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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起床有咳嗽就熬,不咳就省了。
李氏千恩万谢要留大夫在家里吃晚饭再走,大夫见天色已晚,便点头留下。
小虎子知道家里出了事,看着秋娘被抬回来,娘亲又哭哭啼啼的便不敢瞎闹了。拉着小明站在角落里闷闷不吭声。小明这回却不听他的,不时挤进秋娘房里,这会听了大夫的话,小小脑瓜倒是明白得很,大夫说阿姐没事了。
小明立即跑去房里,直奔床头看望秋娘,见阿姐虚弱的睡着,不禁红着眼低喊:“阿姐……呜呜……”只可惜不管是喊她,还是对着她哭,她都没像以前那样笑着搭理他。小明心里害怕,隐隐记得娘亲之前也是这样躺下,然后忽然有一天,就再也见不到了。他只剩下阿姐,阿姐对他笑他就高兴,所以阿姐要他努力背书,刻苦练字,他都会乖乖的听从。他把三字经背了一遍又一遍,因为他只学过三字经,他没有纸笔,阿姐教他好法子,用树枝在地上写字,但是不准让阿姐的公婆和哥嫂看到,所以他每次和小虎子在外头玩就拿着树枝练字,他很奇怪,为什么只有自己要用树枝写字,小虎子就从来不写。但是他不写阿姐就不高兴,所以他必须要写。
“阿姐……我今天也写了好多字……你还没看……”小明垫着脚,吃力的趴在秋娘床头,哭的大嫂心疼不已,忙好言相劝,哄骗他秋娘只是睡着了,天亮就会醒来。
小明信了,收住眼泪乖乖站在床边看秋娘睡觉,圆圆的脸还挂着泪痕,嘴巴嘟嘟的异常可爱。大嫂见了心里欢喜,暗暗希望自己能早早生个儿子。
幸好第二日早晨,秋娘果真醒了,张开眼睛就看到满眸期待的小弟,小弟那张圆呼呼的脸,是她如今最大的欣慰。
“阿姐!”小明欢喜的前扑,趴在被子上高兴的滚两下:“阿姐是懒虫,大家都起来了,只有阿姐还睡懒觉。阿姐快起来,我有鸡蛋要给阿姐吃哦。”小明献宝似地从香囊里掏出一个滚圆的鸡蛋,上面还有些许热气,是他早晨细着没吃的。
此时早就过了早饭时间,秋娘浑身疲乏,没接鸡蛋,只微笑低语:“阿姐还想睡睡,鸡蛋你自己吃吧。”
“就是就是,你阿姐的鸡蛋在这里了,要热乎的,你那冷了,吃了坏肚子。”大嫂端着热乎乎的鸡蛋葱花汤走到床边,小明郁卒的收起鸡蛋,看阿姐一口口吃着鸡蛋汤,不由得笑闹凑趣:“阿姐我也要喝,我要喝一口!”
秋娘噗嗤笑了,骂道:“小馋鬼。”
大嫂也呵呵笑了,会意的舀起一勺喂进小明的嘴里,小明眼睛都笑眯了眼,一个劲的在被子上扑腾来扑腾去,丝毫不见昨日的可怜相。
大年初一
大过年的,秋娘这一落水染了风寒,在床上一待就是好几天,李氏怕她落下病根以后坏了事,照顾秋娘倒也不含糊,大夫说要吃什么药,吃什么好物李氏都尽量的掏钱给秋娘吃,眨眼到了年三十下午,孙家该忙的都忙完了,李氏难得闲下来和大嫂一起坐在秋娘房里边缝衣裳边磕牙。说的都是亲戚家的事,什么谁家如今混好了,谁家不如以前了,谁家的女儿嫁得不错,谁家的儿子没出息。
秋娘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听他们说,他们嘴里的亲戚秋娘没认识几个。早晨的时候秋娘觉得自己身子好多了,还稍稍有些乏力就打算起来,结果没熬到中午又肚子不舒服躺了回去。秋娘郁郁寡欢,怕自己错过大年初一,一年就这天热闹,她也不想错过,好不容易能穿新衣裳玩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氏拉扯秋娘的杯子,秋娘回神:“婆婆何事?”
李氏笑骂:“我说半天你没听见?你这妮子成天梦游想些什么,我看你就是洗衣裳时想些乱七八糟的才失足落水,看你以后还敢不。”
秋娘愣住,陡然想起那天落水的事,难道大家以为她是失足落水?婆婆不知道真相?虽然梨花不是故意推她,但没有梨花她就不会落水,秋娘虽然可怜梨花被母亲苛刻,但是自己差点被冻死,心里怎么都不好受。
“谁说我失足落水?我才不是……”秋娘准备辩解,隐隐想到另一面,当时在场的就三人,孙璟瑜看的清清楚楚,可是这么多天,孙璟瑜却没告诉李氏真相。李氏得到的真相,根本是被扭曲的。
李氏好笑道:“死丫头你还狡辩,自己打马虎眼落水了又不丢人,幸好璟瑜去找你,我就说要你在家里洗衣裳非要去河里,冬天河里多滑,以后做事注意点,别稀里糊涂丢了小命都不晓得。”李氏说罢又反省自己说错了,忙呸呸呸起来,恼怒自己过年说不吉利的话。
秋娘半晌无语,看来是孙璟瑜隐瞒了梨花,秋娘顿时觉得委屈起来,她都差点被冻死,孙璟瑜还只顾着那个丫头。
“河里水多,洗衣裳干净……我以后会注意。”
“这才对,刚跟你说正事了,开春璟瑜去书院上学,早上去晚上回两餐在家里吃不打紧,中午就要人送了,这差事以后就交给你,你每天上午做好饭就给璟瑜送去。”
秋娘魂不守舍的点头应声:“恩,知道。”
“你快点养好身子,一开春家里可忙了,我们都要翻土播种,屋里的事,璟瑜的事只有你管去。璟瑜读书辛苦,你以后给他单独做饭,弄点荤腥也是应该。”李氏笑笑意连连的琢磨着开春后的事,满嘴都是璟瑜璟瑜,秋娘乖巧的应着,一旁的大嫂却有点心里不是滋味,公婆的全副心思都在二弟身上,待长子却不曾这般细致过,偏心的厉害。谁叫长子是个笨脑袋,不晓得读书,可气,大嫂暗暗嘀咕,却不敢直说。
秋娘本是郁卒孙璟瑜隐瞒梨花的事,然随着李氏的话题说到书院身上,秋娘心底隐藏多日的强烈想法急欲宣泄,她从来不敢说出口,如果现在鼓足勇气说了,李氏会不会答应她?会不会?到底会不会,秋娘满脑子都是那件事,等她陡然清醒过来时,才发现已经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口,而结果是李氏沉着脸斥她:“你是病糊涂了吧?璟瑜的事才刚有着落,你怎个扯上你弟弟头上呢?让他去学堂读书,咱们家里哪有那个闲钱,我看你是真糊涂了。”
预料中的斥责,却仍然失望。事情已经挑出来,秋娘也不管了,迫不及待解释道:“婆婆你听我说,我知道咱们家里过得不容易,但是徐老爷的学堂根本不收半分学费,不论年龄家世,只求上门求学的儿郎有才有志,他老人家这般气度,可不就是特意为了咱们家乡穷人家能多出几个读书明理的人?他老人家都做到这般地步了,咱们为何不去报答他?”
“学堂不收钱就不用钱了?以后考学还要路费了!”李氏恼怒的训斥,心道徐老爷做好事是他有钱,再说无论如何家里供不起两个读书人,学堂不要钱,以后考试场上还有弯弯道道花钱的地儿多着是。看来她平时对秋娘太好了,以至于这死丫头如今得寸进尺,她连自己的小儿子都舍不得弄去读书,别人家的儿子她哪有闲心去操,简直是笑话。
秋娘急道:“您好心让我弟弟跟小虎子一块去读书,我每日给他们送饭和家里吃没两样,难道您就不想小虎子也和璟瑜一样有出息?大男儿大字不识岂不让人笑话?”
李氏更是气恼的训斥:“大字不识又如何,他是我儿子,我要他干啥就干啥,跟他爹一样种地不就得了,家里出一个读书人便罢了。”
秋娘见说不通,只好哭诉:“不瞒婆婆您说,我爹死得早,我娘将我们姐弟养大,死前别无他求,只望弟弟将来能读书出头,能去京里,能帮我客死他乡的父亲收尸。我弟弟四岁便开蒙,夫子都说他是可教之才,如今咱们都依赖孙家过活,我做姐姐的别无他求,只希望您能如我这一个愿,日后无论什么要求我都听您的,做牛做马心甘情愿。秋娘求您答应吧,我以后努力绣花挣钱,绝对不让弟弟拖累家里半分。”
秋娘哭哭啼啼的说着可怜,李氏稍稍有几分同情动容,但是一想到日后开销就忍住了。帮别人养儿子就算了,还要培养别人家的儿子出人头地,这叫什么话,说出去别人还当孙家人是活神仙,恐怕嘴里敬他们善心,背地里骂缺心眼一家傻子。
“你别给我哭了,你绣花能赚几个钱,你何不把你那份心思放在璟瑜和孙家头上,璟瑜如今读书不要钱,但是过个几年他要参试,路费,打赏费,去外地不要吃喝住穿?全是钱,咱们得从现在好好的攒钱,你这丫头得寸进尺,等我家璟瑜出头了,你还不是能过好日子,到时候你弟弟咱们还会亏待不成?过几年他长大了还不是要找门媳妇,读书的事就别折腾了。”李氏忿忿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