间进行了三年多的楚汉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很有意思:
在项羽与刘邦的正面战场上,项羽曾经以三万精兵,一举击垮刘邦率领五路诸侯组成的五十六万联军,创下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的战例;连刘邦的父亲与妻子都成了俘虏;打得刘邦几次仓皇逃命,为了逃得快一点,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被他从车上推了下去。然而,凡是离开正面战场的地方,或者说,凡是项羽本人不在的地方,便众叛亲离,一片一片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