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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稍稍商议了几句便各自告辞。月影独自一人回房,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只见四周风声飒然,远山月色苍茫,那种明明知道有阴谋在身边发生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将她生生的吞没。
剑坠,是她带来的。那人亲手交给她,让她作为贺礼送来的东西,竟然会是颜陌的催命符!她一直不离他左右,却竟然还是疏忽了……他千里迢迢的随她来此,果然不是一时兴起。
他再一次把她置于危险之中,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她没有勃然愤怒,只觉得惶惑?
慕容苏,慕容苏,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静静地站着,直到一种冰冷刺骨,叫人绝望的寒气突然间弥漫开来,让她浑身的神经都在一瞬间紧绷。这种感觉,她忘不了!
她猛然回头,对上一双凝碧的眸子,眼光清澈如水,漾着一股天真的清气。但眼底却隐隐泛起嗜血的幽光。
低低的声音似近又远,带脉脉的笑意:
“原来你叫月影……月亮的影子,这名字很不吉利呢。”
她的瞳孔倏然凝起:“如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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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这一章有些传统武侠的感觉,呵呵~~
第二十九章 坐看云起声色黯(二
月影紧紧的盯着那双凝碧的眼睛,眼中有冰冷的火焰一瞬窜高,仿佛一只浑身戒备的小兽,伺机而扑。
“如意侯?”
“我的名字叫班雎莲。”
班雎莲很好心的提醒她,又好奇的挑了挑眉,“原来你知道我是谁。”
月影看着他比女子还要美貌的脸,心中徒然有灵光乍现,他此时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略略退后一步,冷笑道:“如意侯深夜暗闯持剑山庄,比起前次乔装入宫,越发的有胆识了。”
班雎莲没想到她见了他居然不是一剑刺来,反倒还有闲心聊天,忍不住一愣,复又道:“我会这么冒险,都是为了你……嗯,月、影?”
他慢慢的念出月影的名字,汉语并不是很纯熟,却带了一丝满足的笑意,语气里也听不出缠绵温软的爱意,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月影皱了皱眉:“你特地来找我?”
她还是没发火,显然也没有要喊人的意思。班雎莲这才轻轻的自黑暗中踱出,云纹暗花的团锦长袍,纯黑大毛领子衬出一张绝艳的脸。这次他是做男子打扮,却益发显得蹁跹若天人下凡。
他笑道:“我是颜陌的座上嘉宾啊,只不过为了你才提前来此。明天的寿宴,你是不能去的。”
“为什么?莫非是席上有变?”她的语声淡淡,眼中却幽芒微闪。
她原先一直想不明白慕容苏孤身一人到紫霞关来到底能有什么作为,但现在她明白了。如意侯不在碧石城却在这里,这就是他的凭恃!
“不管有没有变,你都是不能去的。”他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月影,你要跟我回白朔。”
“凭什么?”她的手慢慢的探向腰畔的碎心剑,道,“你会来这里是和慕容苏商量好的吧?中原有句话叫做‘朋友妻不可戏’,你们蛮夷之人看来是不能理解了的。。~~首发!!”
听到月影口中的“蛮夷”二字,斑雎莲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若有所思的笑起来:“这件事,是王爷答应了的——我们合作,他把你送给我。”
这句话缓慢的钻进月影耳中,仿若巨雷震响,竟生生的将她定住了,以至于阴寒之气直扑面门才让她惊醒过来。手中剑猝然一挡,祭水寒冰掌的寒气溯逆而上,叫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幽蓝的天幕下,斑雎莲纤细的手掌散发出诡异的蓝芒,他轻轻一笑:“月影如此失态,是知道了真相伤心么?”
月影收敛了心神,手中长剑递出如风,冷笑道:“胡说八道。”
斑雎莲旋身接下一剑,继续笑道:“王爷这样的男子虽然讨人喜欢,却最是薄情的。月影为他伤心,不值得。”
“你给我闭嘴!”
月影心神激荡,神色间很不耐烦,“落莲剑法”施展开来也带了几分急躁,飘逸之气尽去。斑雎莲看在眼中,笑意越发深幽,挥袖又挡开一剑,祭水寒冰掌掌势一凝,半途突然变招,手掌成爪,袖中逸出一层淡淡白雾,无声无息的朝月影袭来。
她的剑法本就大乱,眼中氤氲的也不知道是惊怒还是伤情,竟没有避过那一片白雾,片刻之后只觉得手脚酸麻绵软,一阵天晕地转,眼前一黑便朝前倒去。
斑雎莲左袖轻挥,卷住她手中的碎心剑,右手将她牢牢的搂住。月色下,但见她双眉微蹙,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自语道:
“我说这话虽然是为了乱你心神,可你真的为了他方寸大乱又让我不高兴,真是好奇怪啊……”
尾音袅袅的消失在重重的屋舍阴影中,黑色的身影有如飞鸟投林。只是他离去时并没有留意,怀中本已经昏迷的女子睫尖轻微的一颤,旋即又静覆如蝶。
×××××
斑雎莲带着月影悄悄的穿过持剑山庄,庄中早已有被买通的接应之人,因此一路之上并没有遇到阻拦。直到庄后一处山坡麓地,两个身穿白朔胡服的男子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恭恭敬敬的行礼,其中一个,正是青公主遇刺那日跟随在他身边的“小五”。
两人见他怀中抱着的女子,正欲上来接手,斑雎莲轻轻的摇了摇头,身形一闪,没入耸立的乱石之后,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天地之间只剩冷月遍洒,再无半个人影。
看似天衣无缝的岩石之后竟有一道石缝,往前走是一条狭窄的通道,穿过了整座山坡,直通关外到白朔边境。
这条通道虽不宽阔,但结构坚固,四壁镶有铜灯,显然并不是一朝建成。
通道的出口在一座小小的庄园里。白朔多为游牧民族,所建房屋比起大酉要简陋的多,但屋中的陈设却异常华美,地上铺满瑰丽的织毯,燃着刻有四季花卉的牛油蜡烛,室中一张卧榻,铺着珍贵的羊皮褥,黑色大毛的卧毯一直垂落到地上。
斑雎莲将怀中的女子轻轻放在榻上,随即坐在了她身边。
他清湛的眼里有种纯真的欣喜,就像终于拿到了一件心爱的玩具,纤秀的手指一点点的划过月影的脸,最后停在了她的嘴唇上。
停顿片刻,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锦囊,小心的拈出一颗洁白的丸药纳入口中,随后俯下身子,以口相就,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将那颗丸药徐徐的送了进去。
他的手掌绕到她的颈后轻轻一托,丸药顺着喉咙滑入。嘴唇却似有眷恋,在她唇上摩挲停留了片刻,这才起身,出手点了她周身几处大穴。
直到这一切做完,斑雎莲依旧是那般清澈的表情,望着她,以白朔的语言轻轻说道:“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就是我的了。”
他推门而去,直到脚步声消失,榻上的女子眼睫微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漆黑的房顶,清冷的眼中蕴着莫名的羞愤,唇上残留的那一丝冰凉柔软,仿佛一条毒蛇缠在心头,若不是方才勉力强忍,她几乎就要功亏一篑。
但她心中更多的则是惊异——她假装中计被斑雎莲带走,本想着与其猜测明日之事,不如趁机深入虎穴,找机会反客为主。却不想白朔竟然已经在山中打出一条密道直通持剑山庄,就连庄中都有他们的人……明天根本就是敌暗我明,斑雎莲如有所图,完全出其不意,瓮中捉鳖!
室中温暖,她额上却已有冷汗渗出,只有一夜时间,她一定要想办法回去!
当时她在斑雎莲面前是故意失手被擒,因此那片毒雾袭来的时候早已闭住呼吸。方才穴道被封的时候,也已经运气闭穴。虽然现在还不能动弹,但只要花几个时辰调息,便可以自行解除。
但是那颗白色的丸药入口即化,如今根本吐不出来了。月影试着运气,内息和经脉中都不曾有中毒的迹象,她也暂时不去理会,专心冲开穴关——
但心中终有一丝纷乱,如一线微风吹皱池水,不能平复。
那时侯,她的失态虽然是顺势而下的假装,但最初听到哪句话时的震惊却是真的。
她明明知道那个男人可以利用任何人,算计任何人,可是听到那句“他把你送给我”的时候,心里却依旧被悲愤、不解、冷笑、酸涩和说不上来的倦意填满,如此措手不及。
原来对他来说,她只是这样一种存在!
原来……
第二十九章 坐看云起声色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