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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依我看来,问题恐不单纯是川中五鬼。想那川中五鬼江湖草莽,只知逞凶斗狠,怎会和身掌兵符、门下宾客无数的郡王结怨呢?”
“唉!这些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明白的,等见了黄龙师伯再详细问他好啦!如今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快去‘野狐禅寺’看看吧。”
继光抬头一看月色,果然已近初更,于是,两人立时起程直向野狐禅寺奔去。
到达寺内,只见这寺到处漆黑,静悄悄的,绝不象个庄严的丛林古刹。莫丹凤正待开口,继光用肘向她一碰,低低地道:“这寺里的和尚,还放着暗卡呢。”
莫丹凤抬头一看,果见暗影中似有光头闪动,不禁暗暗佩继光的目光锐利,两人刚刚绕过那道暗卡,纵身寺前的一株古柏之前,蓦然——
呼的一声,两条人影疾地射到,只在寺前略一巡视,轻如四两棉花一般,越过大殿,直向后殿掠去。继光轻喝一声道:“追!”
拉着丹凤,疾若一道闪光,贴着大殿房脊,一掠而过,可是,仅这瞬刻时间,已不见了两人的影子,但却殿后的,一间禅房之内,有灯光射出。两人潜入殿内,伏身横梁,向里一看,只见午间所见的那个胖大的昧灵和尚正和一个打扮得和帐房先生一般的老者面对面密谈,桌上还摆了不少的酒菜。莫丹凤一见那老者,立时满面通红,一双杏跟射出两道愤怒的火焰,同时,全身竟不住地颤抖起来。
继光一见她神色有异,便知这老者她必定认得,但却无法出声询问,细看这老者,只见他生得獐头鼠目,目光不正,便知是一个奸狡之徒。
只听那老者摇头晃脑地道:“大和尚但请宽心,不论那香车主人是谁,断乎不敢再来本寺生事,再说你我又岂是怕事的人?我‘宝僻’曹方不是自夸海口,当今武林中,又有几个值得你我惧怕呢?”
昧灵和尚浓眉一皱道:“话不是这般说,当年莫郡王门下食客、奇人异士,多得不可胜计,倘若得知你我杀我上司,将珠宝藏匿,必不肯干休。同时,最近江湖凶杀处处,死的竟都是当年曾随郡王远征苗疆的人,实使贫僧寝食难安。”
宝僻曹方忽然问道:“据说莫郡王移驻西川之时,一张奏请朝廷旌杨随征各侠士的名单忽然遗失,不知后来找到没有?”
昧灵哈哈一阵大笑道:“单上什么人的名字都有,独没有贫僧之名,是我一气之下将其撤下。不料,嗣后竟发现许多人搜寻此一名单,你看怪不怪?”
蓦然……
窗外一阵啧啧怪笑道:“那有什么怪的?凡属单上有名的人,都已身登阎王的生死簿,就是你们两人也难逃劫难。”
宝僻曹方倏喝一声道:“什么人?”呼的一声,已穿窗而出,跟着红影一闪,昧灵和尚胖大的身形也飞出了窗外。
继光只觉窗外的人声热悉已极,闪目一看,竟是太岳庄主穆天虹夫妇,满面冷峻地昂头站立窗外。
昧灵和尚对他似乎十分惮忌似的,立时面色大变,宝僻曹方阴森森地一阵冷笑,道:
“穆大庄主,夤夜辱临野狐禅寺,不知有何赐教?”
离魂妃子咯咯一阵娇笑道:“阁下‘宝僻’之名,果是不虚,竟把莫郡王满库异宝奇珍尽数劫去,未免太以贪心了吧?”
宝僻曹方故作惊诧地道:“哪有这等事情,夫人切莫乱加罪名。”
穆天虹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晚你若不把藏宝的地点说出,只怕没有你的好处。”
说完,陡地一趋身,冲到昧灵和尚面前,把手一伸道:“拿来!”
昧灵满面惊恐地道:“拿什么呀?”
“哼!你装什么呆,那张奏请旌扬的人名单呀!”
“庄主要这个干什么?”
“你管不着,快与我拿出来。”
昧灵脸上立时涌上一片狰狞之色,连退两步道:“好,好,贫僧这就去拿。”
离魂妃子身形一闪,已拦住了他的退路,冷笑道:“你不要想在我夫妇面前捣蛋,那样做并没有你的好处。”
就这时刻,一阵暴喝声起,四面修地冲出一群手执方便铲的和尚来,月影下一片精芒耀眼,缓慢向穆天虹夫妇逼近。
昧灵和尚不由气焰陡增,仰天一阵狂笑道:“穆天虹,你的恶也作够了,今晚这座野孤禅寺,便是你葬身之地,你还有什么后事交待没有?”
继光细看这群和尚,一个个横眉怒目,绝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心念一转,暗忖道:“反正些这和尚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如暗中看看穆天虹要用些什么狠毒的手段对付他们呢?”
于是,暗中向莫丹凤示意,同她暂时不要急于出手,莫丹凤倒确实听话,只紧紧把一颗臻首靠在他的肩上,享受这片刻的温馨,虽然面对这两个曾夺她家产的叛徒,她也没有即时出于之手意。
这时刻场中已剑拔弩张,宝僻曹方及昧灵和尚存心消灭穆天虹夫妇,以图灭口,面上杀机涌现,暗中早把真气凝聚,随时准备发动。
穆天虹夫妇一身莫测的武功,哪把这二人放在心上,只为要取得所要的东西,故尔不敢马上动手,这时见他两人已怀杀机,立时也把凶戾之气引发。
蓦闻一阵阴森森的怪笑声起,但见人影一闪,昧灵和尚一个身子倏地抛起足有七八尺高,叭哒一声,摔落地下,就在昧灵被抛起的同时,一阵惨呼之声随起,卟通,卟通,四周围困的和尚们也倒了一半。
那昧灵被摔倒后,霍地一个翻滚,又摇摇晃晃站立起来,只见离魂妃子已和宝僻曹方动上了手,太岳庄主穆天虹则满面阴森森地傲然屹立,斜睨着那群惊慌失措的凶僧们,不断地发出令人战栗的冷笑。
一见昧灵和尚爬起,又复往前一趋身,冷峻地喝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不乖乖与我把名单拿出来。”
昧灵和尚挂满血溃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把头连摇道:“名单确不在贫僧处。”
穆天虹双目凶光一闪,阴侧侧地一阵冷笑道:“你是否要尝尝分筋错骨、百蚁钻穴的滋味呢?”
笑声未毕,突闻—声闷哼,宝僻曹方踉跑连退五六步,竟被离魂妃子一掌按中肩井穴上,立时一股上插的逆血从嘴角直喷出来。
到这时为止,野狐禅寺已是一败涂地,味灵和尚忍着内伤,强提一口真气,忽然就象下了最大决心似的,一声惨笑道:“贫僧今日才知太岳庄主的手段果是毒辣,我知你掠夺这批宝物,意在扩蓄死党,扩张你的势力,找寻那张名单,无非是企图一网打尽当年莫郡王门下的那批侠客,可是我昧灵却不让你心如意。”
离魂妃子咯咯一阵娇笑道:“唷!我就不信,你是铁打心肠,铜铸的筋骨。”
身形一闪,就象一朵彩云般突向昧灵和尚冲去。
昧灵和尚已知今晚决难幸免,说完这番话,立时暗中蓄劲,蓦地大喝一声,双掌齐发,猛劈而去。
这掌是他全身功力所聚,威不可当,离魂妃子不防他突起发难,几乎一掌劈个正着,但见她身形妙曼地在空中一个翻滚,衣带飘飘,忽地随着掌风飘起,斜斜向一旁落去。
继光一见这身法,不禁脱口喊道:“貌合神离身法……”
就在昧灵和尚突起发难的同时,太岳庄主倏喝一声道:“你是找死!”
呼的一掌,迎击而出,一阵奇寒无比的阴风骤起,昧灵和尚狂嗥一声,颓然倒地。
继光又骇然暗叫道:“毒焰魔掌!”
他此刻业已确信,穆天虹必定是地灵的人,纵身正待跃出。
蓦然,大殿之上一阵哈哈狂笑道:“老叫化算计你今晚必然来‘野狐禅寺’行凶,不想—步来迟,又使黄泉路上多了几条冤鬼。”
穆天虹缓慢转过身来,目光冷冷向“风尘三友”一扫,冷森森地道:“只怕黄泉上的怨鬼不是他们而是风尘三友。”
说话之间,眉梢一片杀机涌现。
继光旁观者清,暗中早已发现穆天虹已于这时把玄阴罡煞功运足,俟机而动,本拟挺身面出,但为顾及风尘三友颜面,不便这时出面。
“莽头陀”为人最是粗鲁急躁,穆天虹的话音才落,他已暴喝一声,纵身向前,挥掌攻出,他因懔于香车主人之凶名,一上来便施全力,掌风犹如一片汹涌澎湃的骇浪,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卷起十余道电旋急转的狂飙,猛向太岳庄主卷去。
穆天虹满脸不屑之色,岿然屹立,容得掌风快逼近,方才大喝一声道:“夫人你看住那两个奸徒,容我来见识见识江湖薄负虚名的‘风尘三友’,看着他们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神通。”
声落人起,飒然一挪身,避过莽头陀的掌风,挥手一事,倏向怪叫化攻去,掌才吐劲,修忽又到了脏道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