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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重重地砸在桌角上,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玉佩应声裂成两半。妇人将其一左一右地放在手心里,递到两个女孩面前,“十二年前,娘家道中落,幸而遇见了你们的父亲,才不至于流落青楼楚馆。本想给你们的父亲,也是给林家,传承香火。可是十二年里也就生了你们姐妹二人,我让他纳妾,他也不肯。本以为不能报答他了,没想到还有今日。今日就让娘,为了他,为了林家,保全你们吧。”
“母亲,要走一起走。”年纪小一些的女孩儿乖巧地叩首,眼中清明,丝毫不见慌乱,似乎小小年纪便明白了什么是视死如归。
“子良,听话,多跟你姐姐学。子从,要好好照顾妹妹。”妇人无奈地道,嘴角至始至终带着淡雅的笑,“这是娘祖传的宝玉,当年家败了,只剩下这么一件东西。你们姥爷曾说过,此玉能化百毒,含此玉者,饮下穿肠毒药后,十二个时辰便能醒转。如今娘将此玉一分为二,给你二人。”
大一些的女孩儿被唤作子从,此刻已经哭做一团,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来。妇人叹了一声,又道,“也不知分成了两块,还有没有用。你们两个都是林氏的嫡女,都是娘和你们父亲的手心肉,就分成两半,各听天命吧。若是老天要存我林氏血脉,定会保你们平安。你们醒来后,也不知会是什么情景。子良出娘胎就带了胎记,子从六岁的时候被火燎伤,留了个黄豆粒大小的疤,至今未去。若是你们走散了,记得一定要寻到对方。”
“不行,玉佩要给娘。师傅教导我们要孝敬二老双亲,女儿不能不孝。”子从哭道,拉着子良向她磕头。
妇人笑了笑,“娘当年就险些饿死街头,活到这个年纪,又有了你们,值了。娘要去陪你们的父亲,来,你们一人一半。”
“娘,都给妹妹吧,妹妹比我聪明,比我生的好,给她一条万全的路。”子从哽咽着,接过玉,塞在子良手里。
子良又将玉塞回子从手里,目中含泪,只是一滴也没有落下,“娘打算怎么做?”
“你们把玉含在舌下,喝下这掺了鹤顶红的果酒,娘也喝下,等人来了便会以为我们娘仨已经服毒自尽。若是天可见怜,他们不焚尸、戮尸,而是把你们弄到乱葬岗去,你们二人便有望捡得性命。”妇人笑了,倒下三盏果酒。
“娘,女儿遵命。”子良看向子从,“姐姐,咱们都听娘的,你我一人一块,各安天命。”
子从失望地看着她,“想着你乖巧,指望着你把玉给母亲,你却……”
“姐姐,咱们若是都活着,就一起给爹娘报仇。若是都死了,就一起下去服侍爹娘。若是只活了一个,就连着另一个的仇和爹娘的仇一起报了。”子良打断道,目光坚定。
妇人点了点头,看向他们二人,“你们父亲清白一世,却被冠上谋逆之罪,他日你们若得存活于世,定当为他洗刷冤屈。若你们中只活了一人,要是子从,就把仇忘了,好生过自己的日子。”
“妹妹,你能报仇,玉给你。”子从又想将玉给她。
“姐姐,都听娘的。”子良叩首,抬眼时定定地道,“娘,姐姐,就此拜别,日后有缘再见。”
子良将玉含于舌下,接过一盏酒,一饮而尽。她又将另一盏递于子从,妇人笑看着她们将药一饮而尽……
不要,不要。蕊仪在远处看着这一幕,想要上前,脚下却好像踩着一大团棉花,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喉咙里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即使使尽了力气,也只感到喉间有如撕裂一般。
这时候又见妇人蹲下身去,抚摸着两个女儿的脸道,“你们记住了,你们的父亲叫林康,你们的家在魏州,你们都是林家的血脉……”
身后仿若系了一条绳子,被猛地用力一拉,蕊仪只觉耳边生风,眼前光影接连晃过,身子一刹那退了数丈,重重地撞在硬物上。她用力拍了几下,想要撑起身子,耳边传来一阵惊呼声。
“姐姐,姐姐……”蕊瑶按住她的手,转而向外间喊道,“淑妃娘娘醒了,快传太医。”
“娘娘。”萱娘、鱼凤连声唤着,双双来到榻前,太医跟在她们身后,上前诊脉。
额角、手臂上传来针刺之痛,蕊仪微微睁开了些眼,烛光柔和,烛光在染泪的剪羽上化作点点光影。蕊瑶眼明手快地给她灌了两勺参汤,蕊仪喉间干涩缓了下来,“小皇子没了,是不是?”
没料到她头一句就问了这个,蕊瑶放下参汤,别开眼,不敢看她。鱼凤和萱娘忍着泪,低着头,更是不敢作答。谁知蕊仪凄然一笑,叹了一声,“那就是没了,崔太医,你说说,本宫的身子如何了?”
“姐姐,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了。”蕊瑶掩面,她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要是她知道,她会对李存勖出言相劝的。
“让他说!”蕊仪哑着声音喊道,身子抖动得有如秋日里枝头的枯叶,她不知自己面色惨白如纸。泪滑落,却无声,她看着床脚,不看他们。
“娘娘坠落滑胎,需用心调养,少说三月,多则一年。娘娘玉体上的擦伤、撞伤并无大碍。”崔敏正顿了顿,说出最安人心的一句,“请娘娘放宽心,日后娘娘定能再为皇上诞下皇嗣。”
蕊瑶松了口气,轻道,“姐姐,都听到了么?姐姐只需耐心调养,以后还有机会。”
不觉中已是涕泪纵横,蕊仪努力忍着,没有哭出声。她点了点头,声音虽轻,却不容人置疑,“让他们都出去,我想跟你说说话。”
免费字数:受压迫者必反抗,下月进入第四卷,反击的一章,蕊仪的身世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会在下一卷中展开,敬请关注
正文 第一二零章 从长计议
“姐姐,我没想到会这样,不然我会劝他的。”蕊瑶抹泪道,当她冲出偏殿,看见蕊仪人事不省的时候,此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那血脉相连。往日闹的别扭霎时被抛诸脑后,眼前只剩下幼时亭中赏月、看雪,病中蕊仪守望床头……
“你劝他,有用么?”蕊仪摇摇头,手心放在她的手背上,“他的雄心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就是宋可卿在这儿,也不成。我不怪他,只是怪自己时运不济。你也别怪他,他也不是有意的,只是万事都赶了巧。”
掩面呜呜地哭了,蕊瑶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吸着鼻子道,“皇上心里也不好受,我知道他是不敢来看你。”
“这一次皇上怕是要把他恨得更狠了,我是真不想看到他们兵戎相见,血染朝堂的一天。”蕊仪叹了一声,玉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你说,我总是劝着皇上,当时还给他台阶下,皇上会不会怪我?”
蕊瑶愣住了,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有些惊惶地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他会不会以为……不会的,不会的,我去跟他说,他不会这么想的。”
蕊仪摇摇头,“解铃还需系铃人,等我养上几日,自己跟他说。”她叹了一声,话锋一转,“事已至此,多想已是无意,我担心的是你。小皇子没了,贵妃她们必有动作,后位恐怕要落在她手里。你说说,如今我们该如何?”
“要不是她们,皇上也未必会向你开口,你也不必为了向皇上表忠,那么快就答应了。”蕊瑶恨恨地道,语中哽咽,声音模糊。梓娇出身再卑贱,也是二皇子的生母,这时候后位是非她莫属了。她们在这儿只能流上几滴泪,发发脾气,是无计可施了,“姐姐,皇上会不会为了我们暂时不立皇后?皇上欠了姐姐的,要不姐姐再想法子拖延一下?”
“皇上也不能为所欲为,蕊瑶,立后之事本应在皇上称帝之时就大定的。皇上已经给了你我机会,可惜你我都没有抓住。”蕊仪用力抿了抿嘴,语气加重了些,“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我和你能不能得以保全,就看能不能低这个头。而且不光要低头,还要想想如何能低好。”
“什么?向她们低头,还要想该如何低声下气?”蕊瑶不敢相信地张着嘴。
蕊仪点点头,心中艰难不下于她,“还有皇上那儿,我们不能闹,不能被这些用性命换来的亏欠闹没了。而贵妃她们,我知道你是不愿的,以后就让我多和她们周旋,你不要笑我、气我就是了。”
“我也不愿你如此,你哪受得了这个气。”蕊瑶不甘,眼中飞驰过一抹冷冽,“姐姐,我们还有机会,他日一定让她们连本带利地偿还。”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日后我们姐妹同心,等时机成熟之时,就帮着有皇嗣或有身孕的那一个。若是我和妹妹同时有了身孕,我就帮着妹妹。若是我有了皇嗣,而妹妹又有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