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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崔长风和徐忠都已反应过来,两把剑同时向那人攻去。那人却已向后跃开,停身在二丈以外。这时,二人才看清,这是一个黑袍蒙面人,他手中的刀尖还在淌着血滴。
崔长风一把抱起李成的身子,大叫:“三师哥!”徐忠却一动也不敢动,以刀尖指着那黑袍蒙面人,蓄势以待。
李成在崔长风的臂弯里,还未死去,他的喉管已被那人的刀尖挑破,他大睁着一双痛苦的眼睛,艰难地说道:“武……
功……山……”
一个“山”字说完,他的头一软,已经死去。
崔长风慢慢放下李成,站起身来,对蒙面人道:“你是谁?
为什么要杀我师哥?”
那人干笑了一声,声音沙哑地说:“他自以为练过金钟罩,要本挡我的刀,怎么能怪我杀他?”
崔长风道:“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却不回答,向前走过来,走路时,肩头摇摆,原来腿是瘸的。
那人走过来,也不打话,身形一晃,一式“刀劈华山”便向崔长风攻去。
崔长风见其胸腹空门大露,猛抢内门,一剑中宫直入,刺向蒙面人小腹。哪知蒙面人似乎算准崔长风有这一招,钢刀中途变招轻轻一磕,便将崔长风手中的长剑震落在地,同时右脚一起,已将崔长风踢出六尺以外,重重跌落在地上。
“且慢!”徐忠大喝道。刀尖颤动,竟然真力充沛。
蒙面人回头一声不吭地注视着徐忠。
“阁下并非瘸子,为何要装瘸子?”
蒙面人冷笑一声,但笑声极不自然,显然在极力伪装。
徐忠道:“阁下脸面蒙巾。只露一对眼睛,可身形好熟,莫非是我家主人的亲友熟人?”
忽然,徐忠指着蒙面人震惊地大叫道:“你——你是迁——啊!”
就在徐忠大叫出声的同时,崔长风高喊:“忠叔小心!”
但蒙面人手中的钢刀,犹如剑刺一般,已经插在徐忠腹部,深入数寸。而蒙面人却已弃刀闪至一边,恰好躲开了崔长风从后面刺来的一剑。
“忠叔!”崔长风大叫,急忙扶住徐忠。
徐忠双目失神,正在死去,但犹在低吼:“你是迁……”
活未说完,便倒地死去。
崔长风双目尽赤,剑花一挽,已接连攻出七招快剑。此时蒙面人已不再假装瘸子,身形晃动,如行云流水,原来轻功高绝。崔长风七招快攻,竟连对方衣角都未沾上一点。
崔长风停住身形,以剑指着蒙面人喘息不已地说:“李世迁!”
蒙面人身形一震,显然吃了一惊,只是黑巾蒙面,从脸上看不出来。一双如电炬目,注视着崔长风。
“你叫李世迁?你是先父的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
蒙面人忽然又咯咯地干笑起来,声音沙哑道:“老夫李世迁,是你祖父的故旧,你怎会见过我?”
“你是我崔家的世仇?”
“是世仇又怎么样?”
“你来杀了我吧!”崔长风忽然身子一晃,差点跌倒,急忙以剑拄地,方才稳住身形。
“崔小哥方才挨了老夫一脚,受了内伤,快别妄动真火了。”
“受了内伤又怎样?你来杀了我吧!”崔长风垂下头,身子一沉,手中拄地的青钢剑竟被压弯,终于从中折断,崔长风身子往前倒去。
蒙面人见状大喜。此时只消进步一脚,踢中脚部或喉头,便能致其死命。身形才进,忽见寒光一闪,暴退不及,忙往旁边一侧,肩头已中了两枚暗器。蒙面人大惊,知道中计,急忙绕过野渡旁边的一个木棚,朝木棚后面山谷中的野草丛中一钻,消失不见。
崔长风望着一望无际的野草丛,明白不能追击。这时渡船已从对岸划过来,崔长风知道与般上诸人说不明白,便提起二具死尸,朝另一面山谷中一钻,很快也消失不见,崔长风离渡口远了,才将二具尸体放下,抚着死尸哭了一阵,拨出伞中宝剑,掘了一个深坑,将二人埋在山谷中,拜了四拜,然后沿河而去。他边走边想:三师哥为什么临死要说“武功山”?他想不通,也就作罢。
崔长风在上游找了一个狭窄处,设法过了河后,继续向陕西行去。他知道那人中了暗器,却绝不会罢休,而且可能会引来更加厉害的大内杀手。于是一路上更加小心,也不住店,常常一次备足三五日干粮,只在荒野中行走,荒野中藏身。
行子数日,来到了紫荆山下,刚到山脚,只听两声轻响,从树上落下两个人来,将崔长风拦在山外的路上。
崔长风一看拦路两人,身穿皇家锦衣卫服色,竟是皇家鹰犬,心中不禁大惊,想到,爹爹说玉凤门的郭凤仙因自己的曾祖六十年前得罪了她,要来屠门报仇,怎么这郭凤仙连皇家鹰犬也能动用?
果然,一个侍卫道:“小子,你可是姓崔?”
崔长风一听,顿时明白这两人果是受了玉凤门派遣,前来阻杀自己,当下想不承认吧,又觉得太没骨气,想承认吧,这一被发现,只怕立时就被杀死或被擒下。就这么一犹豫,另一个锦衣卫已经看出了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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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锦衣卫大笑道:“果然便是崔家那独养少爷!想不到那么多人追捕他,竟叫我二人遇上了。”说话间,已经掣出长剑,攻了过来。只见他滑步一刺,直取崔长风眉心大|穴,崔长风此时手中没有长剑,只有一把四阳伞。伞中关窍,要等关键时才用,这时便以短棍的招式对敌,挥伞去格长剑。
那使崆峒剑法的锦衣卫见他伸伞来格,当下便反腕回剑横斩,接着又是反腕一挑。剑法一展开,连绵不断,一招接一招地不断攻来。
崔长风此时以四阳伞当作短棍对敌,顿时便闹了个手忙脚乱。只因他对崆峒派的剑法较熟,才没有立遭杀手。他那崔家剑门,近百年来专门在剑法上浸淫,于其它兵刃只是粗通。如今却是以己之短去对应他人之长,自然不是敌手。当下连忙拔出伞中的白虹宝剑,一边见招拆招,一边寻机杀敌。
打了数十招,那锦衣卫见拾掇不下一个后生小子,顿觉脸上无光,不禁大怒。当下一短身,忽然剑交左手,反手一挑。崔长风往旁一闪,已经让在那人的偏门,正想出剑伤他,哪知那人的反手一挑却是虚招,那人的右手中忽然打出一枚暗器,直到崔长风面门。二人捉对厮打,本来就近在咫尺,如今这暗器打出,崔长风如何能够闪开?眼见就要丧命了!
正在这时,忽然山上飞下一颗石子,这石子来得好快,带着极强的破空之声,却后发先至,正好打在那锦衣卫打出的暗器上,顿时就将那暗器打落地上。
锦衣卫跳出圈外,大喝道:“谁?出来!”
只见从一丛灌木后面,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来。这人身穿一袭灰袍,腰悬一柄长剑,身材高大,微留短须,双目炯炯有神。他从山上走下来,却是袍不动、膝不提、肩不晃、身不摇,犹如凌虚飞行一般,来到了山下。
那人不理大内侍卫,却对崔长风道:“小兄弟,你这伞是从哪里得来的?”
崔长风明白是这人救了自己,当即连忙作礼道:“多谢前辈救命大恩。晚辈手中这伞,是先父交给晚辈的。”
“你父亲是谁?”
“先父是太原崔家剑门的掌门人崔乙叔。”
“这么说来,你是他的儿子崔长风了。”
“正是晚辈。请问前辈,前辈认识晚辈的先父?”
“岂止认识!你手中这伞,就是我当日留给他的信物。我在黄河边上听得人说太原崔家剑门被锦衣卫千户金鞭侯雷与小阎王陈一足带人血屠了满门,所以匆匆赶来,无意中发现这两个大内侍卫守在这里,知道他们必有所图,果然是要杀你。”
崔长风大喜道:“前辈……就是正义王?”
那人含笑不语,却点了点头。
哪知两个大内侍卫一听,顿时大惊,连忙退开几步,各人持剑作势,显得异常紧张。
正义王道:“你二人自裁了吧!”
年长的锦衣卫道:“江湖传说,正义王从不滥杀无辜,今日却为何饶不过我二人?”
正义王道:“你二人为权阉卖命,追杀忠良之后,如今又知道了本王的秘密,本王岂能再让你二人活在世上?”
崔长风站在一旁,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正义王晃了一晃。他眨了一下眼睛,仔细一看,正义王却仍然站在原处,仍然神闲气定。而两个大内侍卫,却已跌倒在地上,口中发出低吼,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