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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杰又问:“小柯刚上工没几天预支半年的工钱,店里没这个先例。再说,开荒得要好些钱,就算预支半年工钱,才不过十多吊钱,也不够做什么。你为啥不向钱庄借呢?”
庭霜苦笑一下,钱庄也不是有人需要钱就能借给的。
史杰知道他的为难,又说:“你是担心铺保吧?我给你做保不就中了。”
“啥?”庭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听他说没有才上工几天的伙计就预支工钱的先例,以为没想头了,现在又听他说愿意做保,为他向钱庄借钱。
庭柯也是又惊又喜不敢相信。
“裕通钱庄和我的铺子常有往来,都是老客户了,他会借给你的,放心。”
“可是……您放心我吗?”庭霜有些不安,也听说过人欠债的人逃了,做保人的被追债到倾家荡产的事情。所以,有的铺子会直接贴一红低条,上书“概不做保”,史老丈会为他们没有家底的人做保吗?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做勤奋的日更党
25
25、负债经营 。。。
史杰笑了笑没有答,又吸了口水烟,对庭柯说:“你去到前面招呼着吧。”
等庭柯离开,史杰又说:“我把小柯叫来上工,直接要他接触账目招呼客人,不是因为他认得字,也不是因为他长得好,而是看他为人实诚,不贪财,靠得住。并不是想招他为女婿才这样,虽然我和我家里的有这个意思。”
他觉得该把事挑明了,庭柯要守孝三年才能成婚,就算折成二十七个月,这个时间也太长,中间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不如先定下来。
庭霜也猜到几分,古代女子待字闺中,轻易不见外男,史家夫妇却让女儿见外客,用意可知。如果他们俩经常相处日久生情,知根知底的,倒是比媒人介绍的要强许多。
史杰又吸了口烟,继续说:“我想栽培他是因为他人好,想招他为婿也是因为他人好。想帮助你家也是看你们人不错,将来会有出息,并不是因为小柯的关系。不管以后他俩的事成不成,我都愿意帮你们。你刚才问我是不是放心你,我说,当然放心,放一百个心。”
庭霜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史杰又说:“你兄弟几个在那种窘境,对着这么一大笔钱毫不动心物归原主,可见是心术很正的人,不会象有的人那样欠债跑掉,把烂摊子留给保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我看你们哥儿几个很一心,也很懂事,肯干又读过书,就算以后不能大富贵,日子准定会越过越好。
只要走正路,就算一时没经验或是运气不好失败了,也不会倒。很快就会爬起来,我对你们有信心。”
只要走正路,虽败不倒。庭霜把他这话在心里反复咀嚼了几遍。
“大公子既然认准了路,就放手去做吧。年轻人不怕失败,也不怕犯错误,怕的是什么也不敢做。”
庭霜又感动又振奋说不出话来,昨日被李昌富泼了一盆冷水,今日在史老丈这里又获得了信心,还有什么好说,只能深深一揖表示感谢,心里暗自发誓,这次一定要成功,绝不辜负他的信任。
史杰当即带他到经常来往的裕通钱庄办理借款。钱庄方面见是老客户介绍来的,又亲自做保,自然是一切好说。期限一年,利息按一分算,照例先扣一笔利息,开了借款五十两的借据,实付四十五两。庭霜肚里咒骂剥削阶级一番,也只得认了对方预扣利息的作法,画了押。史杰也签了保书,也就是如果借款人到期无法还账的话,钱庄有权向保人追讨欠款。
一切办妥,史杰又说店里有个伙计以前种过稻,到时候要他过去帮助指导。再帮着问问有没有牛可以买一头。
庭霜感激万分,没想到当初一念之间,没有昧下属于别人的钱,现在居然获得如此丰富的人力资源。
李东升回到城里的家中收拾东西,和庭霜在城外会合,得知他办妥一切,也替他高兴,先到大丰粮行找张五哥,付了二十五两粮种钱,再买了一张犁扛回家。
一回家先被李昌富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今天收麦了,你们两臭小子到哪晃荡去了?”
庭霜赶紧跟他说了借款买稻种农具的事。
李昌富气得柱着拐棍骂他:“不懂事的败家子,好好的种地就是了,祖上传下来的法子不会错的,你小子居然去借债,万一还不上了怎么办?就得卖房卖地,地可是命根子,你个龟孙这么不听话……”
庭霜也知道他是看在亡父面上才教训自己,正是替他担心的意思,连忙解释说:“李叔别生气,听我说。这个借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可以用别人的资金铺自己的摊子,尽快把事业做起来……”
“你懂个屁呀?”李昌富听不进去,继续数落,“老话说的好:无债一身轻,你懂不懂?把挣来的钱先取一部分存起来,剩下的精打细算的过活,到年底能有得剩,这才是会过日子。哪象你,一下子借这么多债,万一有个岔子,你家的地都保不住,没了地连翻身的机会都木了,看你怎么办?……”
村里其它大叔大婶知道后,也跟着数落庭霜不会过日子,这样做是败家。手里有多少钱,就办多少钱的事,这才是脚踏实地的正路。
庭霜无语苦笑,知道这种观念很难转变过来,也不再解释什么。
记得前世曾看经济评论,七十年代时国家政府曾自豪地声称没有内债也没有外债,达到了收支平衡。改革开放后,转变了旧有观念,才意识到没有内外债说明不会利用别人的资金搞活本国的经济,没啥可自豪的。
观念一变,马上就不一样,就连被恨得咬牙切齿的小日本的贷款也照用不误,其他国家的自不用说。对国内多期国债不停的发行周转,拆东补西反正窟窿不破就行。
这些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连那个时代的国家领导人都不愿接受负债,何况这些一辈子足迹不出县城的农民。
农民在地里刨食靠老天吃饭,实在不容易,抵抗风险的能力本来就小,谨小慎微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收益往往伴随风险,没有一点风险的经营,收益也是极少的。负债经营是把双刃剑,关键看怎么弄,庭霜在事前经过仔细筹划算计,只耕种家里原有的五亩地肯定不行,连吃饭都困难。所以开荒是必需的,种麦的季节已经过了,只能种稻,做最坏的打算,万一收成不好,还可以养鸡鸭补上,通盘算下来,冒这个风险值得。
话虽如此说,庭霜承受村里人的质疑和责备,还是感到压力极大。啥话也没说,提着镰刀去收麦。
麦收时节这个时节是农忙季节,要抢种抢收,否则一场雨下来麦子就烂在地里了,全村的人都像打仗一样紧张,白天连着黑夜干,这个时候的太阳火辣辣的象个火炉烤在人身上,割麦的人累得腰酸背疼,那种叫“麦丹”的真菌由让人痒得难受。
这个时节学堂放麦假,城里做工的也尽量讨几天假回家帮忙。不但大人拿着镰刀拼命干,就连小孩子也提着篮子跟在大人割过的麦地里拣麦穗。
天已经黑下来,村里大人们还在摸着黑干活,小孩子已经累得躺在埂子上睡着,大点的孩子把弟弟妹妹抱起来回家做饭。
劳力充裕的家庭在农忙时节也会相帮着一起干,不要工钱,但是得两顿有肉,其他时节各家干各家的。算是最初的合作社形式。
孟家的地不多,只有五亩,而且地势偏低,春天被淹过,收成没有别人家多,四个兄弟齐上阵,预计两天就可以收完。
庭霜没想到收麦会这么累,头顶上太阳烤着,脚底下硬麦茬扎得脚疼,手上也刺得疼。以前在学校时校里也组织过学生去乡□验,可是没这么累,跟玩似的,割的还没有撒得多,同学们嘻嘻哈哈玩闹一阵,算割完了。
现在是实打实的干,只觉得腰都快断了。
庭辉更是叫苦不迭,直说自己的腰断了腿折了,手上也满是血泡,爹娘都会心疼得哭泣。
庭霜叫庭芝回家,教训老二:“你看村里象你这么大的小伙哪个不是拼命干,你邪火啥?”
“从来没这么累过?”
“太累了,你可以用精神治疗身体的疼。”
“啥叫精神治疗?”
庭霜常用精神疗法缓解现实压力,也就是脑补,在脑里想象快乐的场景,比如秋天到了,稻谷满仓,家里鸡鸭猪羊成群,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地主。或是遇到一个恶霸欺负人,自己虎躯一振上去三拳打得他嗷嗷叫着求饶,王霸之气尽显,收得小弟无数和美女芳心无数。
一边YY着,好象精神能放松很多。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试试。”庭辉嘻嘻一笑说,“我最盼望的是遇到一个神仙送我金手指,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