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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收容,押送他的武警是新战士,见他身单力薄,也就没有多大的戒心。他见有机可乘,就装病,趁武警给他买药时,跳车逃了。公安局找到他家里,让他父亲协助找人,他父亲找到他的藏身之所,要拉他去投案,他一狠心,便刺了父亲两刀。这事传出去,流氓们都认为,他连自己的爹都敢刺,还会怕谁呢,太有种了,便都对他佩服得了不得。巧的是,有天晚上,几个警察喝多了酒,把车翻到排水沟里,恰好被他碰到,便邀了人把这几个警察抬送到医院,说这几人是追他时翻了车。这几个警察非但没受处分,反而得了嘉奖。这下得了,他不再被追捕了,反而和警察成了铁哥们。你说,这样的人能不做黑道老大吗?
可毕竟身在黑道,风险多多,一次受同伙牵连,他还是被判刑入狱了。他走后,市里的黑道就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史斌就在这时脱颖而出的。这小子有本事,坐了不到一年牢就出来了,当然会和史斌发生争夺老大的战斗。两人都是不甘人下的人,都有一帮弟兄捧着抬着,又都想显示自己的骨气胆气,没在暗地里使坏,而是面对面的决斗。你想,以史斌的身手,那家伙如何是对手,可那家伙的特点就是不怕死啊,史斌这类人最对付不了这样的人了。你一千次将他击倒在地,他就能一千零一次地站起来,凑到你脸前让你打。那一次,这家伙带着满脸血污,喘着气东倒西歪往史斌怀里钻,嚷着,除非你小子杀了我,要不就得跪在地上喊爷爷。史斌出身武林,中国的武士精神,点到为止,败即认输,哪有这样胡打胡缠、死不认输的。史斌气炸了,他实在没有办法,于是拔出了刀。
史斌出逃了,没忘他的义气,没有给铁门打电话,怕连累朋友。可急坏了铁门,四处打听,引起了警察的注意,将他查了再三,刑警们也来过我家,问过小英。
舅舅有点兴奋,他来到我家,把我举起来,问我:“小铁人啊,你说舅舅能不能抓到史斌?”我们这里有个乡俗——小孩子口里吐真言,谁家要是有什么事情,就问不懂事的孩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往往有好预兆。我却并非不懂事,问舅舅:“你为什么要抓史斌呢?”舅舅只不过是想宣泄一下他的想法而已,根本没料到我会问他,怔了一怔说,把我放下来说:“史斌是通缉犯呀,舅舅要是抓到了他,可就立大功了。”又点着我的鼻子说:“你不懂了,让罪犯逍遥法外,是人民警察的失职啊。”我哪懂什么职不职的,只知道史斌帮过舅舅,现在舅舅给我上起了课,滔滔不绝地讲什么法不容情,大义灭亲。我才明白,他是讲给小英听的。
妈妈回来后,舅舅又凑近妈妈,神秘地讲了半天,妈妈直点头。我懒得探听他们说什么,估计是讲抓史斌的事。隔天,妈妈给我穿衣服,叹气说:“你舅舅要去抓史斌,凭他那本事,怕是史斌把他给抓了,该怎么办呀?”我吃了一惊,妈妈和我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我的意识根本就探测不到妈妈的意图,但我看到妈妈看我的眼睛是清澈的,认真的。我明白,尽管我装出幼稚无知的样子,但妈妈心明如镜,知道她的儿子是什么角色。我点点头,妈妈就给舅舅打了电话,让他下班后无论如何来一趟。
舅舅果然来了,没忘送我好吃的。小英不大满意舅舅,一是因为舅舅给我买的好东西超过了她,二是因为他想抓史斌,就躲出去了。我问舅舅:“你真的要去抓史斌吗?”舅舅笑着说:“小铁人也关心起舅舅来了啊,舅舅要是成功了,就给小铁人买更多的好东西。”我送一颗山楂果给舅舅:“舅舅,你把它吃了,就厉害了,能抓住史斌的。”舅舅笑着看我:“我这外甥多亲啊,好吧,舅舅听你的,把它吃了,能抓住史斌,立大功。”和我玩了一会儿,妈妈回来了,对舅舅说了些关照的话,问:“和小铁人道过别了吗?”舅舅告诉妈妈,小铁人说他会成功的,还送他山楂果吃。妈妈满意地笑了。舅舅临走时,冲我伸出两个指头,拼成“胜利”形状,我祝舅舅成功。
派出所原本没有缉凶任务,是舅舅主动请缨,说罪犯是他们片上出事的,要是能抓捕归案,就立大功了。所长也动心了,他估计舅舅不可能抓到史斌,但只要参与了,也表现了派出所的热心呀,便派了另一名女干警协助舅舅,其实是管住舅舅,别让他太冒险。
舅舅做了充分的准备,就和女干警齐小霞化装出发了。
三百里外的县城,正是炎夏,人们闲着无事,便在下午稍凉时到街上遛达,集市还是蛮红火的。新来了耍杂的,叫“百变活人”,让县城里的人开了眼界。耍杂的当街挂起黑色布幔,围成更衣室大小,他钻进去时是一个年轻人,钻出来时就是一个中年人了,再次钻出时又成了一个驼背老头。时而皮肤白皙,时而面色蜡黄,时而满面红光,胡子或是上唇一撮,或是满脸络腮,或是颌下飘飘。至于那个女的,有时是漂亮姑娘,有时是丑陋中妇,有时则是白发婆婆。从布幔里进进出出的只有两人,却似乎有数十人合作演出,看得观众目瞪口呆。可惜的是,收到的钱却不多,远远比不上叫好声。
入夜,卖杂耍的两人找了一处偏僻的旅店住下,第二天再换一个县城演出,有时也到村里,但在村里的收入比县城更差。这样走一处演一处,花样层出不穷,挣钱却少得可怜。
这天夜里,两人再次入住小旅店时,有人上门盘查了。
“你们为什么分开住,不在一起?”来人说自己是警察,就开始了盘问。
男的说:“我们是兄妹,不是夫妻,住在一起不方便。当然,要是找不着店,求宿的话,也只能住在一起了。”
“你们为什么只选偏僻的地方住呢?”警察又问。
“地方偏僻价钱贱呗,还不是为了省钱。”男的回答。
“那又为什么只在乡下演出不到城市呢?”警察还问。
“城里管理严格,没地方演出呀。”男的叹口气,“再说,城里高人多,我们这些本事,怕被人家看穿。”
“那挣钱不多,你们就满意了?”警察问。
“怎么会满意?”女的插嘴,“再走走看,要是就这样子,宁可回家。”
“是呀是呀,”男的也说,“还比不上开间杂货铺来钱呢。”
“要是有人包场,每场一百,你们演不?”警察盯着他们问。
“演啊演啊,这么多钱,傻瓜才不演。”男的抢着说。“警察大哥你别逗了,”女的说,“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警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拿在手里抖弄着:“怎么样,钱在这里,演一场吗?”
男的嘿嘿笑着:“警察大哥,你想看,说一声就行,我们哪敢收你的钱呢?”女的略显紧张,说:“是呀是呀,你快把钱装回去吧。”
“我不是警察。”警察说,“你们也别紧张。”
“那——你是——”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我是什么人没关系,我只想看你们的表演。”警察说着,又拿出一张钱,拍在桌上,“加码了,二百!”
两人交换一下眼色,下定决心的样子,动手就扯布幔。
“慢——”警察喝住他俩,“不要用这东西。”他指着布幔。
“这——这怎么行呢?”男的尴尬地说,“我们一直就是这么表演的呀。”
“是呀,”女的帮腔,“没有这个挡着,我们不全露了吗?”
警察笑了几声:“露了有什么要紧,我就是想看不被挡住的表演。”
男的把布幔一扔:“你这不是想看表演,是想学艺。”他有点生气的样子。
“是想学艺,怎么样?”警察笑着问,“教吗?”他又摸出一沓钱,拍在桌上,“两千,教还是不教?”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女的说。
警察哈哈大笑:“你没教徒弟,也快饿死了。放心,我不和你们抢生意的。”他又摸出一沓钱摞上去,“四千了,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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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眼里放出了亮光:“教,教,教!”女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于是,男的开始表演,他干笑几声说:“没有那个布幔,我不真不适应呢。”他拿些瓶瓶钵钵,在身上脸上涂抹几下,随便换件衣服就变个形象。看起来很简单的,关键全在那些涂抹的东西。警察很感兴趣,也拿起那些药往脸上涂,但涂了几次,弄得脸上青青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