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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杉病态的靠着座椅背,像一页浸过水的平面广告。阳光一点点的爬进了车窗、爬上我们的脸、爬进我们的呼吸。
信号灯在朝阳的辉映下,显得极端的冷漠和非主导。一个别有含意的十字街口。
“还能给你写信吗?”,么杉浮起来比我想象的更自然的笑。
“能,当然能”,我们似乎不是在和对方讲话。
“还是那种铅笔纸质的信哈?”
“呃,最原始的性,本来就只有一种姿式”
“唉!”,么杉戴上太阳镜,晨光如霓虹的扫描立即在镜面呈现。但我还是没有读懂么杉的这一声叹息。
信号灯在倒数到8的时候,有来电在裤兜里颤动,季晚!?
“喂”
“打开右边车窗,往外看”
“呃”。手下的动作没经过大脑就彻底执行了。
车窗在么杉的侧脸后方匀速下降,像某场序幕的拉开,就要端上动人的首演舞曲大餐。
季晚手扶方向盘,迎着同一片阳光,杨起和么杉一样角度的下颌。
“你怎么了?!”
我不能肯定是么杉的声音,还是电话里季晚的。能肯定的是,她们的嘴都没动。一阵汽锤般的车鸣振澈整个交通路口,刚刚晨醒的猫们拖着卷曲的尾巴从空气缝隙里涌出,踏着百老汇的节拍,Up Up Up……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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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好
这是一封自恋的信,不会寄到你的手上。
首先给你说明一下,我只是猫的影子,猫一直把我称作‘他’。看过魔术表演你就会知道,从这道门抛出帽子、谢幕进去的,不是从那道门接住帽子、作开场式的魔术师。那顶帽子,其实也没有什么法力,戴在头上的整个过程也是那么的不起眼,观众就爆发出如此超负荷的掌声。
我们俩纠缠在一起,像走起路来时的左右手,或左右脚。以时间作隔断,但是,时间居然被溶化了。我们都看到了对方从镜子里走出来,一阵风似的给自己拥抱。到底是谁穿透了谁?在身后蒸发。
这不重要,不是吗?重要的是我写的太远了,远到你都不会相信有这么一个我。好了,绕回来。你一定要问为什么由我来写这封信?而不是猫?因为我写这封信的时候,就可以把猫称作‘他’了。更重要的是,他离你很远的那段日子,关于你的一些幻觉,我能肯定是关于你的,他从没给你讲过吧?
从他离开穿西装打领结的银行电脑室讲起。离开有三个月了,他分不清自己是在享受无所事事的快乐,还是在忍受无从乐业的压迫。
看书、游泳和发呆,每天他只为这三件事操劳。他觉得时不时该放下些东西,战斗的装备、拼杀的决心和胜负的意义,如果没有对未来朦胧的忧虑。
游泳池在距以前上班的银行五十米开外的、一个看上去颇有些年代的宾馆楼的地下室。人不多、水感不错、配有健身器械、收费也算合理、沐浴的花洒也别具性格……但这些加在一起,也远远不能成为非来这里游泳不可的理由。
他骗不了自己,在心里。
你会来吗?他在心里掠过一阵暖流,虽然他知道,那个不一定是你。
游泳馆在午睡。服务生们打着哈欠,用“懒得理会现在来游泳的闲杂人员”的表情,草草打发完了进入程序。老主顾了,救生员都审美疲劳似的躲着他,“腿抽筋他也会没事”,似乎哪天在水里他听得他对其他同事这样说过他。
没人游泳的水池,平静的像展开的中国地图。从天花板的缝隙射下来的灯光,被水面反射的满屋乱跑。
从更衣室走到池边,他戴上泳帽泳镜,没有停顿,直接就跃入了水中。他想起上学时从食堂到宿舍的完饭历程。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渴望这池水的抚慰,他们太熟悉这里的感觉了,温度、润滑度、飘浮度、阻碍度……他想起进入么杉的感觉。你在看吗?季。
25米的短池,把挫折感夸大到一个很强的度。2000米=80个单边。他在心里数着每次触壁返身的累加。Zuo爱时也这样数着,是不是很傻?他差点笑了出来,从嘴角冒出两个可有可无的泡泡。
他觉得数着历程的游泳,没劲透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像掐着表规划人生的厌世者,先给自己假定一个终点,如80岁,然后就有了中点,如40岁…。。。一直细分下去,完成了一半,庆祝一次,然后再迎接下一半,生命最后变成了一堆数字和一杯杯的排列。
数到33的时候,你如期而来。你总是在30到40间出现,一如时钟的那两根指针,每周都要在盘面里的那些刻度上相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无法确定。以前刚到银行上班时,他就开始寻找最近的游泳池。这是他的习惯,没有游泳池的他,不完整。然后,一周里拿出2天或3天来苦渡。他喜欢在水里思考,一种被浮起来的思考。
你每周四来,1000米,他给你数过。
他喜欢你在水中的身体。透过水的折晕和染色,形成牢不可破的诱惑。他想把整池的水放完,突然的,一滴不剩,让你划到一半的身体僵在空中。他说不上来,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这么认为,他就想那么做。每划一次水,他都产生和你Zuo爱的感觉,是的,就这节奏,在心里有个声音一直这样坚持着。我被他这种无法理解的想法羞得无地自容。他感觉下身在持续膨胀,他让自己紧贴着岸,不让你发觉,摘下泳镜喘口气似的晃动。
他恋上这个场所,迷上这里暧昧的折返。
每次先上岸后,他都坐到脚踏车练习器上,无足轻重的蹬踏着。因为从这里,可以对跑步机投成最佳视野。
你踏上跑步机前,总给耳朵塞上耳塞。你会听些什么呢?他又想给你推举占满他脑袋的那一大堆黑色音乐。当然,我知道你不需要。
是你跑步本身的姿态好看?或是你穿着泳装跑的缘故?又或是他无可救药的心理?……你跑步的时候还戴着泳帽和泳镜。他想起《重庆森林》的台词:一个女人这么晚了还戴墨镜,只有三个理由,第一个呢,就说明她是个盲子;第二个呢,就说明她在耍帅,所以才戴墨镜;第三个呢,就因为她失恋,因为她不想让人家看出来她哭过。
他踩着脚踏车,中意的默演着,仿佛你在听。这次,没有性的要挟感,也没了急促和膨胀的尴尬,他像漫步在田园的诗人,折扇轻摇,衣袖如浪,被陶醉缓缓的拉上了眼睑。
……
“呃,你游的不错”,你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用来休息的椅子上,透过泳镜看着电视屏幕上病急乱投医般的广告,喝一口服务员递上来的茶水。只可能是对他讲的,这里没有其它人。
“哦,谢谢……你也……很棒的”,他为自己差点说成“性感”而吃惊。
“谢谢,在夜里游过吗?”
“夜里?没有,有什么不同?在这种地下室”
“哈,很不一样的。说不好,游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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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这儿夜里开到几点?”
“全天候啊,二十四小时”
“看来你真的游过”
“要不要今晚试试?”
“你也来吗?”
“呃”
……
他像往常一样,在前厅吸完一支烟,才走到外面的阳光下。他从没见过不着泳装的你,甚至不能断定你的头发有多长,会穿什么样的鞋。他肯定,现在的季晚穿上泳衣戴上泳镜,不能像别的,就这个样。虽然他有好几年没见过你。
12:30,他按照你们的约定准时钻入水里。他没有作中午时的2000米跋涉,而是尽可能的把自己贴在池底。“有什么不一样?”。他思考着这个问题,发动全身的感觉力量。和外面常规的世界不一样,这里不需要昼和夜的划割,时间在这个阿拉丁神灯似的容器里,毫无意义。那个只能一天泡着澡、并在澡盆里放了绿色玩具小鸭的绿头魔鬼,盯着时间,愁眉苦脸。
换气到第7次时,你来了,用你惯用的优雅入水。
“呃,感觉到不同了吗?”
“没有。除了想起呆会一出去是一片漆黑这一点”
“要这样,把耳朵贴在池底”
你们一起往水底钻,用手扶着入水的扶梯,要不又会给浮了起来的。只有水泡的咕咕声,其它什么也听不到。他看到你在水里寂寞的笑起来,头发和着水波窄幅的翻卷。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