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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被囚禁在卜家大院。满天星卜佑昌是很聪明的,他知道他必须看紧封姑娘,在未能证实没有后患之前,他不敢让封姑娘出任何意外。”
“卜家大院目了群雄毕集,谁知道人囚禁在何处?知道也无法深入援救……”病虎忧心忡忡:“不可能的。”
“别忘了,我是邻县的人。一头猛兽,一定会把自己的势力范围保护得好好地。我就是一头猛兽,我熟悉兽窟的附近,什么地方可以容忍某些无害的兽类盘据。卜家大院中每一块土石,每一株花草,我几乎完全熟悉。苗兄,你懂我的意思吗?”
“哈哈!我不但懂,而且熟悉得很。”病虎宽心地笑:“我也曾经是猛兽,曾经有我的势力范围。主人,你我是同类。”
“你他娘的不要胡叫,什么主人?”张宏毅似笑非笑骂人。“你还没上工呢,上了工也不许叫主人,叫张员外,记清了没有?”
“什么?叫员外?你……”
“我本来就是地方上有身份的员外,在家乡百里之内,没有人曾经看见我带刀剑。这几天,真亏你照料我,帮助我度过难关,我还得好好谢你,替你弄一座小农庄,自己打根基,怎样?”
“以后再说。他娘的!是否活得到以后,天晓得。”病虎摇头苦笑。
“你如果没有信心,赶快逃命远走高飞……”
“笑话,有你在,我当然有信心。”病虎大声说。
“罗兄,你呢?”张宏毅向一直就在沉思的大掌鞭问。这位豪气与勇气皆高人一等的大汉,经过这次失败,显得稳重含蓄了许多。
“在下是个粗鲁的人,但心中十分明白,只要有张爷在,任何人都会有信心。”大掌由衷地说:“在下觉得,张爷可否带紫电青霜一同办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
“多一个人,也多一分顾虑。”张宏毅抢着说:“你放心,我会慎重地进行的。天色不早,我们早些准备。”
一夜中,先后来了五批人,穷搜这一带可能潜伏的每一角落,停柩的棚屋附近搜得最为彻底。
当然。毫无所获。
次日破晓时分,张宏毅一群人重新在棚屋出现。祭台重新点起了香烛。接着,做法事的僧道也来了,负责照料的受雇乡民也来了,一切皆按序办事。
辰牌末已牌初,西平的地头龙满天星,领了四位穿青衫。相貌威严的中年人,神色庄严到达众人居住的棚屋。
棚屋前有一座凉棚,没有两张桌八条长凳,作为休息、喝茶、活动交涉事务的地方。
凉棚中,张宏毅认识三个:地方满天星卜佑昌、白道八大高手之一的冷刃雷珠欧阳宏、河南府白道名武师神拳剑尚兴隆。
冷刃雷珠与尚义庄的庄主绝剑飞虹公冶方,交情不薄称兄道兄,算是伏龙公子的长辈。一个是白道的名人,一个是侠义道武林世家的风云人物,有交情乃是情理中事,恰好途经西平却是真的凑巧。
张宏毅独自在品茗,大太阳热烘烘。吹来的风也是热的。而他喝的却是刚泡好、热气蒸腾的热茶。
他大马金刀地安坐不动,对光临的五位武林高手名宿毫不在意,脸色恬静,似乎他是一位地方上的仕绅,而不是舞刀弄剑的武林朋友,根本本认识这些以武犯禁,自以为可以任意打打杀杀的武夫亡命。
“张兄,有几位朋友前来拜会。”满天星阴笑着在棚外抱拳行礼:“容在下为张兄引见。”
“不敢当,诸位坐。”他口中客气,身子却安坐不动:“想喝杯热茶嘛!自己来。办丧事办得头昏脑胀,大家都在忙,没有人招待,休怪休怪。”
在这些高手名宿面前,他年纪轻,既无声望也无地位,江湖朋友谁也不知道他张宏毅是老几。过去的十年中,知道他张宏毅是四海报应神的人,决不会活着向分人胡说八道。
五个人除了满天星之外,全都有点不悦。四个人显得隐现怒意,但又不得不忍住怒火在凳上落座。
满天星有点不自在,替双方引见了。另两人是千手灵官甘—中、绝笔生花沈儒。
他心中有点不安,干手灵官与绝笔生花,皆是当今江湖上不凡的高手,白道英雄中的代表性人物。看来,这些侠义英雄沆瀣一气,蛮干到底了。
千手灵官早年吃了几年公门饭,声威远播,上了年纪,依然自负而脾气暴躁,首先感到不耐。
“张老弟前晚冷血地谋杀了天河钩叟金老哥,刀斩霹雳剑客弓老弟的右手,武功出类拔萃,心狠手辣极为出色。”千手灵官阴森森地说:“据老夫所知,当今之世,具有如此高明身手的年轻朋友,屈指可数,但似乎从来没听人提及老弟张宏毅的名号,但不知老弟在何处得意?”
“我张宏毅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生意人,做买卖有时赚钱,有时赔本,并不怎么得意?”他故意歪曲对方的话题:“我承认我心狠手辣,对付那些想要我老命的人,我的宗旨是以牙还牙,虽然以牙还牙并非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但除此之外,象我这种无权无势受迫害受侮辱的人,似乎没有其他办法可以选择,这是唯一可以采用的办法了,甘前辈是否同意,我不介意。”
“老弟这种猖狂的性格和态度,确与天风狂客相同,意气相投,自在意中。”
“甘前辈,可惜张某与天风狂客互不相识,天风狂客的性格和态度是否如此,张某并无所悉。”
“咦!老弟替天风谷的人撑腰……”
“甘前辈,我明明白自再说一遍,我不认识无风狂客,也无意为天风谷的人撑腰……”他脸色一冷:“我之所以心狠手辣,是因为你们这些使义英雄想要我的命,而我张宏毅没招惹任何人。与无风谷的人在一起,是因为我与天风谷的人同是受害者。”
“你的话……”
“甘前辈,你是前来与在下说理呢,抑或是前来指责在下的罪状?”
“当然老夫要说理。”
“好。甘前辈知道伏龙公子的所作所为吗?知道霹雳剑客的卑劣行径吗?”
“正邪之间……”
“甘前辈,你不是来说理的。”他冷笑。
“老夫……”
“在我的心目中,正邪之分不该是某些人认定的。我也不问谁正谁邪,只认定事实,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自认侠义自认是英雄的;也并不是每一个自以为是正道的人士,见了被认作邪魔的人,便可以毫无理性地加以搏杀的。天风谷的人,这次并未招惹任何人;鲁东五霸也没有沿途为非作歹孤竹君父女犯了罪,也不是你们这些人可以随便格杀的,病虎是强盗,你们既不是苦主,也不是公人,你们无权说杀就杀他。在下一个过路的,既没偷别人的老婆;也没踩任何人的祖坟;更没向那一个杂种脸上吐口水;绝没有讽刺那一个狗王八的老娘偷人养汉;偏偏就撞了邪,就有那么多卑鄙无耻的贱种,不断地向在下寻衅找岔……”
“住四!”冷刃雷珠忍不住怒叱。
“你少在我面前摆威风,你只是一个欺善怕恶、浪得虚名的狗熊,你叫什么?”张宏毅大声说:“你们已经表明了态度,你们可以走了。”
他下逐客令,态度渐变。
“张兄,有话好说……”心中暗暗叫苦的满天星,急得满头汗。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拍桌而起。“死的人都死了,命定被杀的你们都杀了,认定该用诡计买杀手活捉的也捉走了。死的人不会瞑目,被捉的人生死两难,我这个死里逃生的人,必须替死去的人复仇,替幸而活着的人申冤,也为自己雪恨。有什么恶毒的手段,你们施展出来好了。”
“张兄,你不认为在此种情势之下,你还不顾……”
“我知道你们的人愈来愈多。你们认为我张宏毅必须屈辱地接受你们的摆布和安排。”
“这是……”
“我张宏毅不信邪……”
千手灵官缓步到了栅外,哼了一声。
“你出来,老夫要让你相信。”千手灵官狞笑:“让你相信谋杀天河钓叟,该受到什么样的报应……”
话未完,棚左十余步外的高粱地中,突然传来一阵震耳的狂笑,接着踱出一位英俊绝尘,有如临风玉树的年轻人,身后跟着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丽绿衣女郎。
“千手灵官,你是什么东西?”年轻人一面走进,一面骂人:“老而不死谓之贼。老不以筋骨为能,你凭什么还站在太阳下充人样?你简直无耻。”
千手灵官怒火焚心,居然不立即发作。
“你这小疯狗好利的嘴牙。”千手灵官居然沉得住气:“你姓什么……”
“我姓赵,赵四爷。”年轻人站在丈五外,绿衣女郎则在右侧丈外嫣然笑立:“甘老狗,我大哥平生正直,义理分明。他会理直气壮地杀该杀的人,决不会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