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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回来了,围得这么暖和,怎么,难道受寒了?”蕊瑶在她身后出现,话中带刺。
蕊仪回过神来看着她,慢慢地起身,“皇上在和宋军师说话,你送我回去,咱们慢慢说。”
蕊瑶依言随她出了大门,不过并没有一路跟她回去,而是在门前的石柱旁停了下来,“姐姐还想放宋可卿走,是不是?其实这跟我没有关系,可姐姐为什么要骗我?”
“是我不对。”一下子实在无法让蕊瑶接受那么多,蕊仪不想将那些道理再跟她解释一次,直接赔了不是。
蕊瑶一口气闷在胸口,听她主动认错,怒气堵着发不出来,“姐姐想让我拖住皇上可以直说,为什么要把我蒙在鼓里,还把我耍得团团转。”
“不是怕你不答应么?”蕊仪淡淡地叹了一声。
“我是不答应,让那个宋可卿就这么走了,皇上的念想断不了,也不知还要连带着咱们别扭到什么时候。要是我去,一准儿叫她再也回不来。”蕊瑶恨恨地道,牙根生疼。
“嘘”蕊仪止住她,摇摇头,望向房内两道身影,压低了声音,“你动了她,皇上非得撕了你不可!你瞅瞅,他们正说话呢,你见皇上跟哪个女人这样说过话?”
“就凭她?”蕊瑶咬着下唇,望着他们,嫉火盛放。
蕊仪目光幽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里面的话也该说得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她怕存勖会把持不住。眼下的情形还是乱一些的好,她又叹了一声,“皇上为了她,还说要废了我,我怎么说也有他的骨肉。她一旦入了宫,不必争须臾,后位唾手可得。”
蕊瑶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屋里冲去,她跨进门内,朝李存勖福了福,半分没有看向宋可卿,就仿佛宋可卿根本不存在一样,“皇上,天晚了,该回去歇息了,此等乱臣贼子不值得皇上费心。”
“皇上恕罪,是妹妹鲁莽了。”蕊仪追了进来,诚惶诚恐地道,蹙眉瞥了蕊瑶一眼,“皇上的事轮不到咱们插嘴,还不向皇上赔罪。”
李存勖面色苍白,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一双黑眸只看向宋可卿。他眼中仿佛有数重黑浪翻滚,时而凝重,时而阴冷。目光缓慢地移向二人,二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后悔已经出口的话。
倒是宋可卿轻声笑了笑,解了僵局,“我已言尽于此,这位娘娘说的对,天色已完,皇上请回。”
“可卿,我……”李存勖长长地叹了一声,不自觉自称了“我”。
宋可卿抬头,心里有些暖意,她浅笑如菊,自有一股平和淡然之感,“不管你最终作何决定,我都不会怪你。我只有最后两个心愿,请你不要再追究王氏的族人,也请你让我和贤明在一起。”
“呵,好一对乱臣贼子,死到临头了还净啰嗦些没用的。皇上,那个王彦章不是说腰伤太重,到了兴城就不想走了么?就让他和他这位夫人留在兴城好了。兴城风水不错,在这儿也是皇上的仁慈和恩赏了。”蕊瑶怒气冲冲地道,见蕊仪和李存勖都目露惊疑地看着她,她又道,“臣妾刚才去那厮门前绕了一圈,听到他这么喊来着。”
“出去。”李存勖冷冷地道,目若刀剑。
蕊瑶顿时呆若木鸡,没料到她满腔的担忧和怒气,就这么被短短的两个字给打发了。眼眶一热,她已悬而欲泣。她不经意地看向蕊仪,想从她那儿得到些什么,可蕊仪只是低头立在一边,连一个眼色都吝于给予。
“好姐姐,又是你给我下的套。”霎时顿悟袭来,她睁大了眼睛恨恨地看着蕊仪,转身含泪离去。她每走几步便回头一望,丰盈的身影被灯火拉长了,暗含着不甘。
“还不走?”李存勖在蕊仪面前停下,回望着宋可卿,向冯地虎吩咐道,“把添的人都撤了,他们的吃食用度按大将军和郡主的给,不可亏待。”
说罢他带上蕊仪一同离去,蕊仪顾不上理会蕊瑶的失态,反正蕊瑶的脾气之前存勖也见识过了,而她在存勖心中也已不再是那么识大体。她紧跟上他的步伐,尽量一门心思地揣摩着他的心事,“皇上可和宋军师说好了?”
“她说总是不知道朕在想什么。”李存勖自感好笑,摇了摇头,往日的恨之余,多了些遗憾,“她说她不喜欢总是猜测,而王彦章在她面前就像一只打开的袋子。蕊仪,你说,他是袋子,朕又是什么?”
“皇上正在一个男子最好的年华上,只做一只袋子岂不是可惜?心胸坦诚当然好,可也只能说各花入各眼。如今他王彦章连自己的妻儿家眷都保不了,心胸坦诚又有何用?人有城府不是不好,只要用在正途上,就像皇上。”蕊仪轻声劝道。
存勖的城府时有时无,使他整个人平添了意蕴,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而一旦探究了,只偶而能一窥究竟,大多时候只能看见些镜花水月,让人不禁想要一探再探。
“罢了。”李存勖笑了笑,释然之感满溢出来,是该有个了断了。
门外有人为他们打上了油布伞,一行人慢慢地在秋雨中前行。青砖上的砂石被雨湿了变得粘乎乎的,沾污了他们的衣摆,多行几步,便觉得越来越重。有些事实在拖了太久太久,久的已经不堪重负,实在到了该了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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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八章 释然
第二日御驾抵达兴城,兴城大小官员全部出城迎驾。用过接风宴,一行人安顿下来已是未时三刻。过往的官员都散了,城门内外又恢复了往日的状况。两辆马车先后驶出城门,行出二里路,停了下来。
蕊仪从后面的马车下来,让人从前面的马车中扶出宋可卿。宋可卿往来时的路一望,不见第三辆马车,转身就要解马往回走。
“慢着。”蕊仪喝住她,示意她借一步说话,“皇上让我送你出城,王家的家眷他也不追究了,至于王将军,他说……”
“他是不是说杀贤明是国法,不肯放他?”宋可卿含恨道,心知这也是无可辩驳的正理,当下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蕊仪不知该如何开口,勉强整理着思绪,“你既是王将军的妻子,也就是王家的媳妇,他儿女的母亲。除了王将军,也要为其他人想想。救出去的人突逢大变,没了主心骨,万一做出糊涂事来,可就白费了咱们的一番苦心。”
是啊,这时候一家子人都等着她这个能当家的主母拿主意。可宋可卿只犹豫了一下,立刻又要走,“不行,我不能抛下贤明。即使他被砍了脑袋,我也得给他收尸。”
“不行,你回去凶多吉少,皇上不会再放过你,刘贵妃也不会。”蕊仪把前前后后的事大概说了一遍,一时也没了主意,心急之下难免胡言乱语,“你要是活得不耐烦了,索性劫囚,拼着性命不要,拼着你们王家一家打小不要。”
一语惊人,仿若一道惊雷劈进心房,宋可卿拧眉深思,“王家的旧部已经不多了,即使智取,也未必能成事。”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行渐近,二人回头一望,李嗣源一马当先,身后还紧跟着一辆马车。李嗣源下了马,二话不说把宋可卿领导马车前,还没说话,王彦章已探出头来。
“贤明?”宋可卿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王彦章颔首,看向李嗣源,“大恩不言谢,从前王彦章多有失礼,还望李大将军见谅。”
“王将军不必多言,此地不宜久留,请速与宋军师离去。”李嗣源一拱手,原本驾马车的人让了位子给宋可卿,把马缰交给她。
看着这二人陡然出现,蕊仪直到宋可卿上了马车才反应过来,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们面前,看向李嗣源,“是皇上改了主意?还是你放他出来的?”
“你们快走。”李嗣源目光一警,远处扬起的黄土沙尘让他不自觉地将蕊仪护在身后。
王彦章也瞧见了,他一把扯过宋可卿手中的马缰,“不成,既然事败,他要杀便杀。我王彦章绝不连累别人,你只管说我逃脱至此,是来斩我人头便是!”
“王将军若不想连累我和娘娘,即刻便走。”李嗣源不容置疑地道,看向宋可卿,“宋军师若再不走,我和娘娘的性命便是毁在了你们手上。”
宋可卿劈手夺过缰绳,不理会王彦章的反对,连推带哄地把他硬弄进马车里,放下幔帐,“又连累你们了,娘娘,大将军,后会有期。”
挥起马鞭,李嗣源用力替宋可卿抽了一鞭,马车扬长而去。蕊仪犹疑地看着他,无声叹息,“这回又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娘娘只管顺着臣的话说,皇上问得急了,也只管推到臣身上。”李嗣源正色道,看着她时,几乎用尽全力才忍住满眼的怜惜。
“你不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