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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
宛若卿盯着他看,裴澧夜也就一直不说话,四目相对,看了许久,看得鹦哥都有些急了。
四周一片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宛若卿一忽然一拍桌子:“好,我同意了,堂堂一国之君,愿意当我西凉的臣子,帮我治理他的旧国,这么好的事情,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那就这么说定了!”裴澧夜一口气喝干杯中的茶水。
宛若卿笑笑:“即日起,你就是西凉的征西节度使兼钦差大臣,今晚收拾一下行装,明日就启程吧。”
裴澧夜起身,退后两步,拱手低头行礼:“臣多谢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宛若卿站起身,笑道:“平身!”
“是!”
宛若卿回头看着鹦哥:“摆驾回宫!”
说吧,转身往门口而去。
“娘娘!”裴澧夜忽地在身后叫住她,宛若卿脚步一滞,听他下文,“娘娘,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但是绝对不要拿自己来发泄才是!”
宛若卿没有转身,只冷声道:“姓裴的,你是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来跟我说这番话的人!”
“我知道!”裴澧夜苦笑,“我只是不想看着你伤害自己,伤害你自己,你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亲者痛,仇者快!”宛若卿喃喃念叨这六个字,叹口气,转头看着裴澧夜答非所问,“我很久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花茶了,此次赴任,你身边也不能一个使唤人都没有,把泡茶的那个人带上了吧!”
裴澧夜一愣:“泡茶的……人?”
“反正留在宫里也看着碍眼!”宛若卿不想多说,一甩袖子就出了荷香别院的门。
鹦哥低着头小步跟在她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宛若卿也不说话,主仆二人一路沉默回了昭德殿,宛若卿始终阴沉着脸。
一到昭德殿,宛若卿坐下,鹦哥低着头上去问:“奴婢帮娘娘宽衣。”
“不用了!”宛若卿找了把椅子坐下,“以后这个昭德殿也不需要你来伺候我了!”
“娘娘!”鹦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奴婢自知有错,但是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求娘娘宽恕奴婢吧!”
“滚出去!”宛若卿袖子一甩,指着门外。
鹦哥哀求地看着她:“娘娘……”
“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架你出去?!”
鹦哥看着她,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眼泪,终于狠狠心,起身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她忽地转头看着宛若卿:“娘娘,就算要赶奴婢走,也请娘娘让奴婢把话说完!”
宛若卿看着她,想了想:“说吧,免得让人说我没有容人之量!”
鹦哥深吸口气:“娘娘,奴婢对你的命令阳奉阴违确实是不应该,犯了大错,娘娘要生气,要罚奴婢,奴婢都认,但奴婢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奴婢知道,不管他们犯过多大的错,他们都是这个世上,最最希望娘娘可以开心幸福的人。”
“所以你就可以私自违抗我的命令?”
鹦哥摇摇头:“其实奴婢也不知道找御世国主有什么用……”
“你还找了锦绣!”宛若卿纠正。
鹦哥点点头:“奴婢知道瞒不过娘娘的慧眼,奴婢觉得,锦绣姐姐确实犯天大的错,可奴婢也相信,娘娘要是有了危险,她一定是首先挡在你面前那个人。”
“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
“那御世国主,也是一样。”鹦哥加了一句,“所以奴婢想,不管他们做了多少错事,他们和奴婢一样,都不希望看到娘娘您消沉,娘娘您可知道,你的消沉,有多少人的心在痛?”
宛若卿沉默。
“奴婢想,把这么多希望娘娘开心的人聚集到一起,总有一个人会让娘娘开心的。”鹦哥说到这里转个身,“看来奴婢还是笨,想了个笨办法,反而让娘娘更不开心了,奴婢这就出去。”
说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久,有个两个小宫女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娘娘,鹦哥姑娘让奴婢帮娘娘洗漱。”
“她?”宛若卿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她走了?”
“回娘娘的话,奴婢们进来的时候,她还跪在昭德殿门口。”
正文 冤冤相报何时了
宛若卿盘腿坐在床上打坐,原本应该调息内力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鹦哥跪在昭德殿门外,她看不见,却能清楚地感觉到。
“我们都是希望娘娘能够幸福的人!”鹦哥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
“你这样做,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交替出现的,还有裴澧夜的话。
待到天明,宛若卿下了床,有侍女进来看,晚饭还放在桌上一筷未动。
“娘娘,不用膳对娘娘身子不好。”那侍女叹口气,收了碗筷,忍不住劝慰了一句。
宛若卿抬眸看着她:“你一个小小的侍女,我身子好与不好又关你什么事?”
那侍女赶紧跪下:“娘娘身子好了,整个西凉就好,奴婢虽然是小小的侍女,可也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若是娘娘不好,便是西凉不好,奴婢世世代代都是西凉人,若是西凉不好了,奴婢一家子便都不好了。”
宛若卿忍不住笑起来:“你倒有些见识,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羽。”
“嗯,你说的这些,都是听谁说的啊?”
小羽忙道:“平日鹦哥姐姐都有教奴婢们,再说,奴婢希望娘娘好,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什么私心?”
小羽道:“奴婢们私下议论,觉得娘娘实在是个好主子,赏罚分明,但是不会吹毛求疵,就算有时有少少的不周到,娘娘也不会怪责,亦不会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拿下人出气。奴婢怕以后若是跟了别的主子,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宛若卿忍不住想起之前砸盆一事要杖毙那个小宫女,忍不住有些汗颜。
说实在的,毕竟她是带着前世记忆来转世投胎的,前世的男女平等思想影响着她,让她对下人的要求并不是很严格,亦不会因为心情不好而找个人来出出气。
当然啦,上次铜盆事件除外。
“听你说话,似乎有些学识,可识字吗?”
小羽点点头:“奴婢未进宫的时候,经常和哥哥去附近的私塾旁边偷听先生讲课,进宫以后,鹦哥姐姐知道奴婢喜欢读书,便教了奴婢认了很多字,还教奴婢一些武功招式呢。”
“她倒挺得人心。”宛若卿自嘲地笑笑,对于鹦哥,她似乎是有些太不关心了。
“不是的,鹦哥姐姐说了,太后娘娘身边缺人,一直以来都只有锦绣姐姐和鹦哥姐姐两人算是比较趁手,自从锦绣姐姐犯了错,鹦哥姐姐就更积极地教奴婢们学各种技能,说是怕娘娘有一日要用人,人手不够。”
鹦哥真的是个处处为她着想的丫头。
想当年在西陲只是匆匆一瞥,因为她大胆,让她决定留下她在自己身边。
不知道是因为上天的眷顾,还是因为她真的慧眼识人,居然为自己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得力助手。
“小羽,帮我更衣,陪我出去走走吧。”宛若卿起身下地,让小羽帮忙洗漱。
洗漱完毕,宛若卿用了早膳,便出门而去。
昭德殿外,鹦哥果然还跪着,一夜未眠的她看上去形容有些憔悴。
宛若卿走到她身边,冷声问:“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鹦哥磕个头:“奴婢做错了事,理应受惩罚!”
“我并未让你受罚!”
“奴婢自己罚自己。”
“你……”宛若卿深吸口气,“你想跪就跪着吧!”
说完,她带着小羽拂袖离去。
第一站,荷香别院。
裴澧夜正在收拾行装,锦绣看样子应该是还没过来,见到宛若卿进来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何时启程?”宛若卿淡然地问。
“过半个时辰就能启程了。”愣神之下,裴澧夜忘记了行礼。
“晚些启程吧,就说我说的,你明日再启程。”宛若卿抛下一句,转身上了凤辇,“去暴室。”
来去如风,留下有些发傻的裴澧夜。
她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宛若卿没想过要留下回答他的疑问,此刻人已经身在暴室。
“参见太后娘娘!”李三儿一见到宛若卿立刻欣喜若狂,上次得过赏赐,这一次自然更加殷勤起来。
“御世太后呢?”宛若卿左右看看,都没看到裴老夫人的影子。
李三儿忙道:“娘娘上次特地让奴才好好关照这老太太,奴才心里记着呢,她自然有好关照。”
宛若卿笑笑:“带我去见见你的好关照吧。”
“是!”李三儿忙前面带路,越走,便越有股恶臭传来。
宛若卿忙掩鼻:“这是什么地方啊,这么臭?”
李三儿想了想:“不如让奴才将那老太婆带来,前面的地方,怕真是要污了娘娘的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