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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了。正要询问对方地身份。那人已经将一叠厚厚地文书递到他面前。看得出这些书信簿册是经年积累下来地。其中有些已经泛黄。并不是出自礼部地文件。
“杨大人。还记得您在含霖殿答应过淑妃地事么?”
那人轻声道。一双眼睛如冰魄一般直直地望着他。看得他心中一凛。胸口阵痛。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请大人保重,不要太过操劳了。”那人抬起手轻轻触了触他的手臂,一股温热的内力沿着他手上的经脉散入四肢百骸,顿时纾解了疼痛。只听他一边运功一边慢慢道,“大人,这些东西十分重要,请您千万好好的保管。有了这些,要扳倒上官氏一家轻而易举,您可要仔细地看一看,别辜负了公主一番心意!”
杨宇心中顿时恍然,又惊又急道:“难道这是雅儿……”
“自然是公主亲自回御史府上取回来的,否则还有谁能拿到呢?”
“可是要拿到这些东西,没有上官家嫡系地手令是不可以的。”
“杨大人放心吧,这件事我们已经办妥了。”对方并不多做解释,只是幽幽的笑着,随后微微倾身,道:“这些东西就交给大人了,大人可要找个好时机好好的利用啊!”
杨宇目送他走出礼部的大门,半晌才拿起那叠厚厚的文书,略略翻检,越看越惊。只见这里头不光有上官家私银往来的账本,更有和朝中重臣地数封密信,其中官位买卖,收受贿赂,私敛金银等事也尽数记录在案。只要凭着这些,到皇上跟前参上一本,整个上官家族恐怕会就此沉沦,再无半点翻身地机会。
要做吗?要做吗……将那一家人从此踩进无间地狱,只要这样,他就可以有机会重新拥有那张笑颜,这是他长久以来的夙愿……
胸口地伤又痛起来,他只觉得喉头一甜,急忙取出帕子来接了,雪白丝帕上一抹血迹,触目惊心。
宝庆五年四月初十,后宫里用来消暑赏花的芙蕖小筑着火,火势蔓延,殃及一墙之隔地董婕妤寝殿凝露轩。
当值夜的内监带着人冲进凝露轩预备将残火扑灭的时候,却在暖阁中发现裸裎相对的驸马上官渔和董婕妤二人,一干宫人顿时愣在当场。
即刻有人将此事上报皇帝,彼时正好退朝,皇帝一听此事勃然而怒,当时便差人将御史台大夫上官慕雁留下,一同前往凝露轩。
据说上官老大人亲眼见到孙子的模样,当场便昏厥了过去。皇帝却只看了一眼,便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知情识趣的大太监温公公揣度着圣意,叫人绑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上官渔,直接丢到了宗人府,留待皇帝审讯。
是夜,清醒过来的董婕妤羞于见人,夜半便用一条白绫上了吊。
据说上官渔清醒之后一直不得安分,吵嚷着要进宫面圣,连说自己是冤枉的。但上头没有发话,宗人府也不敢轻易放人,本想等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再提此事,没想到第二天,朝中却发生了更大的变故。
早朝一开始,大小官员像是突然约好了一般,纷纷上书弹劾上官一家,即有针对上官慕雁的,也有针对上官渔的,其中以礼部侍郎杨宇的奏折最为惊人,奏折中虽只披露了一件私卖官位的事,却证据凿凿,言之有理。若以此按律,足以让上官慕雁官降三级,大半财产充公,发配地方。
皇帝心里还没有平复下去的怒气再一次被挑高,不顾颤颤巍巍跪在地下的上官老大人,当堂拂袖而去。
皇帝盛怒之下,上官渔申冤一事,宗人府官员一个字也不敢再提起。
当天,上官老大人回家之后便一病不起,上官渔被正式收押宗人府。家中这两个官职最高的人出了事,剩下整个上官世家大小百十口人,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完全没有了主意。
第九十四章 人生弹指芳菲暮(一
清明之后,雨便一直没有止歇,时断时续的下着,也不知是谁的眼泪,点点滴滴。。落尽惆怅。
自从那一日朝堂之上龙颜大怒之后,御史台大夫上官幕雁便卧床不起,他本已年迈,如今更是形容枯槁,唯一能在皇帝跟前说的上话的嫡孙,驸马上官渔,又因为私通后妃秽乱宫廷之罪被下了宗人府铁牢,至今没有音讯。因此当皇帝吩咐吏部核查上官氏家产的时候,族中无人出面主持大局,疏通关系,很快便被人抓到了把柄。
每日朝后收上来的奏折中,总夹带着几封匿名书信,告发上官家的私密。皇帝每每派吏部去查,十之**都是事实。数天之后,上官氏家中从账本到密信的证据也收缴了不少,其中还牵扯到朝中数位重臣,事件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一时朝廷之中鸡犬不宁,人人自危。
因着新后册立大典将近,皇帝遵照太后的意思,不欲公开定罪,只是暂时免了上官的大小官职,留待四月以后再审。
上官幕雁的病一天比一天重,上官渔却依旧在宗人府大牢,连家眷探视都不可以。
在逼仄阴暗的宗人府铁牢里,日子是不分晨昏的,那里押着尚未提审或是刚刚用过刑的犯人,大都是些重犯,因此用刑都极重,整天都是哀嚎之声,光是听着也会叫人肝胆俱寒。
上官渔靠在牢房的一角,原本的锦衣新贵,如今已经是面色灰暗,两眼布满血丝,因着多日未曾梳洗,头发胡子都乱成了一团,再不复从前风流俊俏的模样。
幸好皇帝决定此事押后再审,这里暂时不敢对他用刑,但要面对的,终有一天要面对。秽乱后宫不是小事。他是舞阳公主的丈夫,却和皇帝的妃子私通,此事不啻是对天家极大的折辱,一旦皇帝震怒起来,革去官职是小,连杀头都有可能。
本指望着祖父能替他求情,但过去了这么久外头都没有什么动静,看来这次。就连祖父都指望不上了。
这两天在牢里,他也仔细的思考过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地,除了叶逢苏再无旁人,可是叶逢苏能和他有什么仇?除非是有人背后指使……难道太后想要对付他?他想不明白,只是越想越恼,暗自发誓若是有朝一日能捡回性命,一定要将那贱人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他将头埋进手臂之间。。。隐藏在黑暗中的眼却像藏着蠢蠢欲动的野兽,随时能把人撕成碎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漆漆地通道里传来几声沉闷地声音。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地。然后。他便听到了一阵锁匙地声音。就在他地牢门之外。
上官渔抬起头。惊愕地看到一个全身罩在黑衣里地人。手中拿着一串钥匙正在开锁。周围很暗。他看不清对方地脸。只能看到露在蒙面黑巾外一双黑白分明地眼睛。
牢门很快被打开了。那人上前一把抓住他地胳膊就往外拉。他坐地久了。脚下不由地一个趔趄。哑声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黑衣人并未回头。伸手在他腿上一阵拍打。低声道:“我来救你出去。”
“救?”他狐疑地望着她眉目纤秀地侧脸。骤然间一皱眉。但眼下地情况并不允许他多问。他急忙随着黑衣人从岔道一路走到宗人府地花园。那里尚有另两个黑衣人接应。三人一起架着手脚都被上了镣铐地上官渔。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向侧门。
沿路地守卫不是被下了迷药。便是被人打晕。想必是这三人所为。上官渔一言不发。一直到了一处偏僻地宫室。他们才停了下来。
刚一站定,黑衣人便从怀里掏出一套小黄门的衣服放到他手上,又掏出一把极为锋利地匕首,将他的手铐脚镣都切断了,反手将匕首一并递了过去,这才沉声道:“匕首给你防身,此处离德仪门很近,我不能送你了,快走吧。”
谁知他却不接那把匕首,一双眼睛眯细,眼神悄然间已满是怨毒愤恨,抬起手来,一巴掌便朝跟前的黑衣人扇了过去。
黑衣人身手矫健,自然不可能被他打到,身形一闪躲了过去,另两个人见状,正要上前,却被她摇了摇手止住,她盯着面容憔悴的上官渔看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原来你已经认出我了。”
“叶姑姑是将我害到如此地步的人,我怎会认不出?如今你将我带来此地,又有什么阴谋?”他冷笑不止,冰冷的眼神之后隐约有着错看错信的痛楚,虽然微薄,却依旧被叶逢苏看到了。
她伸手将蒙面黑巾取下,轻叹道:“上官大人,我若想害你,将你直接留在宗人府就是,左右不过几日,皇上必定会将你治罪,又何必千辛万苦地冒险救你出来?”
他细长地眼睛倏然一凝:“那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