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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落人起,飒然一挪身,避过莽头陀的掌风,挥手一事,倏向怪叫化攻去,掌才吐劲,修忽又到了脏道士面前,弹指工夫,又发出了两招。
从闪避莽头陀的攻势到发功向怪叫化、脏道士三人的攻击,快得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身法快捷,招式凌厉,顿使怪叫化等大吃一惊。
知道穆天虹这种举动,意在独斗风尘三友,但风尘三友何等人物,怎肯以三敌一?
怪叫化哈哈狂笑道:“你们两人替我压阵,待老叫化来接他几招。”
不容穆天虹二次攻势发动,已纵身向前迎去,一双污脏的黑手连挥,顷刻之间,攻出七招,踢出五脚。
他的混元气功,纯是走的刚猛路子,刹那,一阵阵的回旋气功,呼呼卷起,恍若狂风骤雨突临,声势骇人已极。
穆天虹双掌一阵舞动,身形飘然一转,已突入掌风潜劲之内,但听嘿嘿两声冷笑,两人已霍地分开,怪叫化怪眼圆睁,双眼怒凸,一头乱发,根根竖起,显然在这一度交锋之中,已吃了一点不亏。
最惊奇的是旁观的武继光了,细察穆天虹的武功,除了以地灵门的武功为主外,中间还夹杂了许多怪异的招式,他虽博通各派武功,却没有见过这种武功。
蓦然怪叫化二度趋身,准备突前拼命,立时飘身落地,朗声喊道:“大哥暂请歇息,容我问他几句话。”
声落人到,已挡在了他的身前,怪叫化抬头一看,发现出声阻挡他的乃是武继光,不禁暗叫一声惭愧!
他有自知之明,若果凭自己一人之力,今晚风尘三友这块招牌必被砸掉无疑,但人争一口气,即令会血溅当场,他也绝不能示弱人前。
这时,武继光出面,倒予他一个极好的下台机会,同时,也深信这位小煞星是对方的克星,故一见他出面,立时收掌往旁一撤。
穆天虹一见武继光与一个红衣姑娘双双进入场中,面容骤变,不由自主地往后连退了两步。
继光嘴角微含一丝冷笑,冷冷地盯住穆天虹道:“想不到我们居然又在这里见面了。”
“哼……”
“在岳麓山时,我就疑心你是地灵门中的人,今晚才知果然不错,喂!你可认得这个东西吗?”
月影下,毫光一闪,武继光已把那只震惊武林的地灵教主信物白玉箫拿出,恭恭敬敬举在胸前,他认为穆天虹如果是邯郸老人留柬上所说的第二个门徒,见于玉箫,必定会畏惧,纵然不会和符风一般的皈依,也决不敢污蔑。
不料,穆天虹见了白玉箫后,竟是纹丝不动,嘿嘿冷笑道:“你不用拿老鬼的那点家私来吓唬本庄主,穆某早已另投名师,脱离地灵门啦。”
他坦白承认确实是邯郸老人之徒,又悍然说出自己已另投名师,不再属于灵门。欺师灭祖乃是武林人大忌,而他却若无其事,倒使武继光意外地一怔。
穆天虹忽又换上一副和颜悦色之容,哈哈一笑道:“不过你我总算尚有一段同门之谊,穆某实不愿眼看着你身登鬼箓,倘若咱们兄弟能携手合作,何愁武林霸业不成?”
继光也哈哈一笑道:“我倒不信你能把我奈何,只怕今晚身登鬼箓的不是我武某人吧?”
穆天虹何尝听不出他话中之意?脸上仍然神色不变,缓慢地道:“穆某绝不危言耸听,大话吓人,眼下武林大势已不是七大门派争雄之时,另一派新兴势力已起而代之,这点,你大概可以看得出来,绿林圣者江湖人尊之为‘圣者’,竟也不堪人家一击,其余门派的人,那就更不用提了。”
“所以你就甘心为人走狗,供其驱使,来桃起那一连串的血腥事件。”
“你不要辱无太甚,须知我是好意为你打算,我觉得你这一身武功得来不易,平白把命送掉,实在可惜。”
说到这里,倏然香风拂面,离魂妃子满面春风地飘到面前,一阵娇笑道:“哟,原来你是小师弟呀,你师兄的话是对的嘛!试想,当今武林之中,哪有好人?就以你那支玉剑来说,多少人生心攫夺,连紫虚上人也不例外。你孤身一人终是不妥,师兄弟们正应合作才对,不如你搬到太岳庄去住,看谁再敢打你的玉剑主意?”
继光原是一个极其念旧的人,虽明知她夫妇口蜜腹剑,意在拉拢,但一时发作不起来,淡淡一笑道:“你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但我武某一身傲骨,愈是准惹的人,愈要斗斗他,我只知正义天理,绝没把自己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他说得斩钉截铁,正气凛然,听得一旁的怪叫化暗暗心折。
蓦然插嘴一阵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不愧为地灵教主的钵传人。”
自武继光现身后,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却忽略身负重伤的宝僻曹方,这位爱宝成僻的绿林剧盗,生性狡猾无比,表面装作负伤倒地,暗中却早在打着逃走的主意。
偷眼一看,监视他们的离魂妃子已走向下武继光那面,立从地下一跃而起,抓起垂死的昧灵和尚的,转身狂奔。
他却没有注意到,莫丹凤自和继光现身后,就一直注意他,只因关心继光,怕他一人势力孤单,难敌穆天虹夫妇两人,故尔没有上前对他盘问。这时一见他逃走,哪肯放过,娇喝一声道:“站住!”
宛如一朵红云陡降,倏把他的去路挡住,长剑一抖娇喝道:“曹方,你还认得姑娘么?”
一来当时莫宫主深居内院,很少和外间人接触,再则她过去只是一个弱不经风的闺阁千金,根本不会武功,故在现身之时,曹方并未注意,这时经她出声喝问,才陡然认出是故主之女,顿时良心发现,立时满面凄惶地躬身长揖道:“原来是宫主驾到,曹方真个罪该万死。”
就在莫丹凤飞出拦截曹方的同时,离魂妃子也已惊觉,立时尾随追去,只是莫丹凤起步较早,故挡在了宝僻的面前,而离魂妃子赶到之时,也正是曹方行礼之时,她真可说得上心狠手辣,就趁他一躬身之际,翠袖猛地一抖,玄阴罡煞魔功骤发。
但听一声狂嗥,曹方的一个身子平空抛起一丈多高,卟塌一声,倒撞在阶沿的青石之上,当场晕死过去。
宝僻曹方虽然贪婪阴毒,昔日究竟是王府的人,离魂妃子骤施棘手,将曹方打伤,立时激怒了莫丹凤,娇喝一声,长剑一震,丝的一剑削出,她自服下邯郸老人的丹药后,内力陡增,这一剑之势,有若一道长虹,匝地卷起。
离魂妃子虽具一身魔功,绝不敢忽视,急忙往后一挪步,倒退八尺。
莫丹凤一剑攻出,招式绵绵,瞬刻之间又连攻八剑。三光神尼的佛门三光剑法神妙莫测,一时之间青芒进射,剑气丝丝,方圆二丈范围,尽皆被剑光所笼罩。
她俩一经点燃怒火,穆天虹和武继光等也立即结束了唇枪舌战,一齐向这面走了过来。
穆天虹深悉离魂妃子的武功,虽见她暂时受窘,绝无一丝焦急之色,武继光也已看出莫丹凤虽然剑气如虹,着着抢尽先机,但她经验不足,终将遭到失败,故面色显得极为凝重。
此刻怪叫化已把胸间翻腾的血气平复,蓦地往前一趋身,哈哈狂笑道:“穆庄主,你也别闲着,老叫化还要领教你几招地灵门中的绝学。”
这一句地灵门十分刺耳,继光心头就象被钢椎猛刺一般的刺痛,猛地一抬头,双目精芒进射,冷冷地道:“不劳大哥费神,这个师门叛徒,还是容我来打发。”
倒背着双手,缓缓逼近穆天虹道:“恕我武某不敢以私废公,今晚我要为那些已死的冤鬼一伸怨气。”
穆天虹陡地一阵哈哈狂笑道:“你别大言不惭,你以为本庄主真个怕你不成?程某只不过看你年纪轻轻,一身武功得来不易,才对你容忍三分,你既执迷不悟,可怪不得我穆天虹手段毒辣!”
立时,双掌凝功,作势欲动,而武继光却仍是一派轻松,冷冷地盯着他。
其实,穆天虹自继光出面后,早巳色厉内荏,偷眼一看离魂妃子,此刻已从劣势中扳为平局,两只翠袖,灵蛇般急舞,把莫宫主的剑势震得嗡嗡呜啸,已不似上来时那般凌厉了,心念一动之下,倏喝一声道:“住手!”
离魂妃子也知今晚的计划已不易实现,手虽在动,却不时注意着穆天虹的行动,一听他喝叫住手,立时一飘身,撤到了他身旁。
穆天虹却于这时,倏然对着继光一阵嘿嘿冷笑道:“今晚且时让你小子得意,到时你会后悔没听我穆某今晚的良言劝告。”
陡的一旋身道:“撤!”就这一旋之势,两人已双双纵起,忽然向殿外疾射而去。
武继光绝未想到估说走就走,等到发现,再起步追时,已经迟了,但见满空月华似水,早已不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