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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事。”
.“是吗?哦!你们所干的事,见不得人吗?”
“放你的狗屁!这是咱们的家务事?”
“家务事?在下不信一面之词,必须由那位小兄弟两面的话对证才算数。”
“救命啊……”旅客抓住了机会尖叫,但叫喊声倏止,被挟持的骑上握住了嘴。
“在下不要你信。”黑袍骑上的马鞭作势抽击。”
“你的意思是……”
“在下要你的命。”
“真的?”
“不错。阁下贵姓大名?管闲事不会不敢亮名号吧?”
“在下有姓名,但没有号。喂!百家姓上第一姓是什么?”
“赵。”
“对,赵!你的记性不错嘛!我姓赵,在家是老大,所以按排行为名,名就是大,赵大。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吧?我教学生一直用最笨的方法死记,接二连三的问,他们就不会念过即忘。喂!你们呢?姓什么叫什么?我赵大的记姓很好的,入目入耳不忘,你们说一次就够了。”
赵大穿了青袍,黑夜中看来是黑色的,手中轻舞着戒尺,不住拍打着掌心,真像一个乡塾社学的夫子。所说的话尖酸刻薄,嘲弄挖苦兼而有之。
四骑士肺都要气炸了,尤其是黑袍骑士,气得几乎要跳起来,发出一声怒吼,一马鞭抽出,鞭动身进,破风的历啸入耳惊心。
赵大不闪不避,左手一抄,闪电似的抓住了抽来的马鞭,快得令人无法看清,似乎马鞭早就被他抓在手上的。
“不知自爱。”赵大说,右手的戒尺噗一声响,敲中对方的右肩尖。
这瞬间,三骑士随后一拥而上,刀剑出鞘,两刀一剑向中聚合,声势惊人,利刃被风呼啸。
长笑声震耳,铜戒尺左右急旋,人影狂乱地闪动,接着是铜尺着肉声急起,人影三面飞跌。
人还没有完全倒地,挟持着旅客的骑士只感到眼一花,身侧已多了一个人。
“你不打算替这位小兄弟解绑吗?”赵大的语调平和,
似乎刚才他并没有与人交手,铜戒尺抵在骑士的右耳后藏照穴上,左手扣住了右肩头。
“我放,我……放……”骑土惊恐地狂叫,七手八脚替旅客解绑。
四位骑士有两个挣扎难起。另两个虽能自己爬起,但右臂已废.肩骨与锁骨非裂即断,痛得不住呻吟。
旅客的捆绑难解,但发出一声痛苦的哭泣,跌倒在地呻吟。
“我看到他们踢中你的肋。”赵大蹲下关切地问:“是不是肋骨断了?”
“没……没断,只……只是痛得受……受不了。”旅客断断续续回答。
蹄声急起,五骑士匆匆策马南奔。
“没断就好。”赵大拾回旅客的包裹:“用我的坐骑,我带你找地方歇息。”
“我……我要到信……信阳……”
“我要经过信阳,顺道送你一程。”
“谢谢你救命的大思。”旅客挣扎着,搭住赵大的手站稳了:“我姓江,叫江芳华。”
“哦!女孩子?难怪你的手好……好……不会伯我吧?江姑娘。”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赵爷。”
“不怕就好。假使你认为男女授受不亲,那就麻烦了,我总不能用根棍子来扶助你。”
“赵爷笑话了。”
“哈哈!不是笑话,笑可以让你分心,忘了痛楚。你坐下歇息,我送你一颗疗伤止痛的丹丸。”
赵大扶她在路旁坐下,放下她的包裹,先从腰囊中取出丹丸,再回到坐骑旁取鞍袋中的水葫芦。
“吞下丹丸,歇息片刻我们就可以动身了。”赵大让她吞下丹丸,在一旁坐下:“江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些人不像是强盗。”
“是追杀我的人,是从湖广沣州追来的。”
“岳州府位于洞庭西岸的沣州?好远呢!”
“是的,我躲躲藏藏走了二十天。”
“你与他们……”
“一言难尽,赵爷……”她哭了:“家父江公庭举……”
她将澧州所发生的血案,极略地说了。当然,她所知也有限得很。
“我到信阳来,是奉妙笔生花罗昆叔的遗志。携遗书来找八方风雨陈大侠陈彪。他是罗叔的朋友,他认识威震天下的四海报应神,要请他请四海报应神报应那些天人共债的凶手。”
“八方风雨陈彪?这个人我听说过。”赵大玩弄着手中的铜戒尺:“一个自以为可以呼风唤雨的、小有名气的江湖人。至于他认识四海报应神,我就不知道了。江姑娘,四海报应神不会平白帮人报仇的,而且绝对不替人报不必要的、理不直的仇。”
“我带来了让渡田契,和岳州府宝泉局五千两银子官票。为了报杀父之仇,家兄巳把全付家当豁出去了。我敢以性命保证,商家、江家、罗家,是理直的一方。我相信,只要四海报应神肯出面调查,一定会接受我的请求。”
“哦!妙笔生花与八方风雨的交情如何?”
“我不知道,但听罗极的口气,只有八方风雨才有希望请得到四海报应神。四海报应神有如神龙,如果没有人引见,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八方风雨既然向罗叔表示过认识四海报应神。一定彼此有良好的交情。”
“也许。”
“明天,请带我去拜望八面风雨陈大侠,好吗?”
“这……”
“求求你。赵爷,我不认识陈大侠……”
“这样好了,你必须依我的办法行事。”
“赵爷的意思……”
“我叫江勇,是你家的管事,管事江勇,只会几招花拳绣腿的江勇。”
“这……”
“这样。我就不会被赶出来了,八方风雨陈大侠,不会收留不相关的人。而我,却希望看到你成功之后,再离开你,不成功,也许我会替你没法另找高手侠义门人,替你报杀父之仇。”
“谢谢你,赵爷,只是……”
“只是有点委屈我。是吗?不必介意,反正我也闲着没事,我从不计较世俗的看法和说法。从现在开始,我是管家江勇。江管事。小姐,可以动身了吗?”赵大站起在一旁欠身问,还真像一位管事。
“哎呀!赵爷……”
“别忘了,该怎么叫我。”
“这……”
“叫呀!可不要露出马脚的!”
“江管事……”姑娘期期艾艾,不知所措。
“属下在。小姐。请上马。”赵大一本正经地说。
信阳南关陈家,在本城几乎成了罪恶之窝。
八方风雨陈彪,也是制造罪恶的首脑人物。歹徒地棍的司令人。在江湖道上,他也是翻云覆雨制造纠纷的奸雄。
他有一项长处,那就是不知道他底细的人、相处片刻,便会把他当成可以推心置腹的好朋友,直至上当之后。才知道是他在搞鬼。
这种人,在江湖上反而吃得开兜得转,八面玲珑,可以翻云覆雨。
他的绰号,就叫八方风雨。
辰牌正末之间,陈大侠开始处理事务了,通常这期间他会接见一些朋友,以便商量那些狼狈为奸的朋友们,所碰上的麻烦该如何解决。第十七章
一匹马载着改为村姑打扮的江芳华姑娘,由扮成随从,高大年轻,脸色如古铜的赵大牵着坐骑,踏入陈家的大院子。
陈大爷满脸堆笑,在大厅接见远道的来客,少不了客套一番,一团和气。他年巳半百,身材魁梧,五官颇具威严,说话宏亮恳切,在晚辈面前,过真有几分长者的风度。
第一次远离家乡的江姑娘,首先便对这位陈大侠产生十分好感。
赵大侠挟了两只包裹和马包放在堂下,在堂下的交椅上落坐,显得相当拘谨。两位陈家的健仆,则在一旁照料,听候主人吩咐。
“这是罗叔致送陈大侠的书信,请陈大侠先过目,便知晚辈的来意了。”江姑娘恭敬地将书信呈上:“罗叔目下生死不明,据晚辈猜测,他老人家可能已遭到不幸了,这封书信,几乎可以说是他老人家的遗书。”
姑娘一面说,一面热泪盈眶。
八方风雨急急拆信,仔细看完,脸上神色百变。
“可恶?”他放下书信抽案怒叫“这个什么玉清观主好大狗胆,他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计算我八方风雨的朋友,我给他没完没了。江姑娘。不要怕,把你所知道的经过—一说来,我会替你作主。妙笔生花罗兄是我的好朋友。他遗书找我,算是找对人了。”
江姑娘将所知道的事—一含悲垂泪说了,直说至昨晚被五骑上追上的经过。
当然,她已经得赵大的授意,说是碰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突然在紧要关头出面打抱不平,将五凶徒赶走,这人也一去不见返回。
八方风雨一直冷静地倾听,直至听到凶徒昨晚追及,睑色就有了异样。
“江姑娘,你断定昨晚那五个囚徒,真的是从沣州追来的?”八方风雨急急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