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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的话,娘娘身子素来羸弱,加之初次受孕,脉象虽然虚乏,胎息还算平稳。只需继续多加调理,定能得保凤体安泰、龙裔康健。微臣再去开些固本培元的方子来,为娘娘慢慢调理。”
“好,好,好!”上官玄锦俊脸含笑,连道了三声好,抽回抚在茶杯上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看着院正,“朕记得你还有个儿子!”
杨院正被他这么冷不丁地一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偷偷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上官玄锦,又慌忙低下头去。
心里却已经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不知道天子的用意。
只是,君心岂是他能揣测来的!
他不敢怠慢,抖着微白的胡须,慌忙回答:“回皇上,微臣膝下确有一子。”
“嗯!”上官玄锦点点头,笑盈盈地望了浅浅一眼,又看向恭恭敬敬立在身前的杨院正,抿了一口茶,悠闲地吐出一句话,“从今日起,懿华夫人和龙裔就交由院正专职负责照料,宫内其他事务,院正不必再管。等龙嗣平安出世,朕亲封你为从一品爵候,准世袭!”
这一语出,浅浅的心,停跳了一拍。却也只能是正襟危坐,表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是溢满了感动。
梦华王朝的官吏制度,院正不能世袭,但爵候之位,是可以世袭的。
梦华王朝历代院正,仅有一人被封为从一品爵候之位,那一人曾是救治一位病危的皇上有功,方得此殊荣。
想不到,上官玄锦会以此为由让杨院正悉心照料她们母子。
天子一言,谁敢不从,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而他今日竟如此破例,足见他心中对自己的情深和对孩子的重视。
杨院正愣了半晌,才抖动着胡子,开心的声音都发颤了:“谢主隆恩!微臣定当全心全力照顾娘娘和龙裔。”
“退下罢!以后,院正就长驻福熙宫的后殿。”上官玄锦吩咐完这一句,院正忙不竭地行礼,那低下的脸不由得漾满笑意,步伐轻松地退出殿外。
想不到,他只要保得懿华夫人平安产下子嗣就可以同样得此荣誉,这,岂不是简单几许?
院正和医女一出去,令言便也尾随着出去。他立在长廊下,稍抬起目光,便看到帘内懿华夫人的倩影离得皇上那么近,犹如一对璧人般让人移不开目光。
心里仿佛像吃了一颗糖那般甜滋滋的,有多久他没有看到主子如此开心的笑容了。看着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又即将要迎来爱的结晶,他真是打心眼儿里为主子高兴。
殿内,绯色纱帘随微风轻摆,荡出一室寂静。
上官玄锦将大半个上身都斜倚在几案上,一双星眸笑意吟吟地觑着浅浅,不时呷一口香茗。
浅浅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眼光瞟向别处,思及方才他跟院正许下的承诺,忍不住娇嗔:“还是别闹这么大动静吧,就这一名院正,你把他安置到这里,别的地方怎么办?”
虽说心里已经感动的要死了,可是浅浅还是存着些理智的,毕竟这是皇宫,她还是帝王的女人,生儿育女是极为平常的事情,他却这么大手笔,还对着老院正恩威并施的,弄得阖宫上下人尽皆知。
树大总是招风,低调一点总归是好的。
上官玄锦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挨着浅浅坐下,将她揽在怀中,轻笑:“不是还有一个太医院嘛!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我怎能不紧张?本来我还准备立即昭告天下的,不过听母后说第一胎满了百日才能让众人都知晓,我好不容易才忍住的。总之,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亏待你和我们的孩子!”
直到后来,浅浅才从令言口里探知道,上官玄锦自寿康宫太后那儿出来,辛辛苦苦忍了一晚上。隔天实在忍不住了,下了朝一麻溜地跑去了太庙,告诉了先帝,碎碎念了半日才出来。午睡醒来,闲着无事,浅浅由青荷陪着在院中散步,暮春初夏的气息已经相当浓厚,紫藤萝正开着深深浅浅的小花,串串垂落,如珠如苏。
墙角那些不知名的树已经长出了嫩绿茂密的枝叶,回廊前的一排海棠树也开出了美丽的花朵。
浅浅脱去了厚重的棉衣,只着了套湖绿的绉纱罗裙,顿觉轻松了不少。头发也被青荷的一双巧手挽成了清新飘逸的流云髻,这种发髻如流云卷动,看上去生动流转又简洁清丽。她还挑了一支绿雪含芳簪为浅浅插在髻上,便更添了几分灵动婉转。
出门前,浅浅揽镜自照,满意点头。她本来就不喜欢浓妆艳抹,这素雅简洁的装扮甚如她意。
浅浅站在廊下,只见蓝天白云下的朱墙琉瓦,金碧辉煌,耀眼夺目。
一角凉亭凌驾在碧树繁花间,正上方悬着一块蓝底金字的匾额,上书“忘忧亭”三字,匾额四周镶着波纹金边,与碧色琉璃瓦一同在午后的阳光下争辉耀目。
心中涌出一阵欢喜,浅浅缓缓向那步去。
到了近旁才发现石阶上的几盆绿萝,已见干涸,叶子也垂头丧气地耷拉着。
这是和上官玄锦重逢之后浅浅特意栽的,怀孕之后便没怎么打理过,想必是宫人们见许久未晒太阳,才将它搬了出来又疏忽了吧?
刚好,她在房间里憋了这么多天,总算找到事情做了。
浅浅转身对青荷道:“让他们打些水来,把这绿萝浇浇吧!”
这绿萝喜湿润,不能暴晒,否则新叶会变小且暗淡。再不补充些水分,只怕这几盆绿油油的植物便再难恢复生机了。
青荷对着身后的宫人们吩咐了一下,扶着浅浅沿路欣赏格式花卉,冷不丁的一阵粗声训斥飘入耳畔:“哎呦,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懿华夫人还等着呢,小心误了差事挨打!你要是敢连累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188 恻隐
浅浅忍不住蹙眉,转过身去,只见不远处的甬道上,走来一个小宫女,因为个头小又身体瘦弱,提着一桶水,明显很吃力的样子;旁边一个穿姜黄缠枝夹花褙子的年龄看似稍大的宫女却是冷眼瞧着,一脸嫌恶的神情,不住地恶声催促着。言睍莼璩
眼看到了亭子前,那小宫女却突然一个趔趄,连人带桶跌到了地上,身上的珠粉色宫装也被浸湿了一大片。
年龄稍长的宫女不仅没有上前去施以援手,反而叉着腰,一脸怒容地站在原地破口大骂:“连桶水都提不动,你还能干什么?做什么都笨手笨脚的,整天拖我们的后腿!你以为自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啊!”
刺耳的怒骂声中,小宫女惊慌失措从地上爬起来,拼命忍住眼泪,连连向那宫女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再去打一桶来。”
“快点!懿华夫人还在等着呢,你再磨蹭,就罚你到掖庭宫去做苦力!”年长宫女双手叉腰,恶狠狠地威胁道燧。
“怎么回事?”随着青荷一声冷斥,那年长宫女蓦然回头,目光落在浅浅身上的一刹那,脸上的个嚣张跋扈登时消失无踪,眼中浮现出惊惧之色,扑通跪倒地上,诚惶诚恐道:“懿华夫人恕罪,都是她的错,是她不小心打翻了水桶,奴婢、奴婢只是看不惯……”
浅浅的眉又蹙紧了几分,她看了青荷一眼,青荷立即会意,上前一步冷冷道:“刚才的事情,夫人看得一清二楚,是谁在这里狐假虎威、欺软怕硬,夫人也看得真真切切!你现在立刻去重新打一桶水来!”
“明明是她将水桶打翻的……”年长的宫女犹是不服,小声狡辩樵。
青荷面色一冷,寒声道:“再多话,现在就送你到掖庭宫做苦力!”
那年长宫女闻言极是害怕,再也不敢耽误半分,连连答着:“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木桶,逃也似的离开了。
浅浅冷冷看着那年长宫女逃也似的身影,心里轻叹: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果然到哪里都会碰上欺软怕硬的人!世界本如此,皇宫里,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又还有多少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呢?
她看向那犹自坐在地上的小宫女,她好似受到了惊吓,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一脸的呆怔。
浅浅是到了此刻才看清楚她的容貌的,十五六岁的样子,眸中的眼神澄澈纯净,水水灵灵,干干净净,皮肤尤其细薄,如瓷如琼,仿佛吹弹可破,十分讨喜。
即便看过似锦繁花,也不能不承认这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浅浅又是最见不得美人受委屈的。
那小宫女见浅浅向自己走去,终于如梦初醒,一张小脸登时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跪到地上,瘦弱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连连叩头:“奴婢该死,求懿华夫人恕罪!”
浅浅未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清眸中掠过一抹担忧,上前几步,柔声问:“你又没有做什么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