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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贵僵了僵,听出她语气里有些命令之意,想了想,这些法子就是说穿了,她一个宫妃,能用得着么?于是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我祖上有位是猎户,一辈子住在山里,鬼打墙遇上过数次,到后头,但凡听见何处有鬼打墙,他都要去试一试。从第一回侥幸走出后,他就慢慢的想明白了,仔细留神,果然发现看着一样,其实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指了指两片树叶:“它们,一个方向的就大些,一个方向的,就小些。”
众人留神看,却半点也看不出来。
得贵心中得意:这一眼毒辣,不是谁都有的。
红嫣心中大致明白,根据光线、水源之类的,树木长得应该是有些区别的,这种区别在自己家中是很明显的,例如你在阳台种盆花,向阳的一面,肯定是茂密一些。但在这密林中,光线十分黯淡,这种区别就太过细微,除非长期留神的人,一般是发现不了的。就像外国人一眼看到中国人,觉得每个人都长得一样。但中国人自己去看,长期间早已熟知五官特征,就能够准确的识别。
林飞和高裘都有些佩服。
得贵忍不住有些得意了:“先前我一直在仔细琢磨这区别,但总觉得有些迷糊,后头想起我祖上说的,有一种鬼打墙进去了就更难出来,因为其中有一种树,有种很轻的气味,虽然不会让人看见虚影,却会让人有点迷糊,随身备点醒神的药就好啦。”
也就是还没到致幻的程度,但是会扰乱神智,使人无法聚集精神了。
得贵满意的收获着众人的惊叹,但一回头却见红嫣一双眼沉沉的看着他,顿时敛起笑容,不吭声了,专心带路。
红嫣一路沉默不语,这林间处处危机,数次都有大毒蛛从上头吐着丝垂落,或是斑斓的毒蛇蜿蜒游动,幸好这几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倒还是将之一一斩杀,护住了红嫣。
在林间走了两日,大家都是又睏又乏,得贵却是突然一个激灵:“这里有痕迹。”
众人围过去看,果然看到有块焦地,像是有人生过火。
一时欢欣鼓舞,众人忘了累,一路加紧跟踪痕迹而去。有人走过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得贵欣喜的摸了摸再次发现的一处焦灰:“还有点温。”
大家高兴起来,似乎胜利就在眼前。
等隐约听到前方有人声时,便齐齐的冲了过去。红嫣心中怦怦直跳:见到他该以何种神情?
对方也同样又惊又喜的看着他们。
却是三个士兵,他们兴奋的道:“你们也走丢了?咦,怎么还有个女人?”
得贵一下就冷下脸来,爱理不理。倒是祥子招呼道:“跟着我们吧,我们识路。”
这三人是玉通府的府兵,受命进来找狄秋浔,却和大队失散了,此时绝处逢生,如何不喜?连忙跟在后头,主动担当起警戒的任务。
有了这一次空欢喜,众人的热情都减退许多。
老天似乎有意让他们来收编走失士兵来了,一路上又遇了零散几拨士兵,队伍壮大起来。
所以再一次发现踪迹时,得贵已经不那么热情了,懒懒的看了看,做个标记,继续往前走,慢慢的似听到水声:“像是有泉水。”
众人都很高兴,他们的水早喝光了,这几天就是切了树皮接些树汁来喝,水源十分缺乏。都加紧了步子前去,远远的,就看到一汪涌泉在林间一小片空地上冒着,清幽幽的,看着十分喜人。才要欢呼一声往前去,就见前面林中森森的冒出一排弩头来。
有人大喝了一声:“站住,什么人?”
大家站住不敢动,这种弩不是好玩的,可以连发,速度又快,他们没有把握能在弩下逃命。
祥子将红嫣往后拉了拉,要将她藏在身后。
却有一个人自弩后的林间走了出来,一身轻甲,玉冠束顶,一丝也不乱,清秀的轮廓,面色较之前更有些苍白,他朝着红嫣遥遥的伸出了手:“过来。”
83
多少忐忑的心情,在见到狄秋浔的一瞬间,达到了一个沸腾的极致,竟然平静下来。
红嫣看他一眼,反倒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暗道:你让我过去就过去,我千里而来,是为了秀顺从么?
狄秋浔眉心一跳,颇有些无可奈何,几步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
红嫣一挣,他便不容置疑的收紧。
得贵识得眼色,赶紧伏地道:“皇上万岁万万岁,小人张得贵,是羽林军第一队徐郎将麾下的羽林郎,幸不辱命,护送了昭仪娘娘前来营救圣驾。”
众人连忙跟着伏下。祥子目瞪口呆的站了一会,看了红嫣几眼,终是跟着伏下。
狄秋浔一双凤眼含情,带笑看着红嫣。
红嫣给他看得不自在,有意冷声道:“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他胁迫的,他说我不来他就不来。”
得贵吓了一跳,张惶的等着狄秋浔的反应。
狄秋浔笑着嗯了一声,并没有动怒,也没有松开手,只是淡淡的命令得贵在前头领路出林。
他回头看了看红嫣,解下她覆在面上的布巾,细细的看了几眼,俯身在她唇上轻吻一下,又帮她将头巾别好。
红嫣被他牵着往前走,混身别扭,低声道:“我也算你半个救命恩人罢?你可别这样待我,又将我关到那金丝笼里去。”
狄秋浔脚步顿了顿,声音听不出什么意味:“你不是被胁迫来的么?怎么又算半个救命恩人了?”
红嫣着急了:“我要不管你死活,他胁迫得了么?”
话一出口,就知道上当了,果然见他满眼是笑意,侧头看着她。
红嫣不吭声了。
狄秋浔牵着她走了一阵,才低声道:“你能来,我很高兴。”红嫣是有意划清界线,不以身份称呼。但是,他这一刻,也没有端起帝王的身份。
但也仅止于这一句,四周全是是他的侍卫,说话多有不便。
直到终于走出了丛林,玉通上下有如重获新生一般,太守诚惶诚恐的将人迎到早已备好迎驾的园子里,请了玉通最有名的大夫来给狄秋浔检查身体,所幸除了有些疲乏,并无大碍。
红嫣不去管这些官员痛哭流涕的请罪认错和诚惶诚恐的表忠心,先专门嘱了甄世宣安置好祥子,再自唤了婢女来,用了两碗清粥,便洗浴睡下。
她很累,连着赶了十几日的路,又在林中走了几日,一股意念坚持下挺着,此刻放了心,是撑不住了,沉沉的睡去。
待到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搂在狄秋浔怀中,一时间她湿了眼眶,分别了数月的怀抱还是这样熟悉和令人眷恋。
狄秋浔很警醒,她一动,他就睁开了眼睛,一手支着,侧头看她:“睡好了?”
红嫣别过头去,不理他。
狄秋浔捏着她的下巴强令她转过脸来,默然无语的看着她微红的眼眶。
过了一阵才道:“我原本一直在犹豫……想放了你,又不舍得。”
红嫣微微一怔,他有“想放”的这个念头,是十分奇怪的。
狄秋浔指尖松开她的下巴,反倒轻轻的去顺她的发丝。
“清瑜死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
红嫣迟疑了半晌,才明白他说的是傅皇后。
死者为大,红嫣不会再对她有任何非议,但是听到有关于她的话题,也不会多愉快。
狄秋浔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伸出长指来将她眉心抚平。
“御医说她如果不是心中抑郁,不会这般年青就衰歇了……佟海说,她是因为对我用情至深,所以才会心中苦闷……我第一次后悔当初要娶她。”
红嫣一怔,正色看他。
狄秋浔唇边微微有些苦涩:“我当初见她沉稳清冷,行事颇得我心,以为就需要这样一个女人来稳定后院,懂事省心,不会过多恬噪。可是,如果我没有要娶她,她说不定今日还可以同她的心上人琴瑟合鸣……终是我误了她。”
他叹了一声,红嫣听了,心中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既替傅皇后有些难过,也终于明白了狄秋浔对傅皇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狄秋浔继续道:“所以,我明白了,对一个女人最好的事情,并非是嫁给皇上。我并不想看到你如她一般枯萎,有心放开你。但是你让我尝到过喜怒哀乐,实是无法放开,就连这么一想,也觉得心中虚空。”
红嫣将头埋入他怀中,闷闷的问道:“那一夜,你……?”
狄秋浔嗯了一声:“原本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不想闹出动静。怕看到你的眼睛,就会不管不顾的将你带回宫中了。没想到见着你人,就忍不住要了你。事后想起来,也觉得很好,若你就此有孕,岂不是天意了?”
红嫣一下从他怀中挣出,坐了起来:“你打的一副如意算盘!我不回宫。”
狄秋浔没有动怒,似笑非笑的:“晚了,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