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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不敢将手松开,灵儿无计可施,跺了跺脚,急道:“大人有手有脚,为何让我打伞?”
少彻看她气急败坏,眉目间笑意愈盛,将手轻覆上灵儿握着伞柄的手,握紧了。
灵儿大惊失色,忙挣脱,少彻巍然不动,带着一脸笑意,气定神闲地的看着灵儿。
他的手委实漂亮,干净修长,无名指上还戴了一颗鸀松石的戒指,不过再好看的手此刻在灵儿眼里都成了登徒子之手,使劲地将手从他手中挣扎,灵儿连连倒退了好几步,退出伞下,霎时间,雨便包围了她,将她劈头盖脸的打的狼狈不堪。
看了少彻一眼,灵儿有些怨恨的转身便走,少彻心中暗笑,往前追了几步,将伞置于她的头顶,气定神闲地在她身边走。
灵儿纳闷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看着身边一手打伞一手背在身后的少彻,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气恨,走的更快。
只不过她的步子走的急了,竟变成了小跑,而少彻的腿长,仍是在她身旁走的不慌不忙。
灵儿忽的止住脚步,板着脸向他发问:“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少彻也板了脸,道:“名字。”
灵儿思量一刻,胡乱绉了一个:“梨花。”
少彻发笑:“不是。”
灵儿呆住,少彻看她怔住,便指了指方才那梨园子,口中道:“初十二戌时三刻,我在这里等你。”他也不管灵儿的反应,又指了指前方的一座宫殿,说,“现下你将我送到那里。”灵儿傻呆呆地听他指挥,还未及反应来,少彻已抓住她的手臂,大步流星地往那座宫殿走。
灵儿被他拽着手臂拖的脚下踉跄了几步,挣脱了几下,挣脱不开,只能跟着小跑了几步,却仍是跟不上他的脚步,被拖的一踉跄一踉跄的。过不了一时,便到了那宫殿门口,少彻才停住脚步,拉起灵儿的手,将伞柄置于她手中,自顾自地便往那宫殿里走了。
只剩灵儿举着把伞,愣愣地站在雨里。
☆、74子宁不嗣音
于是雨缠缠绵绵地又下了好几日,每天听着雨声,无端地在榻上做梦,梦见花、梦见归雁、梦见敏园的秋千架、梦见钟山淮水、梦见江柳生烟,梦见夜色苍茫的昆明湖上晓月成钩、光影幢幢。
这样胡乱做着几日的梦,七月初十二那天便来了。
身为宫嫔,那一日和他的见面已属违禁,她那日早晨偷偷溜出去,又**的回来,明瑟又是心疼又有些埋怨,只怪才人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那男子瞧装束分明是位皇亲贵胄,不然也不会在九殿下母难之日在宫里醉酒,也不会独自一人出没在南徵宫后的偏僻之地,要知道早年间,太后娘娘就曾口头说了,称昆明湖曾有两位宠妃在此溺死,乃不祥之地,宫妃后嫔宫娥内侍无事尽量不要出入此地。
因此,那昆明湖边一向冷清,若非灵儿在涉水台长跪,又罚清扫梨园,她也不会识得这里。
想来,当日那银冠子姑姑是因了昆明湖的诡秘之说,故而让她去涉水台罚跪的吧。
而那被溺死的宠妃,却都是先帝年间落水而亡,只是,一位是先死而后弃尸,另一位则是活活被人捂着口鼻按在水底窒息而死。
后来前些年,有一位小宫娥误入昆明湖后,回来竟疯了,到处胡言乱语说昆明湖有妖精打架,这疯话说多了后来就被拖出去活活打死了事。
于是,这昆明湖也渐渐冷落了起来,除了管清扫的宫娥,宫里人去的倒很少。
明瑟曾跟灵儿细细说了这些宫中的秘事儿,可惜灵儿偏是个犟人,说自己还是喜欢无人的清静,便经常去昆明湖边上走一走。
殿里的穿堂风甚是凉爽,吹得帷帘一时起一时落,灵儿坐在红木榻上,执了一卷书,看一时睡一时,醒一时梦一时。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灵儿很是苦恼。
此时已是戌时一刻,殿外的夜风带着一股子清冽的花香,大约是木褀的香味,穿堂入室,堂而皇之。
都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她便是要去赴约了么?
灵儿摇摇头,打消自己的念头,明瑟的话还犹然在耳边,她在宫中已然是被漠视的一个,若是这样,一辈子也就在这宫里消耗得了,纵然她仍没有什么法子博宠,却也万万不能做出累及父母家族的事来。且不说他是为了见他的情人,便是单纯的见面,若被人瞧见,她也是清白自毁,百口莫辩了。
只是,他的样子却有些阴魂不散,他总是带着一抹浅笑,在眉间、在唇角、甚至在他的手指之上,他比元修少了一分温润,却多了一分俊朗。
说起来,他和元修还是有些相像的。
思来想去,灵儿竟想去偷偷地看一眼,为着什么,她也说不明白。
这样想着,便丢了书卷,将长衣披上,蹑手蹑脚地迈出殿,仔细着不被明瑟和雪竹瞧见,开了后门便出去了。
因只着了一双软绵绵的鹅黄丝履鞋,走在地上便悄无声息地,周遭静寂如井,地上有些落花落叶,踩在上面似乎连鞋子都侵染上了丝丝香气。
将将行到昆明湖,灵儿留了个心眼,有些调皮地蹲在开的正艳的木褀花丛后,自从宫里不许种植晚香玉之后,宫里便围着昆明湖移栽了一长溜木褀花丛,因是成材移植栽种的,竟有半人高,若是藏于其后,定是谁也瞧不见。
灵儿心里巴巴地想着,瞧一眼他,她便瞧瞧溜走,这样谁也瞧不见她,也抓不着她的把柄。
耳中听着有宫人隐隐约约的敲更声,灵儿从木褀丛的缝隙里去瞧那梨园子,隔的不远,却哪里有半个人影。
灵儿有些懊丧地背转过身,心中想着他只是随口一言,自己却当真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寻她定然还是说他那情人一事,想到此就释然了,多一事不若少一事。
心中轻松,刚想站起来,却在抬头的刹那,瞧见那湖边缓缓步来一人。
沐着月色,踏着湖边渐次淹没的泥土,他走着走着,忽有些孩子气地去踢湖边的小石子,踢一下,发冠上的宝石便在月色中闪一下,好像有星星镶在他的发间。
在这样的月色晕染下,越发显得他眉如墨画、面如冠玉。
灵儿轻叹一声,这样的男子,当有一位怎样的情人来配他?是皎若何汉星,还是洁如天山雪,亦或是山中玉人、出世仙才?
背转了身坐在地上不再看,她忽然有些颓丧,这世间的男子,不管再俊朗再明媚,都与她一星儿关系都没有,她此生再想寻一位良人,那是再无可能。
她的良人,不管她承不承认,不管那位良人厌不厌弃她,都只有一个,那便是这普天之下最为尊贵的帝王。
将头埋进臂弯,妄想着能躲起来让一切烦心事儿不再寻她,只是只低了一会头,竟有轻轻的脚步声踱至面前。
灵儿唬的猛抬头去看,只见面前高高地立着一位天神般的男子,正是少彻。
他此刻正低了头去瞧灵儿,眉头微皱,疑惑她为何在躲在这里,只是仅看着那双乌黑透亮的眼睛,忽一闪神,他竟以为自己要掉进去了。
灵儿看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慌了:“我路过这里……看花来着。”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木褀花。
少彻看了看她身后这一丛木褀树上并没有几朵鲜亮的花,只是一笑,便挨着她,坐了下来。
灵儿疑惑地瞧着他坐在了自己身旁,忙站起身,慌乱道:“您坐,小的先行告退。”话音未落,少彻已然一只长手将她拉下,她被拉的身子一歪,竟倒在少彻的肩头。
灵儿慌的忙远离了他,他心中好笑,也不看她,道:“你就这么怕我?”
灵儿瞧着他弧线美好的侧面,竟似不能抗拒一般地点了点头,少彻看向她,眉头挑起:“为何?”
灵儿定了定神,镇定道:“小的是内宫宫娥,您是外朝臣子,与规与矩,你我都不该……”说着对上了他的眼睛,灵儿又是一阵慌乱,竟说不下去了。
少彻微微一笑,眼光转向烟波浩渺的湖面,口中说着:“宫娥?那你几时能出宫?”
灵儿闻言心中一阵黯淡,自嘲道:“圣上什么时候放我,我就什么时候出宫呗。”
少彻在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头,往湖里砸去,扔的极远,在湖面泛起了一波一波的涟漪,转回头去看灵儿:“你叫什么?”
灵儿楞了楞,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她的名字,女子的闺名不能轻易示人,更何况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她犹豫着反问:“那您呢?”
少彻笑了笑:“我是六王。”
灵儿心中回想了一下,却并无六王的印象,宗武是九王,元修是七王,那么,他便是七王的哥哥了,心中登时有了些好感,脱口而出:“怪不得您能在宫里到处行走。”
少彻看她:“你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