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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小夫妻俩有些貌合神离之态。
苏妈妈瞧得分明,赶紧让人拿了垫子过来,晏氏恭恭敬敬捧了茶,先敬公公灵位,再敬婆婆,得了一支金钗、一根玉簪,讨了个成双成对的喜庆彩头。
“快起来。”谢夫人笑道:“入秋了,地上凉,仔细膝盖疼。”
晏氏赶忙甜甜一笑,“谢谢娘。”
谢长瑜一直神色不自然,…………这个妻子不是他想娶的,可是自己也不好板起脸拒绝那一腔温柔,更何况……,昨夜初尝了男女之事的滋味。
以至于现在看到妻子,再想起还在苏家苦苦等候自己的表妹,将来又是做妾的,心头总觉得有一丝愧疚感。
谢夫人今早得知小儿子夫妇圆了房,倒觉得这门亲事做对了,只要儿子娶了媳妇,慢慢的心也就定下来了。
哪知道高兴了还没多久,晏氏便怯怯道:“娘,我想还是让苏家表妹早点过门。”
谢夫人顿时脸色一沉,看向小儿子,“你跟你媳妇说了什么?!”
谢长瑜赶忙低了头,晏氏忙道:“不是长瑜说的,都是儿媳自己的主意。”
谢夫人哪里肯信?狠狠的瞪了小儿子一眼,继而对晏氏道:“你才进门,苏姨娘的事回头再说。”心中有气不好发作,继而又道:“先回去歇着,下午亲戚们都过来了。”
初盈看得真切,这是婆婆有话要单独跟小儿子说,便上前对晏氏笑道:“正好眼下空着没事,五弟妹去我那儿坐坐。”
晏氏忙道:“打扰大嫂了。”
且不说这位大嫂的出身非同寻常,也不说父亲如何想和傅家攀附亲戚关系,…………单是大嫂处在嫡长媳的位置上,将来又是谢家主持中馈的主母,就足够自己用心交好。
况且上头公公没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这个大嫂是要当半个婆婆敬的。
晏氏新进门,丈夫又离心离德,正想竭力搞好和婆婆妯娌的关系,既然大嫂对自己有足够的善意,伸出了橄榄枝,断乎没有不接着的道理。
盛二奶奶见她们俩相处投契,加上昨夜洞房的芥蒂,还有自己身份上输了一筹,便敷衍道:“我还得先回去看看信哥儿,就先不去了。”
今天是晏氏头一天做新媳妇,也是初盈头一天主持中馈。
回了院子,还没和晏氏说上几句、凳子坐热,就有管事妈妈们陆续来回话,晏氏并非那等不识趣的,起身笑道:“大嫂先忙,等空了我再过来。”
“好。”初盈也没有客套虚留,让浮晶送了人出去。
在晏氏进门的头两天,盛二奶奶就把账簿等物交割清楚,只是晏氏的亲事仍旧由她主持操办,如今初盈是新官上任头一天。
那些管事妈妈习惯了盛二奶奶的章程,对这位进门不久的大奶奶还不熟悉,一个个都带了打量的神色,…………生怕开口多了,就会露了底少了什么好处似的。
初盈并非庶出姨娘养的,宋氏对两个亲生女儿的培养十分用心,早在出嫁前,都亲自带着料理过家里的杂务,该教导的都教导过,该指点的都指点了。
只不过初盈是小女儿,并没有像初慧那样十来岁就开始学习,稍稍显得生疏。
初盈知道自己是个纸上谈兵的,一切都得慢慢来,因此暂时不打算变动什么,一切都按照之前盛二奶奶的规矩,比着例子一一分派事情。
那些管事妈妈见她依样画瓢,年纪又轻,加之在家是小女儿,不免觉得主母这是底气不足,只会循规蹈矩,心下多多少少有了轻视之意。
开头两天还好,到了十五这天,正好赶上中秋佳节,终究闹出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按规矩,这天要给各家的亲戚好友派送月饼。
初盈都安排好人了,偏巧一个小丫头不小心,捧着月饼盒子摔了一跤,…………若是只跌坏了一盒月饼也罢了。
偏巧月饼跌坏了,却叫发现里面有些问题。
该有的芝麻、冰糖、核桃仁等物,全都少得可怜,原本应该皮儿薄馅儿多的月饼,做得跟一块面饼似的。
…………月饼被以次充好减了料。
那个端月饼盒子的小丫头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奶奶我错了,都怪婢子笨手笨脚……”
“行了。”初盈皱眉打断她,“先带下去。”
简妈妈撵退了不相干的人,小声道:“这可怎么好?眼下就是让厨房的人再做,那么多盒子月饼,就是做到天黑也做不完,更不用说去送人了。”
凝珠在旁边嘀咕道:“这月饼,可是早先二奶奶交待的事。”
月饼做得多,不是一天就能弄完的。
早在中秋节前,初盈还没接受谢家中馈事务时,盛二奶奶就先安排好了此事,…………凝珠的意思很明白,这件事是盛二奶奶的责任。
初盈却道:“眼下不是追究人的时候。”
这月饼再耽搁下去不送,在亲戚朋友圈都是失礼之举,自己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要给浇灭了。
可是次品又不能送,做又来不及。
初盈只犹豫了片刻,有了决定,“立即多派几个人,把京城里点心铺子的好月饼都买下来,再回来装成盒,赶紧给各家各户送过去。”
简妈妈迟疑道:“外头买的,未免有些不够诚意。”
“不够诚意,也总比没有心意好。”初盈苦笑,无奈道:“要是送迟了,就算这件事都是二奶奶的责任,我也逃不掉失礼的过错,一样落不着好。”
…………连节庆送礼的事都能忘了,自己的脸面还往哪里搁?这个主母还怎么当?
简妈妈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一咬牙,“我这就去吩咐人,这一来一回也得功夫,先紧着把这件事办好了。”
凝珠喃喃道:“早知道,我就该打开月饼瞧瞧的。”
这种事谁会知道?初盈摆摆手,“好端端的,谁会想着自家的月饼有问题?”
不知道底下是谁在捣鬼,闹出这样的事来,…………看起来,有些人真的该整治整治了,自己若是不立威,今后少不了还是磕磕绊绊。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中午谢长珩回来,见妻子神色有些怏怏的,便问:“是不是这几日忙着老五的亲事,累着了?”
“没有。”初盈摇头,…………这是内宅的事,是自己身为当家主母的职责,没有找丈夫分担的理由,只是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说了,“今年送去的月饼是外头买的,也不知道别人吃了,会不会说谢家的人懒怠。”
自己回头被婆婆责备几句还罢了,连带外人误会了谢家。
谢长珩的目光闪了闪,继而淡淡道:“不是什么要紧的。”笑了笑,“谁家不是收一堆饼子果子的,哪里会去认真细瞧?吃都吃不过来,还不是随手赏了下人们。”
“你就哄我吧。”初盈见他安慰自己,心里好受了不少,但是也不糊涂,“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未必要吃的,可是……”
谢长珩面含微笑看着她,“可是什么?”
初盈颓丧道:“那些送给下属官员家的,还有远亲家的,少不得会拿出来分食。”自己揉了揉眉头,“结果人家打开一看,原来是外头店铺买的,万一正在跟亲戚朋友显摆,岂不尴尬生埋怨?”
谢长珩的眼睛亮了亮,一直觉得妻子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看来心思却是通透,不由添了几分满意,于是笑道:“事已至此,外头买的总比次品要强一点。”想了想,又问:“东西送出去没有?”
“上午来不及,准备下午送呢。”
“研墨。”
“做什么?”初盈一面疑惑,一面还是去书案上取了纸笔墨盘,滴了清水,细细的、匀匀的打着圈儿,“你要写信?”
“写字。”谢长珩一拿上笔,神色顿时带出几分端凝,修眉凤目、鬓若刀裁,一袭素袍带出仙骨清韵,手下龙飞凤舞,宛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初盈像是发觉了丈夫新的一面,…………没有深沉心思,没有算计,没有拒人千里,没有任何一种让自己反感的东西,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
一刹那,竟然有一点微微沉迷。
“等我写好字。”谢长珩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容不迫的写着字,声音清澈,“你在每份中秋礼上,都附上一份,如此便也不算失礼了。”
京城第一公子的墨宝,虽然不是千金难求,但也不是随便赠人的。
初盈觉得心头有一点点甜,笑吟吟道:“多写一副,回头我自己留着。”甚至觉得,即便因为这件事被婆婆斥责几句,也不算什么了。
“傻乐什么?”谢长珩提着笔看向她,指了指,“别偷懒,再添点儿水。”
初盈转身取了清水过来,往里添了,一面卖力的研墨,一面笑道:“不偷懒,等下我给你磨一缸子,写到你手软。”
谢长珩闻言笑道:“果然好人做不得。”
初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