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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富魁冷冷一笑道:“我岂能让你单身赴险!你我既是一条道上的,理当患难与共。”
过之江怔了一下,道:“你真有这个意思?”
弓富魁发觉到这件事'奇書網整理提供'情自己非介入不可了。
当下毫不犹豫地道:“当然了。”
说时已反手把藏在行李卷儿里的一口长剑抽了出来。
过之江点点头道:“我早看出来你行李里藏得有剑,果然不错。”
弓富魁道:“过兄用的什么兵刃?”
过之江道:“就凭这几个人,还值得我用兵刃?”他扬了一下手,道:“你等着看吧!”
说到这里,他那双眸子陡地注视向那片竹林。
“飕!飕!飕!飕!”
灰色的天空里,四条灰色的人影,有如四只大雁般的霍地窜出来。
过之江丝毫也不显得慌忙。
四个人各取一角,同时落地——现出了四个风骨嶙峋、器宇不凡的汉子。
其中之一,也就是面向过之江的那个人,正是刚才飞马而过的身着皮大氅的那个五旬壮叟。
只是此刻罩在外面的那袭皮大氅已经除下,露出了内着的一袭灰色紧身衣靠。
过之江的话果然不错,除了那一对紧系在腰上的流星锤以外,另外在他右臂上还缠有一条银光闪烁的“七星钩”。
那是一柄很显眼的软兵刃。
看上去大概有六七尺长短,把一条手臂下连手腕子都缠得满满的。
那截像是一只怪手般的钩首,抓附在他的右面肩头之上。
这个人五十左右的年岁,红润的一张脸上,生着张飞似的一圈绕脸胡子,闪闪冒着精光,一看即知是内功精深之人。
除了他以外,另外三个人看上去也都大非凡士。
一个是四旬五六的灰衣矮汉。
一个是三十上下的长身青年。
另一个却是面如锅底、两只手上各提着一柄六角铜锤的白发灰衣老汉。
那个四旬五六的灰衣矮汉,手中抱着一对弧形双刀。
这几个人看在眼里,似乎都有一身能耐!
弓富魁面前的那个人,正是那个手抱双刀的灰色矮汉。
四个人一照脸,已摆出了绝不能善罢甘休的敌意。
池塘里的两具尸体乍沉又浮。
鸭群争吃着血水。
眼前是一片肃杀与凄凉。
似乎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
良久,那个面对着“冬眠先生”过之江的五旬壮叟冷笑了—声。
他的一双瞳子眨也不眨地盯着过之江道:“我们已经查明白了,你就是冬眠先生是不是?”
过之江道:“不错,你就是‘七星钩’岗玉昆?”
灰衣壮叟顿时面色一变。
“这么说你认识岗某了?”
“我认识的人,多数都难逃一死。”
“你胡说。”
岗玉昆气得眼球子怒凸如珠,后退了一步。
“说,你这么胡乱杀人用心何在?”
“没有什么用心。”
过之江脸上不愠不怒,道:“我所要拜访的朋友,都是些自认高明之人。”
微微一顿又道:“就拿阁下来说,大概也不例外。”
岗玉昆左右顾看道:“你们听听,这厮说些什么?”
咬了咬牙,岗玉昆气呼呼地又道:“在洛阳,你找上‘七星门’,留下豪语,约会明年七夕之会,可有这回事?”
“不错。”过之江发出幽幽的一声叹息,道:“只可惜,你却是等不及赶来送死。”
“嘿!老弟,那要看你的功夫了。”
手腕子一挣,缠在胳膊上的那柄七星钩“哗啦”一下子抖了开来。
这是一条软兵刃,可是在岗玉昆的手上,无疑软硬随心,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硬硬的铁棍!一根奇怪的钩形兵刃。
像是人手般的钩首,几乎已经指在了对方鼻子上。
“小子!快出家伙!咱们手底下见输赢。”
过之江摇摇头道:“你还不配。”
岗玉昆脸上一红,发须皆张。
“你敢漠视岗某人的功夫?”
“‘天一门’的蓝昆,青竹堡的柳鹤鸣大概功夫不比你姓岗的差吧?”
岗玉昆顿时神色一变。
他咬着牙道:“好小子,鹤鸣老哥居然也死在你手里了。”
“他们都是死在我这一双手下的。你也不会例外。”
岗玉昆大叫了一声:“小辈!”
七星钩往起一抖,“唏哩”一响,钩梢飞起时,“叭!叭!叭!”一连三声脆响,天空闪出了三点寒星。
他这“七星钩”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能够在一扬兵刃的同时,空中爆出七颗寒星。
七颗星也就代表着七式杀手!
武林中能够在一招内攻出七式杀手的人毕竟不多,是以岗玉昆也就得其大名。
这时他的兵刃上爆出了三点寒星,也就证明了他这一招里包含着三式杀手。
三个式子,一取眉心,一点咽喉,一刺心窝。
无论哪一式得手,都是死命一条。
绝的是一招也得不了手。
冬眠先生过之江当真是有过人的奇技,在对方的七星钩方自袭过的一刹那,他的一只看上去丝毫也不着力道的手忽然抬起。
速度之快几乎看上去与对方的七星钩同时一致。
“叮!叮!叮!”三声脆响。
七星钩起得快落得快!勾梢一甩,反倒向着岗玉昆胯下撩了过来。
岗玉昆大吃一惊,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冬眠先生过之江只不过施展出一指之力,竟然把自己力道贯足的钢钩反弹了回来,分明是大敌当前,岂能再稍存轻视之心。
“七星钩”岗玉昆步子一迈,弯着腰打了个“地旋风”,身子已飘出了七尺以外。
那条软兵刃“七星钩”,“的”一声,已缠在胳膊上,身子直起来,足下踩着“丁”
字步!他的那张脸一阵子发紫,刹那间像是吹了气般地涨大了许多。
四周的人都看得出来,岗玉昆显然在盛怒之下运施出功夫来了。
眼看着岗玉昆吸进的那股子气机,一时间贯注全身,虽是隔着衣服,却能很清晰地看出来,凡是气机所过之处,有如怒蛟行波。
转瞬间,他身子已涨大了许多。
过之江冷森森地笑了一声,道:“我料定你姓岗的必然应该有些能耐,否则焉能成名立万,不过……”
微微一顿,又浅浅笑道:“你这一身‘红蟒功”还嫌嫩了一点,只得七成火候。”
岗玉昆嘿嘿笑道:“很好,你居然识得岗某人这身功夫,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能耐,能够逃开岗某这柄七星钩。”
过之江点点头道:“姓岗的你已夸下了海口,我姓过的也不妨说句大话……”
说到这里,他平贴在前额上的那绺短发,忽地倒竖了起来。
“三招之内,我要把你的七星钩取到手中,七招之内也就是你去见阎罗王的时候。”
话可未免说得太狂了一点。
当着这么多人敢说这种话的人,除非他是个疯子,否则必有斤两。
“七星钩”岗玉昆在武林中可是有鼻子有眼睛的人物,这个脸他可是丢不起。
他也没这个修养能够忍受得了。
“哈哈……”
仰天一阵狂笑之后,他目光一扫各人道:“你们可是听见了?岗某人在江湖上少说也闯了三十年了,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在我面前说这么狂的话,你们先作壁上观,不许插手。”
岗玉昆说这些话时脸色气得发青。
嘿嘿一笑,才又把眼睛转向过之江道:“姓过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红嘴白牙地说了话可不能不算数儿。”
“我倒是怕你说话不算数。”
“我说话一定算数。”岗玉昆气得吹着气道:“你说的三招之内,要把我的七星钩取到手里?”
“也许两招就够了。”
“好哇!”岗玉昆全身气得发抖,冷笑道:“就算三招好了,要是三招以后,我的七星钩还在我的手上,怎么办?”
“这是不可能的。”
岗玉昆大声道:“我说可能,你说吧,三招之内七星钩还在我手里,你说怎么办?”
过之江冷冷一笑道:“我是从来不随便起誓的,岗玉昆你好像很有自信的样子,你说该怎么办呢?我就听你一句话。”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你们可是听见了!”
他眼睛特别盯着弓富魁,冷笑一声,道:“这位朋友你贵姓?”
“弓富魁。”
“好!小老弟,你们是一边,这话你可是听见了,要是三招之内姓过的没有把我岗玉昆手上的七星钩夺下来,我要你在这小子身上扎一千个透明窟窿。”
过之江冷冷一笑道:“要是三招之内把尊驾这把钩子夺了过来又该如何?”
岗玉昆怔了一下,遂道:“你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七招之内取我性命,那我就等着你的就是了。”
过之江冷笑道:“虽然这个赌不算公平,在我来说,并无区别,因为迟早你总是死路一条。”
他眨了一下瞳子,慢吞吞地道:“放马过来!”
眼前即将是一场生死大战。
当事者二人,俱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高手,现场几个人,俱都生出一片寒意。
在“七星门”这一边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