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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似乎,两位是有理的一方。”白脸女人瞥了重回现场的八方土地一眼:“我听说过毒娘子这号人物,一个为武林朋友所不齿的毒妇。请教,同位是侠义门人吗?”
“哈哈哈!”赵九狂笑:“侠义门人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仗刀剑自以为可以判曲直的人,都是假侠义之名胡作非为的骗棍。在下四个人,自称鬼神妖怪,做的是不理会天地鬼神的买卖,干的是自以为是冒险犯难的英雄事业,
十年岁月漫漫,我们进出过鬼门关,我们掉过眼泪,我们仰天长笑,我们玩命,我们以武犯禁……不管我们的事,好不好?”
“你们曾经胡作非为吗?”
“哦!很难说,每个人对世事的看法,或多或少有点不一样。”他举起对:“姑娘在前面看,这把剑是薄薄的一根线;在测方看,它是寸半宽的一片铁。这位毒娘子,偷偷在我身后用毒针暗算,再用匕首猛扑。在我来说,她要我的命,我有权杀她。在官府来说,我绝对不可以杀她,只能让国法制裁她。姑娘,你的看法如何?”
“这个……”
“姑娘,你年纪很轻。”
“你……你胡说。”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你不会强辞夺理反驳我。我们要在这里问口供,可否消姑娘迥避?”
“不。”白脸女人断然拒绝:“尽管你们有权杀她,但杀人毕竟不是乐事,人与人之间,不能像兽类一样互相残杀,互相吞噬。”
“依你之见……”
“把他们送官究治。”
“那么,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姑娘,我请你走。”
“你……”
“姑娘,我是当真的。”
“我不许你们用私刑。”白脸女人坚决地说:“我要在场目击,我要……”
“你什么都不要。”赵九收了剑:“你走!”
他虚空一掌按出,似乎不曾用劲。对付一个轻功已臻御气幻形境界的绝顶高手,不用劲还成吗?
白脸女人一双清澈的大眼中眼神一变,右袖猛地一抖。
双方相距两丈,按理,决不可能发生任何异象,但不可思议的现象发生了,冷风乍起,冷流急剧族动,罡风劲气速度快了十倍,发出奇异的啸声,地面的积雪,突然出现滑动崩裂的异象。
白脸女人长发飘扬,长袖抱袂扬起抖动猎猎有声。赵九.也破披风飘舞,像要凌风高飞。
“厉害!老么。”八方土地讶然叫:“小心……”
赵九冷哼一声,一闪即至,近身了,巨掌疾吐。
“啪卟卟……”异响连珠似的急响。
一双虎掌与一双大袖。以令人目眩神移的速度拼搏,地面积雪如被狂风所刮,眨眼间两人已连换十余次方位,拼了十余招。
赵九突然斜掠丈外,神色庄严地手搭上了剑靶。
“在下有许多事要做。”他沉声说:“情势正在剧变中,在下必须及早为谋,所以不能与姑娘久缠。你是在下闯荡江湖十载岁月中,最可怕的劲敌,彼此的练气术皆已修至外魔不侵境界,拼斗三昼夜也许仍难分出胜负来。姑娘,撤兵刃,咱们唯一了断的办法,最简单的是生死一击,得罪了。”
古剑出鞘,向前一指。蓦地,本来一无是处的普通破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剑吟,然后是并不锋利的锋尖,出现一道若有若无的淡淡晶芒,长度约有一尺左右,映着雪光伸缩不定,时隐时现。
“六神御剑!”白脸女人眼神一变,讶然惊呼:“住手!阁下,能修至这种境界的人,世所罕见。像毒娘子这种只配称二流人物的人与你周旋,这公平吗?阁下,真值得与我生死一击吗?”
“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姑娘。”他的剑尖逐渐下沉至出手部位:“而是事情必须办妥。姑娘,你的剑藏在左袖内,你不打算用剑吗?看来,姑娘的流云飞袖,足以应付在一下的剑了。”
白脸女人身形一晃,有如电火流光向右移位。
赵九的身影也乍隐乍现,仍然出现在白脸女人的面前两支。可是,双方已离开原地五丈以上了。
“姑娘好俊的幻形术。”赵九由衷地说:“姑娘如果就这样远远地走开,在下感激不尽。”
“我偏不离开!”姑娘恼火了:“我不信你会比我快,我……”
“姑娘,请不要捉迷藏,你会误了我的事。”他郑重地锐:“现在,我要出手了,我是当真的,请拔剑好不好?”
八方土地看出危机,这位白脸女人真要拼命,还不知鹿死谁手呢!功力相当,胜负的机率是一半一半,双方没有拼的必要。
“老么,姑娘家脸皮薄,你就让一步好不好?”八方土地高叫:“咱们把人带走,离开这位姑娘的居所,岂不两全其美?隐秘的地方多得很呢!”
“姑娘意下如何?”赵九终于让步:“请不要跟来。”
他徐徐退走,剑尖前的晶芒消失了。
“喂!你们到底……”白脸女人高声问。
两人已分别抓起两男一女打上肩,赵九双肩有一男一女,身形似流光,向东面的荒野如飞而去。双肩上有人,掩住了双耳,听不清白脸女人在叫些什么。
庙后突然踱出一位中年女人,大冷天,竟然仅穿了夹锦袄,同质长裙,仅在外面加穿了一袭被风。
“丫头,追上去你会吃亏的。”中年女人慈祥地笑笑:“你明知道毒娘子不是好人,何必逼他?这是一个风尘铁汉,发起威来是极为可怕的。”
“娘,你没看他那股神气劲?”白脸女人顿着小蛮靴:“哼!我偏要斗斗他,我……”
“斗什么呢?斗气?算了吧!丫头。回屋子里去吧!我们的事忙着呢!今晚那些凶魔一定可以赶来聚会,你可不要丢下正事不管哪!扮鬼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白脸女人一面说,一面用双手抹除脸上过多的白粉:“我们扮鬼斗他们的妖术,大概很有趣的。哼!那个自称鬼的人,我会……我会……”
阴魂不散和六亲不认,本来住在客栈里,两天前才迁至江家的东院客室安顿,白天出外搜寻赵九的踪迹,晚间保护受了伤的江南震。情势险恶,算定赵九不会甘休,所以今天在家中等候凶险光临,果然等到赵九白天前来兴风作浪。
江家庭院深,出入人众,家中到底有些什么人往来,住在东院的客人岂能知晓?娄信在宅中现身,两凶魔并不感到意外,倒是对娄信声称这里的事已由自己接手的事,感到有点惊讶而已。
两凶魔被请到花厅,接着来了八个男女。三个是光头没有戒疤的今年大汉,穿的大袍有七分象僧袍。有两位是江家的护院首脑,两凶魔只认识这两个人。
娄信首先为众人引见,两凶魔懒得理会这六个江湖上没有地位的人,反正也明白这些张三李四王忠赵信,姓名可能都是假的。尤其是三个似僧非俗的人,神态相当冷傲,两凶魔更是不屑理睬。
“乘等候毒娘子返报结果之前,兄弟与两位英雄谈谈今后的善后事宜。”娄信笑吟吟摆出主人面孔:“兄弟是江南震的一门远亲长辈,特地从外地赶来善后的。”
“在下不管你是江大爷的什么亲。”阴魂不散态度相当倨傲恶劣:“不论你们做些什么,皆与在下无干。在下要知道,四千两赏金余款,与及从毛五爷处取金菩萨转交给在下的事,是否有了改变。”
“嵇老兄,赵九的死后还不知道呢。”那位叫张三的假和尚冷冷地说。
“你们的人,一而再耽误在下搏杀那个子的事,一而再无端插手,在重要关头帮助他脱逃。我明白了。”阴魂不散拍案而起,怒形于色:“你们一定另有什么阴谋在进行,威胁在下的安全。好,其他的事咱们不谈了,好来好去,所有的协议和承诺,就此取消。
人在人情在,江老兄既然不再管事,新人新政,你们推翻他的一切承诺是可以谅解的,在下和邢兄不怪你们,咱们各干各的活,告辞。”
“你老兄怎么这样大的火气?莫名其妙。”张三也冒火了。
阴魂不散的目光,先环视众人一匝,最后回到娄信脸上。娄信笑容不变,神态平静。
不是张三个人态度的无理,而是经过安排的阴谋。
“邢兄。”阴魂不散向六亲不认说:“人家拿咱们来耍猴呢。”
“一点不错。”六亲不认阴阴一笑:“人家那将两个黑道巨擘放在眼下?咱们俩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有四只手四条腿。”
“对,人多人强,狗多咬死狼。”阴魂不散笑得更阴森,两人一弹一唱甚合符节:“老虎不发威,会让人看成病猫的,动手!”
最后两个字有如石洞里响起两声焦雷,啪一声大震,阴魂不散一掌把身旁沉重结实的茶几,拍得四分五裂,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