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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不知名的药粉。
她忙屏住呼吸,扯下披风劲力一收,所有的药粉都被收在披风之中,紧接着又被她尽数甩向那下药之人。
那人呼吸不由一滞,在这眨眼之间,苏醉已翻身一跃,疾步上前,披风缠住那人脖颈,轻松一拧,伴随着骨骼破裂一声脆响,那人的头,被弯向了一个怪异的角度,已是不能活了。
门口那人尖声声声,转身欲跑。苏醉烦他叫声尖锐,怀中的匕首顺手一抛,直接命中心脏。
尖叫声戛然而止,苏醉却并没有由此放松,因为角落里还有一人微弱的呼吸之声。她化掌为爪,向那处跃了过去。
一举一动,毫不留情,招招夺人性命。
就在这人即将被她抓中喉咙,定死无疑之时,忽闻一声怒呵。
“住手!”
苏醉虽是听到,却也来不及细想,只是出于惯性继续向前,同时她也不想住手。
她出招目的,是为了杀人。所提起之真气,皆灌注于手指之上,若是此刻忽然停住,劲力不得发散,必然会受内伤。同时她的经验告诉自己,对别人同情,就意味着自己可能的万劫不复。
这本是一个必死的局。她与那人只差一寸,除了大罗神仙,谁也无能阻止。
她身后那人却身法一动,瞬间出现于二人之间,稳稳抓住苏醉的手,轻而易举的阻挡了她的杀招。
“住手。”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沉静。但是若不是她和他朝夕相处了数月,有着说不出的默契,苏醉一定听不出里面隐含的怒气。
“饮之?”苏醉张口,不顾自己体内真气崩乱丹田也在隐隐作痛,也忽略了他的怒气,声音里竟是带着开心的。 “你来了?”一身锐利瞬间不见,她浑身也松懈下来。
他来了,她便不用出手。她一定是安全的。
狐饮之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五指为爪,杀气腾腾。前一秒还是如魔如煞,下一秒却又好似天真无邪,一脸喜悦。
早上他为她细心梳好的发髻丝毫不乱,去了披风的衣裙整洁不染血色。若不是院子里横尸两具,他一定想不到,就在刚刚,她又毫不留情的除掉了两个人的性命。
他闭上眼,压制住自己涌起的怒气与无奈。却看冷风萧瑟,冬夜寒冷,于是接下披风,反手披在她的身上,方才出言质问。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苏醉一愣,冷哼一声,若不是问话之人是狐饮之,她定然懒得解释。
“他们以我父亲的名义诱我过来,一定是皇后她们派来想除掉我的。”
狐饮之听得自己冷静的回话。
“你也知晓,皇后那些人的势力尽在我的窥视之中。他们今天,没有任何针对你做出行动的意图。”
苏醉一愣,心中隐隐的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却不知如何消解,只是下意识的争辩,
“我跟着他们来到这里,那个人试图给我下药……”
狐狸不语,只是伸出二指探出空中,接着收回闻了闻。“只是普通的蒙汗药。他们只是想迷昏你。”
“那这三个人……”
“那两人,看来只是看你衣着华贵,由此想绑架你诈些钱财。而皇后那些人,想杀你,又岂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尤其是你要杀的第三个人。她也只是一个富家千金,被他们已经迷昏了,随意丢弃在院子里,仅此而已。”
“这些人虽然有罪,虽然行事有错。但是罪不至死。而你,任性妄为,妄下杀手,真是枉负我之前教导你的一番心意。”
此话由温和的狐饮之说出,已经算是,最重的责备话语。
其中的失望之意,苏醉知晓分明。
他一直劝导自己不要杀人。自己虽然表示了听从,却依旧不肯把这句劝导放在心上。
他在她身边,她便化狼为犬,散了一身煞气,听他的话,做他最乖顺的小女孩。
他不在她身边,她便依旧放纵杀性。依旧是行事狠辣的苏家小姐。
狐饮之其实心中也隐隐明白,却不肯相信。只愿觉得那个孩子只是形势所逼,而不是出自本性。
如今真相大白,她的所作所为,让他不能视而不见。
“你心底,其实也明白那些人并不是被派来取你性命的,是不是?但是你只不过习惯了下手狠毒,习惯了每每必夺人性命。”
苏醉沉默着,心中情绪翻搅不平。知晓他所说为真,也知晓自己不会为他言语所动,洗心革面,处处留情。
“若我对所有人出手保留,那么可能今日,我便不能安好的站在这里同说话。若我为了保住敌人性命,。517z。心存悲悯。那么也许下一个被怜悯的,就是我自己!”
苏醉也不由得心中愤怒。他对她温柔,他教导她,他是她最信任的人,但是他依旧不懂她!
因为最亲他,最在意他,所以他的指责和不理解,更让她难以容忍!
这两个人思想的最矛盾之处,最尖锐的隔阂,最不能理解和跨越的鸿沟,被她盛怒之下,肆意揭穿。
“宁教我负众人,勿教众人负我!这个道理就是我得以生存的原则!你到底明不明白?!或者说,你身为狐仙,压根就不明白,也不屑明白!”
第十章(苏醉之死)
“我是人,你是仙!你能陪我几年?你能给我几年?你坚持拔掉我所有的防备所有的爪牙,那你离开了,你成仙了,我怎么办?!”
此话一出,这一人一仙同时都愣住了。
这两个人,在阴差阳错的相识相见,却彼此珍惜爱护,逐渐的撤了彼此的心房,将互相看做同伴。
这尘世中唯一的同伴。
因为是同伴,所以,对方的原则,对方的观念,都是应该一致的,对不对?
因为是同伴,所以,他们本应该是一样的人,或者一样的仙,而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最后乘风归去,而另一个,精于算计,心存恶念,最后又要在尘世挣扎奋斗数十年,对不对?
所有的分歧都被他们自动的忽略,最后的离别也无人提起。
虽然总是言说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可是,谁又会相信,谁又敢相信?
二个人骗人骗己,彼此相携,度过一天是一天。
却不知所为何要如此。
以他们的性格,都不是糊涂的人。在此之前,每做一件事,何尝不是想清其中的利害,然后为之。
为何要自我欺骗,两个人为何要坚持相携,忽略所有差异分歧。
苏醉一生,听到的责备怨怼何尝是少,但是对于狐饮之,她却不能忍受。这又是为何?
狐饮之一直修道之人,修身养性,有容乃大。他一直透彻贯行到底。千年里他不能阻止的罪恶又何止一桩?为何到了苏醉,为何下手的人是苏醉,他就无法压抑自己的怒气,这又是为何?
这究竟是为什么。
没有人敢想。也不能去想。
苏醉喊出那句话的同时,也愣住了。这些何尝不是她心里的话。
她明白,哪怕两个人感情甚笃,但是总有那么一天,那人便会离她而去,重归那重楼玉宇之中。她知晓,自己在他的生命里,只是一个过客,一个过客。
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个是肉眼凡胎,存在的时间不过短短数十载,一个是即将得道,万寿无疆。
他们的相差,有如夏虫与人。
夏虫是不得与人相伴相陪的。它的存在只是极短的一刻。夏虫为了生存,努力躲避雷雨狂风的痛苦挣扎,人又怎会理解。
本来如果不说不看不想,虫子也是能给人一段美好时光的。
可是当一切真相大白,又有谁人有肯再次自欺欺人。作伴也好,玩耍也罢,不过浪费了人的感情,浪费了一段光阴。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么?
而苏醉的话一出口,狐饮之也愣住了。
他一直忽略的问题,一直不去细想的问题。被她一语道破。
从他看到这个孩子,知晓她曾经受过的苦难的那天起,他就想要陪在她的身边,想要给她依靠,让她感受从未有过的快乐和温暖。
他总是和她说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却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谎言。
若不是那次意外,他本就已经飞升,若是没有那次意外,他此刻也不过于天上,望着红尘众生苦苦挣扎,感慨悲悯罢了。
他的道行已够,只差苏醉的这份恩情。什么时候还清,却是天说了算。
也许下一刻,也许下一天,他把她的恩情,不多不少的还给了她。那时候,他就不得不离开了。
他若是不肯离开,便是逆天。这逆天的代价,天地间众神众生,又有谁可以承担的起?
饮之低头看着苏醉,看着她煞白的脸颊,看着她身周的两具尸首。
她说得对。他本想让她做一个温柔的女孩子,有着天下间最无忧的孩子的天真可爱。可是他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的确是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