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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双手白皙细腻,十指纤纤,柔若无骨,就连指甲尖都明显经过细心的修整和精心的保养。圆润可爱的手腕上则一边戴着一环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另一边戴着一环白玉镯子……绝非她那双因多年种花,就算后来家境好了,不必她亲自动手种花了,却无论怎么保养,都再保养不回来了的遍布老茧和伤痕的手!
就算救她的人有通天的财富和本领,也不可能短期内就把她的一双手改造成眼下这副样子罢?除非是给她换一副身躯!
念头闪过,沈凉脑中不期然浮过之前她在梦魇中时那个森冷沙哑女声说的话‘从今日起,从此刻起,我便是你,你便是我了’,她的心猛地一跳,一个荒谬的念头同时涌上她的脑海,几乎等不及大脑发出指令,已脱口说道:“给我拿面镜子来!”
声音娇软甜糯,有一种大病初愈的无力,还带着几分江南吴侬细语的口音和腔调。
也绝非是沈凉自己的声音。
方才那个浮过她脑海的荒谬念头便越发清晰了。
文妈妈与锦秀半夏等人正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听得沈凉的声音,先都是一怔,随即便相继回过了神来,锦秀最敏捷,忙几步行至镜奁前取了一面靶镜过来递给沈凉,嘴里还急声问道:“二奶奶,您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沈凉摇了摇头,言简意赅回答了她的问题:“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便专注的照起镜子来。
镜子中的人长着一张尖尖的瓜子脸,肌肤洁白细腻,一双大大的眼睛,两条纤长的眉,腮边还若隐若现漾着两只可爱的梨涡,就算才因大病了一场而容色憔悴,依然无损其美貌,是个不得多见,至少沈凉之前就从未见过的美人儿。
饶是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当亲眼看见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时,沈凉的心跳还是一下子加快了许多,几乎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强迫自己没有抬起手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失声叫出来。
只因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在沈凉的认知里,历来都只存在于戏文并古今传奇角本里,谁能想到有一天会真个发生,且是发生在她自个儿身上?
若不是自己在过去一段时间里,已经睡得足够久,足够多,沈凉都要怀疑自己是眼睛花了,看错了!
然认清了这个事实是一回事,要让沈凉一时半会儿间接受此事,却又是另一回事了,因此她看起来又回到了之前呆愣愣的状态。
看在一旁文妈妈等人眼里,才放回去一半的心,便复又高高提了起来。
片刻,才由文妈妈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奶奶,您真没事儿吗?那您可还记得老奴是谁,可又还记得锦秀半夏是谁?”怎么看二***样子,竟像是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一般?这可怎生是好,可怎生是好啊!
沈凉将文妈妈焦急的模样看在眼里,本能的觉得不忍,想也没想便忙强压下满心的惊涛巨浪,出言宽慰道:“妈妈放心,我真没事儿,只是病了这许久,脑子有些模糊,有些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妈妈若是没事,可否与我简略的说道说道……”这样说,应该不会露出破绽来罢?
希望文妈妈不要瞧出破绽才好,不然她别说弄清楚自己如今是谁,眼下又是什么处境,只怕还会被人当作妖物,请法师来捉拿打杀了也未可知。
不过,沈凉震惊之余,心里却同时浮上了几分庆幸和快意来,上天虽然没能让她如愿变成修罗厉鬼,至少让她借尸还魂重生活了下来,那么,那些害死她的坏人,就一个也休想跑掉,她一定要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得好死,血债血偿!
听沈凉说自己竟真记不得以前的事了,文妈妈不由神色大变,“二奶奶记不得以前的事了?那二奶奶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沈凉故作茫然的摇了摇头,沮丧道:“不记得了,就连妈妈,也是我之前半睡半醒时,听得有人这样叫你,所以才知道的……妈妈,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患了什么病,竟会在床上一躺便是这许久,且连之前的事都记不得了?妈妈快与我说道说道罢,我这心里委实慌张害怕得紧,也没个底儿,总要弄清楚自己是谁,发生了什么事,才好知道以后要怎么办啊!”
一席话,说得文妈妈即刻掉下泪来,随即便咬牙恨道:“都怪绿薇那个小娼妇,竟将二奶奶害成这样,若是老爷太太在天有灵瞧见了,还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儿呢!”
又命半夏,“快去回了二爷,再请宋大夫来给二奶奶瞧瞧!”
待半夏应声而去后,才哽声与沈凉细细说道起她的身份和前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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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前情
让沈凉庆幸的是,文妈妈听完她那番‘病得太久,脑子有些模糊,记不得以前的事’的说辞后,并没有起疑,反而在打发了半夏去回那个什么‘二爷’,让即刻请大夫后,便坐到她床前的小杌子上,与她细细分说起她眼下的身份和她之所以病了这么久的前情来。爱豦穬剧
——想来也是,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毕竟太过匪夷所思,常人无缘无故又怎么可能轻易想到那上面去?
如此一来,沈凉总算弄明白了自己眼下的身份和处境。
她赖以借尸还魂的这名女子名唤周珺琬,今年十八岁,江南人氏,其父曾做过江南辖下一个县府的县令,只可惜天不假年,天妒英才,竟于周珺琬十二岁那年,便年纪轻轻的因病去世了。更不幸的是,在周父去世后不久,周母也因悲伤过度,跟着去了。
留下周珺琬一介孤女无依无靠,又无所依傍,只得在奶娘文氏并几个老仆的护送下,来了京城投奔周父的一个远房堂姑母。
这周家姑老太太因当年嫁的是一名武将,那武将又颇有本事,运道也好,竟渐渐做到了正四品的一方总兵;待其去世,由其子袭了他的官职后,就更不得了了,先是因在地方上治兵有方,谪迁进京做了正三品的骁骑营指挥使,之后更是因蛮夷来犯时自动请缨,并一举击退蛮夷,立下赫赫战功,被今上破例封为了一等侯爵西宁侯。
儿子封了侯爷,周姑老太太自然母凭子贵,也跟着一跃成为了一品诰命、西宁侯太夫人,成为其家乡人人称羡的对象。
难得的是,周太夫人富贵了却并不忘亲人,也不拿大,不但每年使人送财物回家乡去供养贫困的族人们,还丝毫不嫌弃周珺琬孤女的不祥身份,亦不因她是已出了五服的远房侄孙女儿便当上门打抽风的随意打发了,一见了她便立刻将她留下,养在自己身边,一应吃穿用度与自己的亲生孙女儿们并无二致不说,还在她十七岁时,也就是去年秋冬之际,不顾侯爷和侯爷夫人的反对,一力做主将她许给了侯府的二爷齐少游作二房奶奶,虽是偏房侧室,毕竟不比寻常妾室,将来若是齐少游有了本事,是可以在为正室嫡妻请封的同时,也为她请一个诰命的,倒也算是一个极不错的归宿。
而周珺琬身份虽比不上侯府的小姐们,也是出身书香门第,正经人家的嫡小姐,一开始自是不愿委屈作人小星的。
但一来她方进侯府认亲时,便已对齐少游一见倾心,偏以她的身份,又远不够格做齐少游的嫡妻,她若想一辈子待在他身边,便只能委屈作小;二来周太夫人说把她嫁给别人,自己也不放心,倒不如就娶进自家的好,也省得她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她操心,又摆出推心置腹的架势,说自己身边连个贴心人都没有,希望她能一直留在身边为她分忧。
如此情与恩两厢里夹击之下,周珺琬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如何招架得住?虽明知侯爷夫人,亦即齐少游的亲生母亲齐夫人不甚待见自己,也明知周太夫人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在拿自己当筏子与儿媳斗法,还是半推半就应下了此事,于一个傍晚,乘一顶粉轿进门,做了齐少游的二房,并于五个月后,有了身孕。
齐少游却是早早便定了亲事的,其未过门的妻子乃宁夫人手帕交、国子监祭酒韩夫人的独生女儿,因比齐少游年小七岁,故要等到齐少游二十二岁,也就是周珺琬生下孩子一个月后,方能准备成亲事宜。
周珺琬说得好听是齐少游的二房奶奶,说穿了也不过一个妾而已,侯府上下不过碍于周太夫人的面子,所以唤她一声‘二奶奶’罢了,外人却是连有她这个人存在都不知道的,在齐少游嫡妻未进门、嫡子未出生之前,她的孩子怎么能降生到这世上?
未来的齐二少夫人出身书香世家,父亲又乃国子监祭酒,官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