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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微笑道:“那里有几品珍梅,朕上回说要请弟妹看看,这次正能如愿。”
云雅低着头一言不发;太后看皇帝神色,目中也浮起一层隐忧;只有君宜饮一口茶,淡淡道:“臣弟恐怕皇兄要失望了。”
“哦?为何?”
“她既怕冷又不懂梅,”君宜从云雅身上收回目光,向着皇帝道,“皇兄邀她品梅,真可算是对牛弹琴。”
云雅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又知道自己绝不能反驳,只好顺着他道:“是,妾身蠢笨如牛,只知梅花好看好闻,再要说些什么就只能干瞪眼了。”皇帝不以为意,“好看好闻不就是花之真髓么?弟妹一语中的,的确是不用再说什么了。”云雅的心直往下沉,也不敢看其他三人神色,只管低下头去装聋作哑。一时又有人来回说酒菜备齐,所邀人等也已到齐,皇帝起身,亲自扶着太后出去。云雅跟在君宜身后,想说什么又不知怎样开口。
到了香雪坞,里面已经人头济济,不仅才刚病愈的皇后到了,竟连唐语娆也在其中,挨着盛装出席的玉妃而坐,见了君宜便是羞涩一笑。皇帝解释道:“朕本想邀母妃来的,但母妃说她头痛,恰好唐姑娘也在,便邀着唐姑娘来了。好在她是玉妃的堂妹,也算是一家人。”太后眉锁更紧,看了云雅一眼后道:“去挨着君宜坐吧,既是家宴,不必拘礼。”云雅躬一躬身,挨着君宜坐下。
待其余人等坐定,她发现其实除去跟来的太监宫女,其实来人也不算多。除了皇后与正得宠的玉妃和丽妃,其余妃嫔中只邀了一个恬妃与珍婕妤。她们一个是大皇子与三公主的母亲,一个则刚为皇帝诞下五公主不久,都是有功之人。再者东溱实施分封制,皇帝的几个兄弟都封王在外,所以在玉都城中,只有君宜一人能入席。
皇帝似乎对此情此景已是大为满意,下令开席后便率先向太后敬酒。一直未出声的皇后待他过后也起身向太后祝酒。太后抿了一口,向她点点头道:“你身子才刚好些,酒也不能多饮,快坐吧。”皇后谢恩坐下。云雅偷眼打量了她一回:头上是百鸟朝凤髻,身上是百鸟朝凤服,长眉精修,眼皮略肿,衬着泛黄的肤色隐隐还有些病相。
云雅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皇后也不能说不美,只是她是皇帝发妻,年纪上似乎还长了一岁,皇帝近三十,她也如盛极的花朵一样无可奈何地走向衰败。再对比梳着灵蛇髻、笑容妩媚的玉妃;还有挽着堕马髻、娇言痴语的丽妃,甚至就是恬妃和珍婕妤两人看着都比她更为鲜活灵动。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云雅注目的眼神,皇后突然向她一笑道:“之前一直病着,没有见到九王妃,今日一见,果然以玉为骨,以月为神,就如窗外这几品珍梅,不是凡品。”得人赞誉自然是好,但是赞的过分就未免让人有些尴尬。云雅也不知皇后是有心还是无意,斟酌着想要说几句谦辞时,偏皇帝又言道:“皇后比喻的很好,弟妹确实是与众不同,不是凡品。”
这一句可说是打翻了大片醋缸,几位嫔妃早已探知他近来突然频繁探视太后的的原因,心存不忿下再听他公然夸赞,自然谁都咽不下这口气。终还是玉妃仗着宠爱,以帕掩口轻笑道:“皇上与皇后娘娘说的都好,九王妃的确不是凡品,不然九王爷也不会谁都不要,单单见了她后就急忙定下亲事,还险些同人翻脸呢。”
云雅自付自己的出生早已是人的笑柄,因此也不太介意人提及此话,只是听说君宜险些同人翻脸这句,不由微微侧目看向他。君宜没有看她,只向着玉妃道:“不错,王妃她的确不是凡品,不是凡夫俗子轻易所能见到,所以本王一看见就要定下,到时候就能慢慢品赏。”他这半真半假的语气引得人不知怎样接口。玉妃干笑几声侧过头去找呆愣着的语娆说话。皇后笑容端庄,声音盖过了几处细碎的话语声,“九王也说得好,只是九王妃不俗,本宫原先备下的俗物也就有些送不出手,怕是难于相配。”
众人隐隐听出她话中讥嘲之意,各自暗笑着等好戏看,只有皇帝吩咐身边内侍一句,兴冲冲道:“皇后不必费心了,朕这里倒有一件不俗之物恰能送给弟妹。”皇后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眉,“皇上既说是不俗之物,那么必不是些金银玉器。”“自然不是。这东西天下只得两件,一件在大周的锦平公主手里,另一件……”皇帝挥手示意那内侍将东西送到云雅面前,“弟妹,这一样定能算得上不俗。”
送到眼前的是一件雪白的裘皮,毛长而柔顺,没有一根杂色,通身泛着莹莹的柔光。云雅不敢接,推辞道:“皇上已赐给妾身一柄玉如意了,妾身再不能受了。”
“嗳,这是朕替皇后送的,再说这东西放着也是放着,赠给弟妹正是物尽其用。”
云雅为难地看了眼君宜。
君宜看着那裘皮道:“这是雪熊皮,天下能猎它的怕只有萧氏兄弟了。”
皇帝颔首,“萧逸寒为了他的爱妻可说是费尽心力,朕也只能算是借花献佛了。”说着又看向云雅,“弟妹身子单弱又怕冷,这一身披着,以后再大的雪都不怕了。”
各嫔妃早就看着那雪白之物眼红,这时又听见皇帝软语关怀,俱是坐不住了。君宜目光一掠,向云雅道:“既是皇兄皇嫂的美意,你便收了吧。”云雅无奈,收下后又行了大礼。这一顿酒宴自此后变得索然无味,好不容易捱到散席,皇帝嘱咐人送太后回去,一头又向云雅道:“外头还在下雪,弟妹快披上那件雪裘吧。”
云雅真恨不得今天从未进宫,这时听见他的话,又不好违旨,又不想披上,杵在那里发呆时,君宜一回手已将雪裘抖开为她披上。云雅看他手指灵活的为她束上束带,正想说些什么时,下颔忽然一紧,那束带紧紧勒着她的脖颈,险些让她窒息。
“咳……咳咳……”云雅连声咳嗽,颈上力道刹那一消。君宜回身道:“皇兄送的的确是件美物,臣弟都快认不出她来了。”皇帝觉得云雅披上雪裘后更像极了一枝香雪,目光正在她身上打转,听见这一句方才讪讪地收回目光,“弟妹这样清雅,也只有这件雪裘才能相配。皇后身子才好,朕也送她回去了,你们自己路上小心。”
君宜和云雅告辞退出,沉默着步出皇宫。王府的马车已在候着,吟风带人打着伞,送他们两人上车后便自行上马跟随。雪片纷飞,车夫为免路滑也是御马行得极慢。晃晃悠悠中,云雅解下雪裘慢慢叠好收拢。君宜望着她的举动一言不发。云雅披上自己的斗篷,深吸一口气道:“雪裘虽好,但是太过厚重,不如这一件轻便又暖和。”
“是么?”君宜语气冷如铁石,“照我看还是雪裘好,合乎你的身份。”云雅郑重道:“妾身的身份就是谨王妃,妾身清楚。”君宜冷笑不再出声,到了王府后自行进了小书房,紫陌、青霜都在等着,见了他来便是一个倒茶,一个为他宽衣。云雅跟着进来,依然抱着雪裘,“妾身想了一路,自觉并没有做出不合身份的事。王爷若是有话,只管请说。”君宜眼神厉极,“我倒是想说,就是说不出口!”
云雅咬牙强抑住心情,“妾身不明白,有什么说不出口?”“嘡啷”一声,君宜挥开了紫陌递上的茶杯,又推开了青霜的手,“出去,你们都出去!”紫陌低头步出,青霜则在瞪了一眼云雅后才傲慢地带上门出去。
君宜回头死死盯紧云雅,“你为什么突然要与我同去看望母后?是不是已经觉出不对?”
“是,妾身是觉得有些不妥,所以想与王爷同行,难道错了么?”
“难道你还想要我说你一声对?燕云雅,从你强要我娶你的那刻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人!”
云雅眼中含泪,仰首望他道:“我是个什么人,王爷真的在乎么?”
“不在乎!”君宜一字一顿,“我对你只要求做到一件事,可是连这一件你也做不到。”
“我做到了,只有王爷认为我没做到。”云雅瞪视着他,“只有王爷以为我不想做到!”
君宜扣紧了她扬起的下颔,“那么告诉我,当日若是做皇兄的妃子能让你不用嫁入侯府,你会不会做?”
“会,”云雅毫不掩饰,“可是……”
“可是你遇见的是我,所以你只能利用我,要是早一步遇见皇兄,你也会不惜一切利用他。”
云雅沉默。
君宜又道:“你说你后悔的时候,大约已是看出皇兄对你的不同来了吧?”
他怎么又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