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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嘿嘿”一笑,挠头对七哥道,“七哥放心罢,我要先去看穗娘了。”
见着七哥朝我摆手,我转身牵着二笨,跟着她来到穗娘屋子。原本我心里还有些介意方才七哥的神色,生怕自己让七哥费神了,却在此刻见到穗娘之时,都给压到心底了。
“娘亲——”
“嘘——轻些轻些。”
我弯腰捂住二笨的小嘴,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死娃子,一点都不懂事。
我走近床边,坐在床沿上,将二笨也一并抱起放至床沿上。我与二笨就这么一人拉住穗娘的一只手,定定地瞧着她。
“娘亲。。。”
看着二笨掉落的泪珠子,我揉揉酸楚的鼻子,握着穗娘的手紧了紧,学着穗娘的口吻道,“穗娘啊,你瞧你不听话了吧,多大的人了还生病。你看你,脸色白得跟鬼似得躺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拘魂了呢。你可得赶紧醒来啊。”
“娘亲,你快醒来,二笨怕。。。”
我拍拍二笨小脑袋,正欲开口,却瞥见穗娘的嘴唇动了动。我忙弯身凑近她的嘴唇,提醒二笨噤声之后,凝神听着穗娘说出的支离破碎的话——“。。。医书。。。药性。。。变。。。怀孕。。。你。。。不信。。。不信。。。”
医书药性变,怀孕你不信?
这是哪跟哪啊,不就是胡言乱语么。难道是医术上说药性有变化,穗娘这不是风寒而是。。。怀孕了?我直起身子,好笑地地拂额叹口气,穗娘怎可能怀孕,她早在生完二笨之时便与我说是不孕之身了。这生了病的人,讲句话都是牛头不对马嘴,七牵八扯,着实是难以理解。
“穗娘。。。”我替穗娘理了理发丝,摸着她红肿的双眼,心里酸酸地涨得难受。穗娘昨夜定是哭了,依我对她的了解,她是在为我操心。原本我还想在此等着穗娘醒来告诉她,我在此并无受委屈,好让她日后莫在记挂担忧了,却不想白先生亲自来将我“请”出去。无奈之下,我只得先行避开,待穗娘醒了再说。可我又不想回西园的屋子,我真真不喜被三个丫头团团围住的感觉。
思来想去,我打算逛一逛这偌大的萧府。方才与二笨行来之时,我留意到东西园之间,有一片小竹林。若是说书人不曾说大话,通常,与命定之人的邂逅,最可能在竹林中发生。这片青葱挺拔的绿竹,足以让我浮想联翩。
将二笨交给独一无二,趁人不大留意之时,我悄悄溜出东园,一路遮遮掩掩,小心翼翼避开他人,闪身躲进小竹林。
“呼——果真是舒畅无比啊。”我张开双手,闭上眼,仰脖深深吸入一口气,清清润润的竹香飘进我的鼻子,又渗入我的五脏六腑,将一切杂念都拂得干干净净。
清新之气贪享已足,我便放下双臂,含笑睁开眼睛。却被眼前这张凭空出现的脸,给怔得大叫一声退开几步。若不是这张脸长得着实好看了些,说不准,我该是要在奈何桥上与人邂逅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呜,昨天那章很多亲质疑,弄得今天写文很慌乱。。。桑心。
这章不算最终解释。
本文视角是小迟
所以写出的,仅仅是小迟看到的,想到的。
若是其他的,便只能慢慢透露出来了。
这章里,也就是此时的小迟,她以为她昨夜不反对与萧棠之之事
是因为她觉得这本就是夫妻该做的事,还有受了她梦中之人的影响。
但是,今日的小迟,会是昨日的小迟么?
好吧,留意穗娘的话,再琢磨小迟梦中那人
说不定答案就是你猜的那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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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娘子之圈一八
“小八,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棕墨扇柄的折扇缓缓合上,细长桃花眼带笑弯起。林子间清风乍扬,“簌簌”地带落修长竹叶,也将束发锦缎拂至身前。紫色镶金衣襟,墨绿锦衾在细薄罗纱之内,风雅倜傥。此人正是唤我小八要我别来无恙之人。
我退开几步,望着他那张盈盈带笑之脸,手抵下巴费神寻思着此人会是谁。他见我打量他,非但不遮不恼,甚至张开手臂,原地转了个身,以便我看得更细致些,脸上笑意也愈渐变浓。
这人衣着配饰均为上品,若我没估摸错,他衣外的罗纱质地在芸小夫人的薄纱之上,他头顶的发冠也不比萧棠之那白玉差上分毫。这样一人,想是非商即官。
“听说小八失忆了,现在看来,失忆倒是真的,不过,那贪慕男色之癖,真真是丝毫未曾忘啊。”
贪慕男色?我拂了拂下巴,莫非我在身为萧棠之的夫人之时,也曾眷慕了他那张脸?或是。。。我俩。。。本就是。。。
我拍拍额角,收起这胡乱的猜测。我记不得从前之事,可如今,只凭他这魅惑人心的笑颜,我也不会动半分心思。我斜眼觑了他一眼,将萧棠之的神色语气学了十成,“这位公子,你可是萧府之人?”
“我浅墨逍自有我的来处,为何要做这萧府之人?”折扇一晃,“啪”地打开,学着倌馆的公子们,一下一下在身前扇着。
我忍不住拂额,此人这等“温雅”姿态,当真是最入不了我眼的。相比之下,我倒是宁愿对着寡言的忟青主仆。不过,他方才似乎说他名为浅墨逍,这名字我貌似有些模糊印象。
“浅墨逍。。。浅、墨、逍。。。”我嘴里斟酌着这几个字,脑中有什么将要破壳而出,却被那人给打断了。
“小八可是忆起了我?”
含笑之声,说不出的柔软,听得我脑门一抽一抽的难受。我赶紧一个点头,“记起了。”
他突然不再说话,那神情似是被我的话噎住了,方才还扑闪着的桃花眼,此刻微微眯起,脸上的笑也隐了去,摇扇之手,顿在胸前。“小八,当真愿意忆起了?”
我略皱起眉头,纳闷不已,什么叫愿意忆起,若是只要我愿意便能忆起,我何至于这般自恼。于是,我便将早先想好之话丢给了他,“恩,忆起了,我记得你叫浅墨逍,唤我小八,与我许久未见。”
“。。。。。。”他怔了怔,接着闷闷笑出,逐渐演变成朗声大笑,“小八啊小八,还是如此有趣。”
见他笑的快没了边,我步上前去,往他膝边踹了踹,警告道,“喂,喂,能不能不要这么放荡,这可是萧府,萧家三郎如今可是锦阳城城主。仔细招了麻烦。”
“呵呵——”笑声止住,他提起折扇,趁我不备,向我的后脑勺偷袭了一番,“小八,你竟不想问我,我究竟是谁么?”
激将法?不过,我还真被他给激起了,方才盯着他思索了许久的话,终是有机会问出了口,“浅。。。浅墨逍,对吧,既然你求我问,那我便问你,你是谁,你与我有何过往。。。最重要的是——”我拿开眼前的折扇,用力握住扇子另一端,逐字逐句沉声道,“我、的、过、去。你所知的,我的过去。”
风又将他的发带扬起,拂着我的脸,酥□痒。他喉间滚了滚,抿唇似在犹豫,良久方开口:
“小八。。。我瞅着你如今的日子过着甚好,为何偏生要记起那些累人的往事。”他抽回扇子,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既然都是些过去之事,忆起了又有何意义呢?”
低沉的声音,与萧棠之的清冷不同。从身后看去,我恍惚觉得,这浅墨逍,定是有故事之人。不然,不会无端释放出孤寂、消沉之气。
我摇首,既然都问出了口,便要有所知,“不对,依你所言,既然都是些过去的事,何妨不该忆起?”我伸手将飘过我眼前的竹叶捉进掌心,紧紧合拢,细微的疼痛从手心传来,正如我此刻的心情。
“浅墨逍,你可知,夜夜梦回之际,醒来却仍是一片空白;有人问起,却答不出自身来历,甚至不知生我者是何人;回到锦阳城。。。所有知道我的人,都用同情怜悯甚至耻笑的眼神看我;这一些,我可以不计较。这五年,我过得确实无忧,我也不曾想过要将脑中那些空白填满,尽管偶尔之时,我会试着努力回忆,梦中那些场景,究竟是否原本就属于我。”
心底的直觉告诉我,我必须将这些年来的所想告知他,他才会带给我我要的。我松开紧握的手,深吸一口吸,接着道,“如今,我好不容易狠下心,想着,不管过去是痛是甜,我都要知道。可他们却都挑着拣着瞒了我,还有穗娘,我忆起了她,她却能瞒我五年。浅墨逍,你若再不帮我,下一人,我不知该寻谁。”
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我头一次这生佩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