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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石云教她吸气、呼吸和换气,还有柔软身体的运动,这些简单的动作对练武的人是基本吐呐的功夫,所以轻而易举。
第二天,石云教她适应水温,坐在木缘,露出雪白的小腿做踢水的练习。
通常女孩子的玉腿是不能让男人看见的,不过,若是她的未婚夫那就没关系。
第三天,石云要她泡在水里,头潜到水里闭气,这一次她犹豫了——
“不行!我会吃到水。”薛冰任凭他拉,绝不进入水池中,抱著一旁的桂花树,双脚顶著水池木板的外缘,抵死不从。
“不会的,想想木屋那一次你是怎么潜水的。”石云好言相劝,偏偏她直摇头。
想他石云,大名鼎鼎的神算子向来动口不动手,如今,为了使她面对困难,不得已只好动粗了。
石云一把搂住薛冰的腰,将她往水里抛,依她的武功应该不至於让自己屁股著地,但出乎他意料,她居然倒栽葱的入水!
他忍不住噗哧的放声笑出来,可是,当他发现她身子载浮载沉,他笑声煞住,赶紧跳下木制水池中央,抱起她没有知觉的身子,火速的奔回屋内。
他懊悔的紧拢著眉峰,心想怎么会这样?
※※※
拨开层层轻纱,穿过外房来内室的石云将薛冰安放在床上,然後用食指试她的鼻息,温温的、浅促的,还好有呼吸,只是昏迷不醒而已。
他首先解开她的衣襟,替她脱下紧身的水靠,看见她只著一件红色肚兜,这一次他的定力可真的是面临空前绝後的考验。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别去注意她雪白的玉颈延伸到纤肩,可是脑中却无可避免的想起在木屋那一夜她曼妙有致的身材。
他将紧身水靠褪到她腰上後,拿起被子盖住她诱人的同体,结束这场严厉的炼狱,即使是面临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他也面不改色;惟独面对她,他发现他的背居然湿透了。
目光回到她苍白失去了红润光泽的脸蛋;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子快速的转动,似乎在作恶梦;微抿的唇瓣发紫,不停的轻颤,仿佛在申吟抗拒些什么。
“冰儿,醒一醒。”石云一边呼气给她一边摇动她瘦弱的肩膀。
薛冰冰凉的嘴让他心中的不安更加扩大,急欲唤回她恶梦中的灵魂,心中也不断的自责,真不该强迫她的,可是他真的想帮她呀!
“我不会游泳,救命哪……娘……”她挣扎的呐喊。
这次他听见她尾音拉长那个“娘”字,上一回溪中他居然没察觉,她求救话中隐含的秘密,是他一大失误。他懊悔的心想,这么说来,冰儿小时候的落水恐怕不是意外。
“冰儿!”他忧心忡忡的握住她发抖的小手,举到他面颊边摩挲,希望藉此给她温暖。
“救命哪……娘!我快淹死!救我。”猛地,她抱住他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一边哽咽的低泣。
听得出她被救了!石云任她紧紧的依附,双手轻拥著她入怀,拍拍她的背,触到她柔嫩如丝缎般的肌肤,霎时他掌心像被火烫著,他想缩回手,而她偏偏搂得更紧,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石云脑中一片空白,所能想到的是为什么柳下惠能坐拥美人而坐怀不乱?也许柳下惠是个太监?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压抑心中的悸动,试图乎缓腹中升起的那团火,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趁人之危。
然後,原本不知该放哪的手拂上她乌黑柔软的长发,顺势轻抚著,安慰著她。
“没事了!冰儿。都已经过去了。”
“爹!”她哽咽的呢喃,“我好怕。”
“不怕!”没想到他居然成了她爹!算了!就此一次,下不为例。此刻,最重要的是唤醒她,问清事实的真相。
打定主意後,石云呼唤她,“冰儿,快醒来,天亮了。”不知道这方法是否有效。
当她眼脸轻轻颤了一下,缓缓睁开,扇阖著那扇状的长睫毛,眨呀眨的!
薛冰乍然惊醒,指著石云,“你……”猛地跳出他的怀抱,惊觉自己上半身裸露著,衣眼被卸到腰际;她慌乱的紧楼著棉被,羞愤不平的瞪视著他,盈然的泪光在晶眸中闪烁,如珍珠断线般一颗颗滑落。
“别哭!”他想伸手去安抚她,却被她逃开了,“我什么都没做。”他沮丧万分,不禁後悔的苦笑刚才为什么要扮圣人。
“你把人家丢进水里,还脱人家衣服,你……”她噙著泪水,颤抖的下唇含著怨怼,说出对他可恶行为的指控。
石云摇摇头,起身从她衣柜里取出一套橘红色的裙装扔到床上,头也不回的道:“穿上,免得著凉,我去外面等。”说著,走出内室,留下她一个人。
不知为什么?当石云消失在她面前时,她心中竟感到一抹失落和心痛。
※※※
换上一袭乾爽洁净的裙装後,她蹀蹀的踱出房外,举目顾盼,只见身著素白长袍的石云立於亭外桂花边,一副优闲自若的负手而立。
轻风一阵,落英缤纷,拂了一身还满,吹动他衣袂飘飘像是沾了雪似的,融合在天地之中。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滚滚。有美一人,婉清扬兮,邂逅相遇,与子共臧。”
石云缓缓转身,幽幽诉情,感动了薛冰。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站在身後,所以才说出这一大段,不过,的确有用。
薛冰破泣而笑,“你非要用古人来谈情说爱吗?”
“聪明人当然要不同凡响。”石云上前轻拥著她的柳腰,走进凉亭落坐,“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薛冰颔首,她明白这一次是逃不了了……
在薛原带她离开毒魔林的前一天——
万里无云,天气很好。
母亲在药室炼丹,而她坐在回廊上戏水。
“冰儿,娘炼好一种药了?”银梦拿著一小颗血红色的药奔出来,“你来试试。”
“不行!爹说不可以乱吃药。”她摇摇头拒绝。
“就吃一颗,看看效果,别让你爹知道。”银梦逼上前。
薛冰倒退一步,脚步一个踉跄,掉落湖中,她拚命的挣扎,“娘!娘!”拍打水面,乞求母亲施援手。
但银梦只趴在回廊地面前,伸长了手道:“乖,吃下药,娘再拉你上来。”
“不要哪!救命!我不会游泳。”薛冰的力气愈来愈弱,内心又恐慌又惧怕,直到薛原赶回来救起了她,并点了她的睡穴,用催眠术让她忘记那一天发生的一切,可是,恶梦如浪潮般向她吞噬,她一点一滴的再度忆起了水中的恐惧。
“现在你明白了吧!”薛冰吁了口气,依偎在他温暖的臂弯中,内心出奇的平静,似乎不再为往事的梦魇而惶悚,她没想到自己能坦然的面对。
“说出来是不是比较好过?”他抬起她娇俏的脸,啄了一下她的朱唇。
她羞窘的埋首在他胸膛里,点点头。他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居然能平息她心灵的不安。
“那么你可以接受挑战了吗?”石云拂过她柔嫩的粉颊,真想咬一口。
“万一输了怎么办?”薛冰迟疑的低问。
“我相信你。”接著是一记缠绵冗长的热吻。
在这寒冷的初冬向晚时分,两颗心交会在一刹那间,冷风变得柔和,空气中流动的是春天的气息,丰富了她的生命,她真的好爱、好爱他,愿意为他做一切的牺牲,所以她要赢。
※※※
初冬的黎明,东方翻鱼肚白,天空一片朗霁,像被露水洗礼後澄净的宝蓝色,倒映在湖中,成了一面水镜,将远山近景尽收湖面。
真是一个好天气!对薛冰而言却是新的挑战,下水的好天气,在今天,她要抛开过去的阴影,为自己也为石云赢得胜利,即使两腿发软、心中存著怯懦,她还是毅然决然的整装待发。
走出桂院的大门,回廊四周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潮,除了她和银霜在起点的这条回廊上,还有裁判石天问和崔皓龙、石风三人,而石云在对岸凉亭内悠哉游哉的喝茶,宛若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
“我劝你还是早早放弃。”莲阁内踱出一个穿上身银色皮蛟水靠的女子,连脸都蒙了起来,还戴了个银面具。
薛冰斜睨银霜一眼,好笑又好气的心想,封住了口鼻,还戴面具也不怕窒息。
“银城子弟兵个个骁勇善战,身手矫健如海中蛟龙,你呢?一个蛮荒山林出来的野丫头,连下水都不敢,何况游到对岸?”银霜睥睨的冷笑。
“要不要试试呢?”冲著银霜的讽刺,她两脚不再颤抖,抬起不驯的下巴,“如果我赢了呢?”
“我跟银月会离开,而且终生不入江湖。”
“好!这可你说的,记住你的誓言。”薛冰原本无意要她们起那么重的誓,既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