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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死皇上,解除他的心头之恨,他顺理成章,把这件事的责任推到大皇子和庞家一派身上。观天台的守卫护驾之事都由大皇子亲自督办,皇上摔死,大皇子难辞其咎。就算大皇子死不了,庞家一派再想翻身,也难如登天了。
他和孙清风互相点了点头,孙清风会意,欣喜而去。徐慕轩看着孙清风的背影,冷哼一声,摔死皇上,孙清风的主子就有机会吗?让他们先做梦吧!
徐慕轩设下今日之计,可谓阴谋连环,着实费了他一番心机。今日之事,他表面是求慧宁公主还权于皇上,实际是想置皇上于死地,出一口恶气,再嫁祸大皇子和庞家一派,顺势除之。孙清风的主子以为他忠心可靠,其实他们也在他的算计之中。皇上一死,这些人都休想争夺大统之位,他自有力保之人。
可他千自万算,唯独没算到一点,那就是——皇上命大。
就在皇上惊呼掉落、多数人处于震惊之中,少数人才反映过来的时候,两条黑影腾空而起,朝四肢向下坠落的皇上而去。他们一人抓住皇上的双臂,另一个人拉住这人的衣襟,长剑划向天台的栏杆,增加下坠的阻力。掌握好下坠的速度之后,他们一人架起皇上的一只手臂,向地面落去,平稳着陆。
皇上落地之后,仍浑身剧颤,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踩到了地面上。两个架住皇上的人放开他,趁众人惊乱之际,混入人群,很快就消失了。皇上顺势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两腿间湿漉漉的冰凉刺激了他,他才慢慢恢复神志。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内侍太监扶起皇上,喜极而泣询问。
“父皇、父皇,您平安无事,真是谢天谢地。”大皇子扑跪到皇上脚下,好像劫后余生一样,连连磕头。观天台的保卫之事由他亲自督办,皇上摔死,他登基的可能性等于一,被人以谋害皇上之罪灭掉满门的可能性等于九十九。
“大皇子,这观天台的护卫之事由你亲自督办,天台上的栏杆怎么会脱落?”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众人的目光都聚到大皇子身上,又望向瘫倒在转梯上的庞贵妃。目前大皇子势力最强,皇上一死,他会不会顺势登基称帝呀?
皇上回过味来,抬起麻软的脚狠狠踹向大皇子,“畜生、畜生——”
锦乡侯及庞家一派几名臣子刚才差点被吓丢了魂,皇上没死,他们才稍稍平静。见皇上怒踹大皇子,他们意识到不妙,赶紧跪下,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看到徐慕轩朝这边走来,他们赶紧迎上去,恨不得把徐慕轩当成救星一样恭敬膜拜。
“轩儿,你看此事如何是好?”锦乡侯边问边擦汗,声音直发颤。
因为没摔死皇上,徐慕轩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沮丧,暗怨阎罗不公,不早点收走皇上这个畜生。看到锦乡侯和庞家几位臣子冲他匆匆走来,他暗暗咬牙。很想鼓动皇上几句,把大皇子和庞家一派灭掉,先除掉他们再说。
可他触到慧宁公主别有意味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马上改变了主意,要留着大皇子和庞家一派牵制慧宁公主,以免慧宁公主跟他秋后算帐。
“外祖莫急,先见了皇上,说明事态再议。”徐慕轩对锦乡侯换了称呼,拉近了两人的关系,把大皇子和庞家一派绑上他的战船,一同对付慧宁公主。
“好好好。”锦乡侯等人拥簇着徐慕轩去见皇上。
“皇上息怒,此事不怪大皇子。”徐慕轩同锦乡侯等人跪到皇上脚下。
皇上很信任徐慕轩,见他来了,好像有了底气,赶紧拉起他,“轩儿,你看……”
徐慕轩暗哼一声,压低声音说:“皇上,我们的对手太过强大,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大皇子全力督办护卫之事,也不及有心之人心黑手辣,要置皇上于死地。”
“我就知道她不甘心放权,她、她好狠毒,竟然要置朕于死地,她不仁,就休怪朕不义。”皇上经徐慕轩提点,自然而然就把慧宁公主当成谋害他的真凶了。
“皇上英明。”徐慕轩朝慧宁公主的方向瞟了一眼,有皇上、大皇子和庞家一派冲锋在前,慧宁公主休想找他算帐,他还能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皇上冷哼一声,顾不上换掉尿湿的裤子,就拉着徐慕轩朝慧宁公主走去。大皇子逃过一劫,赶紧爬起来,同锦乡侯等人也匆忙跟上去了。
慧宁公主见皇上带人气势汹汹朝她走来,她摇头冷哼,双手裹紧裘氅。沐浴飞雪冷风,她的身体并没感觉到冷,可心却如同掉入冰洞,被阴冷淹没了。
谁想加害皇上,谁在利用大皇子和庞家一派,她心知肚明。可她知道自己没必要再说,因为皇上已经和她反目,对她不会再有任何信任。她也知道有人把加害皇上的罪名推到她身上,皇上信以为真,此时,已对她恨得咬牙切齿。
“慧宁、你这个恶妇,枉朕把你当亲人,你竟然要害死朕,你……”皇上冲在前面,边走边指着慧宁公主怒骂,“朕真恨自己心软、手软,没早点听父皇母后的话,一登基就除掉你,才让你势力做大,为祸天下,还要加害于朕。”
“父皇母后都让你一登基就除掉我?”慧宁公主面带冷笑,语气平静,她知道先皇和先太后都在算计她,可听皇上说出来,她心中仍如翻江倒海一般。
“对,他们临终前都嘱咐朕了,说你是、是大逆不道之人,只要你……”
先太后临终时,她同沐程风等忠义之士为抵抗西魏侵略,被困在边郡。先皇临终时,先把皇上叫进去嘱咐遗训,又把她和几名重臣叫进去,当着皇上和几名臣子,加封她为护国长公主,赐下蛟皮鞭,让他协助皇上治国理政。
慧宁公主早就知道先皇忌惮她的精明睿智,对她不放心,才加封她为护国长公主,把她高高捧起。却没想到先皇在加封她这前,就早已嘱咐皇上找机会除掉她了。先太后是她的慈母,都留下了后手,先皇要除掉她就不奇怪了。
“哈哈……本宫是大逆不道之人?你今日既然说出来,你的父皇和母后也都对你做出了安排,那么本宫若不做大逆不道之事,也对不起……”
“无量天尊,无量天尊。”断缘大师高唱法号,挤到人前,嘿嘿一笑,冲慧宁公主挤了挤眼,说:“慧宁,你还是跟老道出家吧!你要是不出家,活不过今日,你要出家,没准向老道一样活个长命百岁,想死都死不了,阎罗王不收。”
皇上对断缘大师奉若神明,虽说慧宁公主不死,他有不甘,但还是要买断缘大师几分情面,“你、你出家吧!你出家,朕就留你一条活命,否则别怪朕无情。”
慧宁公主冷哼一声,“这么说,本宫这几天药里的毒是皇上让人下的?”
“那、那是……”皇上本想说他是按先皇、先太后的遗训行事,利用先太后留下的忠仆要置慧宁公主于死,可他看到徐慕轩冲他使眼色,赶紧打住,又转换了言辞,“你胡说什么?朕、朕是心慈面软之人,不象你那么狠毒。”
“呵呵,本宫狠毒?”慧宁公主血气上涌,她又一次咽下要吐出的鲜血,冷笑说:“你既然说本宫狠毒,本宫只能行狠毒之事了。本宫誓死也不会出家,你的父皇母后既然都对你有遗训交待,那你就把你们所有的手段拿出来同本宫斗。”
皇上见慧宁公主发威,心里很害怕,但他也知道事情走到这一步,就不容他再退步抽身,他咬了咬牙,呵道:“玉嬷嬷、陆公公,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闻到淡淡的香气,看到玉嬷嬷和陆公公满脸不忍,慧宁公主就知道皇上要置她于死地了。之前,她觉察到她喝的药味道有异,就怀疑有人给她下毒。她的衣食住行都是心腹之人经手,除了身边可信的人,谁能动她的药?
这种毒叫三日生香,连续服用三日,再以特制的香料为引,就能引发体内的毒,让人死得无声无息,连资深的仵作和擅长用毒的大夫都查不出死因。
慧宁公主捂住胸口,满脸痛楚,呕出几口鲜血,“药、治心痛的药……”
“长公主、长公主——”同慧宁公主一起进来的两个丫头赶紧扶住她,从她的袖袋里掏出几粒药丸,慧宁公主连连点头,让丫头全部塞进了她嘴里。
“请太医,快请太医呀!”两个小丫头抱住慧宁公主,连哭带喊。
皇上盯着垂死挣扎的慧宁公主,满脸冷漠,玉嬷嬷和陆公公都不作声。众人见他们如此,任两个丫头声嘶力竭呼喊,也都一动不动。
慧宁公主捂着胸口,又吐出几口鲜血,染红了纷飞的白雪。她的身体突然向后一仰,重重倒下去,连两个扶住她的丫头也跟着倒下了。乌黑的血顺着慧宁公主的嘴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