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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谁做的游戏?她接过来,打开看,黑绸子的小礼服,轻轻碰,又细又滑,微凉的触感滋润指尖那一小块儿的皮肤。
佳宁最爱华服,将那美丽的小裙拿起来放下去,心中喜爱又拿不定主意,直到周小山在外面按铃。
她开门,愣一下。她从没有看过这个样子的小山。
在北京,他是一袭布衣的学生,穿干净的运动鞋,样子清纯而朴素;在查才城,他穿短衣长裤的民族服装,袍袖当风,是身藏古韵的少年郎;而眼前的小山,身上是蓝黑色的闪着暗暗光泽的丝绸衬衫和笔挺的同色长裤,衬衫开了两枚扣子,映得脸上和脖颈的皮肤是润玉般的白,一双眼,像身上那神秘的衣料一样,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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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着手,看看尚穿着浴衣的佳宁,唇边有笑容,淡淡的,难以捕捉:“换衣服啊。”
“……干什么?”
“吃饭去。”小山说,“我饿了。”
似曾相识的话,又是这么理直气壮。
佳宁没应声,转了身,自顾自的往里走。
她脑袋里有点发懵,关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自己,手轻轻的划过上面朦胧的水汽,如果,再年轻一点;如果,眼梢再飞扬一点,那样会更艳丽一些;如果……她叹了口气,自己在想些什么?肩上发酸,穿了那小裙出来,姿态勉强。
小山看看她,背着的手伸出来,拿着双黑色缎面的高跟鞋,有小枚的水钻和长长的带子,他要她坐下,手沿着她裸露着的细脚踝向下,为她穿上那精致的鞋子,一扣一扣,小心的缠绕。
她站起来,面对立镜,身后是小山,手按在她的腰窝上。
“你喜欢黑裙子。对不对?”他在她耳畔说,“看看,多么漂亮。”
她低头找些别的东西来看:“漂亮什么?这些日子都老了……”
“胡说。”他打断她,从后面抬了她的下颌起来,固执的要看她的眼睛,“胡说。”然后寻找她的唇,带了力道的咬。
佳宁吃痛,推开他,照照镜子,嘴巴上一朵嫣红,狠敲他一记:“你知道我没有唇膏是不是?你属什么的?这么乱咬人。”
“如果你一定要问?好吧,我属猪。”
属猪的乡下人从容的吃西餐,慢慢的饮用美酒,坐在对面看她,眼光又不敢停留太久。终于吃甜品的时候空出一只手来,轻轻的覆盖在她的上面。
佳宁看一看他的手。
餐厅的落地窗外是夜幕下的海岸,白浪一层一层的涌上来,无休无止。
他的指腹摩擦她的手背。
餐厅里有舒缓的钢琴声,轻飘飘的像要随时停止,佳宁仔细辨认才听得出,那是“柔声倾诉”,预言死亡的爱情。
她抬头看看对面的小山,脸又转向外面。
本来安静的餐厅因为两个人的到来而有小小的骚动:魔术大师,金发的齐格菲和黑发的罗易也来用餐,客人们好奇的注视这两个传说中的人物。
佳宁说:“舞台下看,他们也这么老了……他们的白狮白虎呢?藏在哪里?”
“当然是最保险的地方。”
她看看他,忽然想起来些什么:“你来这里,难道是要弄到手这两个人的宝贝?”
他将手里的酒放下:“他们的那对不算是宝贝。我弄到过……”
“什么?”佳宁凝神看着他。
小山手肘支在桌子上,眯着眼看她:“知道的太多,你走不了怎么办?”
她扔了餐巾在桌上,站起来。
小山说:“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又要打人了?”
“我去洗手间。”
佳宁途中路过两位魔术大师的座位,真的有小朋友索要签名,齐格菲抬头,看见东方女郎经过,微微笑,熟练的放电,佳宁还以微笑,回过头想,时间是多么厉害的东西,齐格菲当年是绝世的美人,她也看过他的照片,又安静又清高,清澈的眼睛像湖水一样,如今看,眼梢嘴角都是皱纹,当年灼灼其华的盛姿只剩隐隐约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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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面的洗手间里,有人需要帮助。
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孩,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身边的白人保姆说英语,小小声的央求:“小姐,出去好不好?上了茅房就要出去啊。还要吃饭呢。小姐,好不好?你总不能一直呆在洗手间里。”
女孩梳着齐眉的板凳发型,露出白白的苹果脸,佳宁看看她,她也看看佳宁,样子有点像个日本小孩。
佳宁洗了手出来,小孩子还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任旁边的保姆怎样央求都不予理睬。保姆伸了手硬要抱她起来了,小姑娘皱了眉头就要发脾气的样子,保姆赶紧住了手。
这样一筹莫展,佳宁也看不过去了。走过去,蹲在那小孩面前,看孩子一双漂亮的杏核眼睛:“你知道大魔术师来了?”
孩子不看她,全当没听见。
“他们在给所有人签名。”
她一样的面无表情。
“随手就变出花儿来。你不想要?”
小孩儿听了这话,方看她一眼,不太确定的样子。
佳宁见略有效用,再接再厉:“我们一起去要签名,好不好?”
她终于动心,伸了胖胖的小手,佳宁以为要她抱起来,有点不习惯,她没抱过小孩子,边衡量角度边伸出手去,谁知那保姆突然过来,紧张的抱起那个姑娘:“谢谢您,夫人,一个小时了,她才肯离开这里。”
她们一同出来,路过齐格菲和罗易的桌子,佳宁在旁边的盆景里摘了一枚树叶,对小孩子说:“看看他们能做什么?”
进餐前的大魔术师很有耐心,听佳宁说她和女儿如何如何的崇拜他们,不远万里来这里只为看他们的表演,非常愉快的赠送了签名的照片,齐格菲腕子一转,佳宁的树叶变成一小朵雏菊,大师别在小女孩的耳朵上,她的小脸这才有了一点点笑意。
保姆谢了佳宁就抱着小孩匆匆离去,餐厅的门口居然有他们的两个随行的保镖,佳宁看看他们的背影,想,来自富裕的家庭的小孩子,小小年纪,已经拥有财富和权力,可是不会笑,是可怜的。
她回到座上,小山刚刚收了电话,看着她:“我看见你去要签名。”
“帮一个小孩子。”佳宁说。
小山看看腕表:“时间还早。”
“……还有别的节目?”
他没有回答,拉她的右手过来,扳动她大拇指的第一节。
“你这一节手指长得长,又很柔软,这样的人……”
“大富大贵?”
他笑起来:“适合做赌徒。”
“还以为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去玩两把?”
“……为什么不?”
从酒店出来,小山沿海岸向北驱车十分钟,离开了闹市区,穿过黑魆魆的园林,忽然见到更豪华的所在:喷泉之后是古老的堡垒,雕花大门,立柱被雕刻成高大的古代斗士,手臂上擎,他们被青色的地灯辉映,被名贵的车子环绕,衣着光鲜的人鱼贯而入。
小山下车之前系上衬衫的扣子。
“这是哪里?”佳宁问。
“赌场。”
“……”
他看看她:“这个建筑横跨边境,对面就是,你的国家。”
“……”
“赌场的名字,你可能有点印象。”
“……”
“彼得堡。”
二十六
当然她记得这个名字,秦斌的那桩通了天的案子,显赫的高官在这里被摄在他的镜头里,他因此曾经遇险,当时救下他来的人,是眼前的这个。
她怔怔的看着他,觉得脑筋都不够转,周小山,他布了什么样的局,只等他们落网?此时又为何带她来到这里?
“你在想什么?”他在黑暗里看她,只有眼睛在月色下闪亮。
“我在想,周小山,你一箭几雕?”
他把车子熄了火,在反光镜里看着佳宁:“可是请你再用聪明的脑袋想一想,如果是我想要他的照片,还会动这么大的干戈?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不是手到擒来吗?”
“……”
“存贮胶照片的U盘,秦斌用塑胶封存,放在了红酒瓶子里,长城干红,深颜色,大约剩下三分之一。酒放在你的厨房里,壁橱第二层。你不是很喜欢做饭,厨房非常干净,大部分的炊具新的一样……”
“你去过我家?”
“说过了,很好奇。”小山看看她,慢慢地说,“就是很好奇。你们不在的时候,我进去看看,吃了些东西,看了你的碟片,还想,这两个人都够倒霉,都惹了不该惹的人。”
“你变态。”她咬着牙挤出三个字。
周小山微微一笑:“但我说得对。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