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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让你在家里等吗?”
“前边那段黑,人家一个人不敢走嘛!”
“好啦,别怕……黑只是世界最一开始的颜色”
“不行,就是怕”
“我也怕。来,一起走”,我牵起她的左手,有蚊虫在手背咬了。
“手电呢?”
“不是你手里拿着?”
“那你去找什么?”
“找你!”
“神经病!”,么杉又回到那个我熟悉的、站在画布前沉思良久的女子。
“以后可以多试试黑色主调的画”,我还是忍不住用手指摸那些色块。
“为什么?你喜欢?”
“呃,这样,就不会那么怕黑了”
“你找到了吗?湿的感觉”
……
我先关上门,然后才点亮了灯,蚊虫太多,只能如此。么杉什么时候被我关在了门外?待再开门寻她,再也找不到了。
(18)
季,好
这仍是一封不会寄到你手里的信。
来自去年的这个冬季,特别长。好几次以为就要结束的兆头,立即又被接二连三的寒意摧毁。走在因道路改造而破败不堪的迷宫巷道,背负着再也见不到春天的恐慌。如果春天真的是无人月台上的最后一班列车,那么,现代科技能不能给我们再造出一个?
日子在指缝间悄悄的回复了。上班、下班、一个人发呆、听音乐、睡着、夜半醒来关掉音乐,然后续睡……我一直是爱着这种寂寞的。
前天下班时被堵塞在离家214米的地方。右前方隔着六辆车的位置,看到你的车。因为关着窗,看不见里面的你。应该不会错。想给你电话?还能说些什么?一种悲伤的亲切感,光环一般照在你的车上。Buchholz有幅这种想象的漫画―――街道显得空旷又萧条,不久,有辆马戏团车子悄悄飘起,敲开门把手指向那辆车给我看的小男孩说:‘你们竟然会是陌路的结局?!’
‘竟然会’,正如我们分别驶上的车道,只在下一个路口,就会通向永不能折头的方向。看着来自你车里的橙色灯光,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驻在心底,永远一身白裙的你又开始和我频繁交谈了。久违。
在我坐在窗台往外张望的剪影后面,你总在提醒我:烟不吸了,也别让两手空着啊,去,倒杯水来。
什么时候戒的烟?真忘了。你离开以来,孤独看上去更长,但还是把烟给戒了,不仅如此,很多细节像一阵风吹过似的变了。
给音响加了电,塞进 Miles Davis 的“KIND OF BLUE”。小号和萨克斯的音流下面铺满了Bill Evens 的钢琴音碎片,沿着河岸的曲悠,奔涌而来。“Cannonball”的萨克斯居然在高空割破了Davis 的小号。双双坠落时像死亡的鸟,翅翼再也不挥动的美。
去给杯子注满水的时候,我刻意往镜子里注视了一会,虽然我是知道答案的―――你不能被映在镜子里。沙发因空闲而不成比例。你只是我的一个意想,我的灵魂所模拟出来的另一个你,跟“季晚”这个名字一样,仅仅体现为一个符号。
镜里的我,很不协调的以左手握杯,右手出乎意料的往脸上摸了一下,指间游到下颌时停住了,像要确认骨骼的存在……不,不仅如此,他死死的盯着我,他看穿了我的内心,他为我的灵魂自编自导自演的这出话剧而发出轻蔑的冷笑,虽然他的脸上冷漠的不露任何表情。
在寒气还没有完全将我裹住时,我转身走开,避开里面挑衅的眼光,顺便打了个冷颤。感觉上,他以我的名字给你写了一封信?
“从镜子面里没看到我,给吓着了?”,你仍坐在沙发里原来的地方,换了一下脚的姿势。
“没有”,我因急促的大口喝水,来到窗台时差不多又可以去注一次水了。
“认不出镜中的你自己?”,你还是那么的笑着。
“我的这个……什么时候被撕裂的?”,我摸着脑袋,像刚才镜中的动作。突然有种清晰的感觉:看镜子时我并没有做这个动作。是他预测了我几钞钟后的意图?还是他想控制我?
“没关系,我也是从你那儿分离出来的”,你像在讲述一个馒头师傅的和面技艺。
我拿起水果刀,煞有其事的对着你。你朝我迎了过来,手臂伸在前面环住我的脖子,身体无声的透过我手上的刀和我的手,嘴角翘起你的风格,看来没有痛苦。你把唇印上了我的嘴,还是熟悉的体液味,熟悉的让我想要放弃整个世界。
握着刀的手,有温热液体的流动感。
“你太累了,猫,睡会,睡会吧”,你从我们的嘴间温柔的呵护着,让我想起小时在妈妈背上听见的乡间的蛙鸣。
……
想几年的一件事,很随机的想起来的。倒无关紧要,毕竟随风飘散了。
那天在堂弟的酒吧,巧遇了朱兵。你应该记得吧?写着“分别留念”的照片被撕碎撒在湖边的朱兵。他一幅美国西部风味,一身牛仔装在凳子踏脚处翘起老高的翻毛皮鞋,事实上,他驾驶的载重卡车正停放在距酒吧100米开外的建筑工地上。
多年的不见,使我们兼具了重温岁月的暖融度和暂时生涩的差异感。我们讲了很多以前的人,从前的事,才慢慢汇合到脉络的交叉点,一起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行。
然后我们就讲到了你,季。那时,我只把你当作年少时一个渐行渐远的梦,尽管朱兵提起你的名字时,我还是被一种沉积在心底的尘埃因什么的挪动而扬起的感觉触动。
“还记得季晚吗?”,朱兵把酒杯边沿贴着嘴唇,意味深长的看着不具任何意义的前方。
“当然”,那团扬起的什么,像外面缺失了月光的夜空里的一片云动。
“我一直喜欢她来着……我给你讲过吗?”
“讲过,那张背负着王晓恶骂的相片”
“哈,倒是年少时的事了,好多年了不是吗?被王晓骂得好惨,当时委屈的不行,但,我从未后悔过”
“是啊,那时我也幻想过好多次有你这般的勇气,让王晓骂就骂呗”
“王晓还是给面子了,约在了公园里骂。以她的性格,在教室里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啊,她也得保护季晚不是?季晚当时也在?”
“在,远远的站着,很委屈的样子”
“现在想来,还是你不对。人家季晚多纯真的少女,你应该含蓄些”
“像你?含蓄得谁也不知道……你也喜欢她的吧?”
“呃,是,是的吧”
“别‘吧’了,你看,她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别说!我知道你会说‘那并不重要’。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让她知道后,她给你的无论是什么答案,这才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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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大学时你修的是哲学专业?”
“哈哈……”
我们把酒杯举向对方,把烟雾吐在呈45度夹角的相互空间里。讲起共同爱恋却又不能得到的女人,也许会让两个男人同病相怜、诗性大发。把酒送进喉咙的时候,季,我看到和你擦肩而过的某未来时空碎片。
“念大学时,大概三年级寒假吧,在回家的长途汽车上,委晚坐在了我旁边”
“有这么巧?”
“巧得像电影情节。上车找到我的座位时,已有人坐了,一女子,伏在前座的靠背上睡着了,很疲倦睡得够沉。本想叫醒她,想想又算了,我就在旁边坐下,应该这才是她的座。车启动时,她抬起头来看了窗外,再转过头来时才认出是季晚。她很迷惑的看我,愣了几秒种,才又笑了。好几年没见,她……不再有少女时的羞涩,但那种由她一手炮制出来的魔力,有增无减……”
“没说话?这么长的路途”
“说,但只是我说,她听。我自己瞎兴奋的一直讲,把心里对她所有的爱慕几乎全部掏了出来,当然,讲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唉,她听着听着,又睡着了……知道吗?我当时一点也不介意,也止不住自己的话语,就这么一直讲下去,讲给我自己听,让她睡吧,在梦里她大概会和我那些语言所化身的角色对话呢……前排的老汉不时投来烦燥的回眸,我只能把‘对不起’含混在倾诉里……幸福的6小时,我距她最近的一次”
“……”
我默默啜着酒。想象着我就是不时被颠簸打断了语无伦次的朱兵,用余光感应着笼在身边的你的梦。任暖流从喉咙过食道来到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