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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车夫让他在门口下车后,鲍曼才踏上两层台阶,下一辆马车便送来了另一位绅士,和鲍曼同年的却斯登家继承人,普尔男爵扬起手与他打了声招呼说:「真巧,你也刚到吗?」
抬起自己的帽子向他致意,等待着普尔走到身边,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走进俱乐部的大门。把帽子、外套交给左右两一旁的仆役,很自然地走向供应早餐兼交流八卦专用的交谊厅。
和熟识打了个招呼,鲍曼刚对服务生吩咐完「和平常一样」的菜单,已经有人迫不亟待地捧着杯咖啡,晃到他面前问道:「鲍曼,又发生了耶!你还没看早报吧?今天最令人兴奋的话题!」
「你哪种没头没尾的说话习惯,最好改一下,皮克斯。」优雅地把餐巾平铺在自己膝盖上,鲍曼捻着唇上自豪的小胡髭,挑起些许傲慢的眉。
心宽体也胖的男人不以为意的哈哈笑了两声,「抱歉、抱歉,实在是这消息太震惊,让我失态了。」
「是什么消息啊?」与鲍曼同桌的普尔也好奇抬头。
把早报放在桌上,皮克斯指着斗大的标题说:「继上周的杀人案后,又再度发生相同手法的命案,被害人一样是妓女,尸体也同样被人剖开,肚破肠流模样凄惨!」
「呕。」普尔以手帕掩着口说:「皮克斯,别在我们正想用餐时,拿这种话题作讨论。」
「嘿嘿,要是继续往下看,包管你连荷包蛋都吃不下去。想象一下自己的刀尖刺入蛋膜的瞬间,那噗吱噗吱缓缓流出的黄|色液体……」悠哉地喝口咖啡,皮克斯嘻皮笑脸形容着。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话题。」普尔男爵暗示地一瞪。
不知是有意或无意,皮克斯耸耸肩无视男爵的「抗议」说:「我想苏格兰场那边的人还更不愉快呢!想想看他们得面对那么骇人的遗骸惨状,又没办法不看,必需待在现场,仔细寻找凶手所留下的蛛丝马迹。看样子那名凶手肯定是心里有问题,绝对是名变态,才会无法满足于杀害,非把人给剖开来不可。」
「不过是两名妓女被杀害,动用什么警探,太夸张了。」普尔男爵摇着头,不赞同的说。
「事情闹得这么大,苏格兰场的面子也挂不住啊。」皮克斯依然兴致勃勃地说:「这案子之所以难解的地方,就在于找不到目击证人。探访平日那些妓女们游走的场所,也没人去注意她们被什么样的男子搭讪,又是何时失踪的。也就是说咱们社会上隐藏着一名可怕的凶手呢,光是这样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了,况且一次也就算了,第二次又发生同样的事,不由得让人担忧是否有下一次。」
「既然凶手的目标是妓女,我倒觉得也没啥好紧张的,反正那类的人渣,多一个少一个都没差。」普尔男爵望着侍者端上来的餐盘,嫌恶地把荷包蛋推开,叉了片培根放进口中。
「鲍曼的看法如何?依你专业的判断,是不是一名心理变态的家伙所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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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解决完餐盘中大部分餐点,包含那颗蛋的男人,以餐巾擦拭了下唇角,执起咖啡杯轻啜一口,不疾不徐地说,「我的专业对此事恐怕爱莫能助,皮克斯。」
「就是说啊,皮克斯,你也搞清楚点。鲍曼医生是医生没错,但问一名外科医生心理方面的问题,可不叫专业。真是,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普尔讽刺地说。
「是这样啊?我以为医生都差不多呢。」
「差太多了。」
皮克斯眨眨眼,忽然又想起什么地说:「对了,传言中,也有人在推测那名凶手是否为医学院的学生或是更有可能就是一名医生呢!从被开膛破肚的被害人遗体判断,凶手手法老练,一点都不像是业余的人干的。」
这段话让鲍曼平和的脸色起了些微的怒气,「荒谬。医生是以救人为职志的高尚工作,是讲究品行与道德才能从事的行业,哪能轻易从这点小疑问去推测并怀疑我的广大同侪中有如此败类。皮克斯,你若不是我的朋友,我会质疑你是有意要侮辱我的工作。」
鲍曼少见的激动口吻,让皮克斯连忙举起双手说:「放轻松、放轻松,我承认自己一时失言了,你别这么生气。」
「往后也不要让我再听到此等无稽之谈。」
「没问题,我不说就是了。」
皮克斯喜欢鲍曼这位朋友的理由,也不过就是他为人还算正直,时而会过度一板一眼,也有点小洁癖,但基本上并不是个会惹人讨厌的家伙。认识多年,这还是皮克斯头一次见他「发火」,常有人怀疑鲍曼的血液中是否少了「喜怒哀乐」的种子,看样子鲍曼也是个普通人嘛!
「不愉快的话题到此为止。」皮克斯索性收敛起八卦的天性,改口说道:「昨天我在金氏画廊购入了一幅新人的画作,虽然是印象派的,但画得挺不错的。两位有兴趣的话,不妨到我家中观赏。」
「新人?叫什么名字?」凡是与花钱有关的事物,都能引起普尔的兴趣。
「属名是卡楚,除此以外画廊的主人就再不肯透露了,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在哪儿学的画,师承哪个门派,全都不知道。」
「卡楚?没听过。这无名的画家为什么要弄得如此神秘兮兮的?」通常画家都会透过各式各样的管道来推销自己,搬出越多的名衔与师席,才能吸引住买家的眼光。
皮克斯哈哈大笑,「谁知道,也许又是个怪人,不想靠别人的声名或自己的背景来推销他的画吧!」
「嗯……那改日我去鉴赏看看。你说你是以几英磅买下那幅画的?」
「三百,这应该算便宜吧?」
普尔男爵掀起唇角,「端看你运气好坏啰,有时眼光不好,拿到拍卖市场上也许连一英磅也卖不了呢。」
「咦?真的假的?我该不会买到赔钱货了?」皮克斯一脸糟了。
「多点人评判会准一点,你也跟我一起去鉴赏吧?鲍曼爵士。」普尔有点幸灾乐祸地转头问道。
慢条斯理的摇头,把咖啡杯放下,「我对于画这玩意儿一窍不通,更无法鉴定出它该具什么价值,您另请高明吧!」
从位子上起身,欠欠腰,「我还有工作要作,在此先失陪,两位慢用了。」
望着鲍曼走向门边的背影,皮克斯忍不住向普尔吐嘈说:「我大概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像鲍曼爵士这种把日子过得像时钟一样准确的男人,会有什么样的女子愿意嫁给他。难怪他活到二十九岁,至今未婚。能和他一起过日子的女子,想必脑袋中也得装进一枚怀表吧!」
「皮克斯,于背后谈论他人是件不道德的行为,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先是拘谨的回这句话后,普尔继而大笑说:「但,管他去的,我百分之百同意你的看法。呵呵。要与鲍曼爵士同居一屋檐下,得有圣人般的耐性与美德呢。」
外表再如何乔装为温文儒雅的绅士,听见批判他人时毒辣的言词,心中也不禁跃跃欲试地想要与之一较高下的人,到底和街头巷尾谈论是非的妇道人家有何不同呢?
答案很单纯──没有任何不同。
道人长短、论人是非的,都是「人」
☆ ☆ ☆
黑色短发的少年步履轻盈,走向孤独地坐在高台上的魔主,边开口说:「瞧您一脸不耐的模样,让人看了真是心疼啊!吾主。放着美丽的人儿独处是种罪恶,要不要小人替您增添一点娱乐呢?」
「事情都办完了吗?」扬起长睫,细白的手佣懒的撑着下颚,魔主无视他的调笑,冷淡地问道。
长久处于地界的肤色,莹白赛胜初雪,尖锐的指甲如同发色与瞳彩是夜的深紫、墨的泽,全身上下也包里在同样的黑袍底下,映得那薄红的唇,血艳艳的魅惑。
少年以为自己看过这数代的魔主,早习惯历任魔主勾魂摄魄的美貌,从上上任那阴柔的、中性风貌的荡,到上任那精纯无暇、极致男性美的邪,到现在……
似芳华年少才有的纯真无邪,也似身经百战所锻炼的刚硬强悍,可以是男性也可以是少年的两种特质,兼容并蓄在魔主端整的五官上,不是夺取人呼吸的美貌,却会是让人上瘾而移不开双眼的俊俏。
认识魔主这数千岁月中,以多样风貌呈现的他,已经从未经砥砺的原石粹化为最上等耀眼的冷钻了。曾经灼灼散发着刺目的光与热,如同不知止息的一把烈火般,把周遭的人都卷入激烈波动的情潮中的他,已经沉淀下轻狂的劣情,宛如浅酌即醉的陈年好酒,独留下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