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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道长和滇南剑客都是久在江湖走动之人,何尝不知赤地于里符风凶名久着,两个老怪物难惹难缠,今晚一来仗着人多势众,再则少林全派之力都集中于此,如果动手势必会站在自己这一面,是以顿忘利害。
滇南剑客一声狂吼道:“即令今日之事不是他们所为,点苍派也绝不放过这批凶徒。”
衡山派的道士们,想起衡山一鹤被杀之仇,也一齐哗然大叫道:“报仇雪恨就在今朝,衡山派誓杀此贼。”
一时群情激昂,纷纷拔剑而起,向着赤地千里等缓缓逼近,拼斗一触即发,武继光料不到为了替人助拳竟引来了这许多麻烦,心里不禁十分恼怒,同时也深怕这批人触怒赤地千里等,会引来一场大屠杀,立时排众而出,走到滇南剑客面前拱手道:“阁下想必就是点苍派的新任掌门人,在下地灵教武继光有几句话奉劝阁下,金蜈宫此次南来,意在一网打尽中原武林人,故不惜采用任何卑污手段,今天连续化装蒙面老者,偷袭少林、衡山和贵派,目的便为制造混乱,劝阁下暂忍一时之忿,别在这里把力量对消,如果你一定要和敝师兄们动手,尽可在明日黄山论剑之时一分高下。”
他总以为这番话说得清楚得很,必可收到效果,那知滇南剑客不听还好,一听更为怒起来,大喝道:“原来你就是那小魔崽子啊!这倒好,本派三位师叔被杀之仇,也可在今日一总结了,多说无益,你准备着接招吧!”
继光见这批人愈来愈不讲理了,不禁脸上颜色倏变,一丝杀机直涌眉尖,双目一睁,精芒四射,长笑一声道:“武某人所以一再委屈求全,无非顾全大局,你以为我等是怕事的么?再说这次金蜈宫的目标是武林各派,实际不干我等屁事,我们一定要兵刃相见,那就一齐上吧!”
四海神偷哈哈狂笑道:“对啦,这种不可理喻的东西和他客气什么,老偷儿的气实在蹩足啦!”
倏地一趋身,飘到继光的身旁,符风狂笑道:“大哥,我和你对付点苍派,让老毒物和老魔头去应付衡山派,他们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不给他们一点厉害,还道我们怕了呢。”
他们四人一旦发怒,事情已无转回余地,面对这宗可怕的敌人,衡山、点苍二派来时尽管气势汹汹,此刻也有些气馁起来,尤其是天罡道长,更知自己领来的这几个人,决非对方之敌,不禁把眼光向少林僧人投去。
谁知少林派自紫虚上人发怒将他们喝退,一个个垂目合什,就和入定一般,谁也不敢说话。
紫虚上人目睹两派色厉内荏之态,知道一旦动上了手,两派必定要吃大亏大可,不禁一声长叹道:“今日黄山之局千头万绪,一个处理不当,便有全军覆灭之虞,务望两位贤侄郑重考虑,莫把友人当敌人,再说他们倘若真个是敌人,你们目前也不见得能讨好,黄山论剑就在明天,一切还望等到明天再说。”
这位少林高僧说完这番话,也不管滇南剑客等接受不接受,大袖轻轻一挥,率顿着派下僧人们缓缓向林中退去。
这一来两派更觉势孤,就这时刻,蓦然,三条人影如飞射落,竟是风尘三友,怪叫化一见这情形不由一怔,旋即会过意来,一阵哈哈狂笑道:“这倒妙极,老叫化到处寻找他们替各派助拳,不想你们却在这里和人家拼命,哼!简直糊涂已极。”
天罡道长聊以解晒的长叹一声道:“照老前辈这般说来,难道本派的几条人命就这般罢了不成?”
怪叫化冷道:“谁叫你算了,有种找金蜈宫的人算帐去呀!这里可没有你的敌人,老叫化现在没工夫和你们瞎缠,我还有紧要事情呢。”
竟不理睬他们,一径趋到继光身前道:“小兄弟你真把老叫化找苦啦,快跟我走吧,我有紧要事情和你商量。”
拉起继光就走,继光不知他有何急事,回头对赤地千里道:“师兄,我们走吧!别尽在这里误了正事。”
点苍、衡山二派的人,没有再拦阻他们,也可说这是他们最好下台的机会,实际说来,这四个人任何一个他们都惹不起,何况四人同在?跟望他们一行人飞鸟般射去,不禁一声长叹,也立即收起兵刃转身离开了斗场。
一场行将来临的暴风雨就此烟消云散,但两派对武继光等的仇视却愈益加深,为继光以后行走江湖平添了许多麻烦。
再说怪叫化拉着继光离开了点苍、衡山两派的人后,走到一座静寂的削峰下把脚步停下,怪叫化这才轻吁一口气道:“本帮近已得到消息,原来金蜈宫故意攻击各派,制造紊乱,目的在掩饰另一项阴谋,使各派无暇顾及其他的事,只怕明日黄山之会,要发生重大的变故呢。”
经过刚才一番麻烦,继光对帮助各派之事已兴趣索然,冷冷一笑道:“武林七派虽是武林正宗门派,但依我看来,简直都是些不可理喻的东西,即令他们都被杀光也不干我的事,兄弟已再无兴趣管别人的事了。”
怪叫化长叹一声道:“人存政举,武林七派自几个杰出人材死后,确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但兄弟你也不必为此生气,明日论剑会上正邪当可立辩,如今天已将晚,老叫化还有许多事办,咱们就此分手吧。”
说完和莽头陀等纵身跃去,怪叫化走后,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也告辞道:“明日便是会期了,我们还得走会场看看,以免到时着了金蜈宫的道儿。”
继光点头道:“这倒是件紧要事情,真得请二位多多费神。”
二个老怪物一走,赤地千里符风也向他告辞道:“为兄得去看看小娟那丫头,莫要在这时出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一刹那工夫大家都走得没有了影子,只剩下继光一个人,蓦然想起,在这危机密布之时,莫丹凤也是金蜈宫目标之一,实应回去看看,莫要在这时出了事就麻烦啦。
于是,也急急把身法展开,急往大家聚会的山洞驰去,到了山洞,里面竟然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心知莫丹凤必定是和符小娟出去了,翻身跃出山洞,又在四周喊叫了一阵,也不见踪影,心里不由有些着急起来。
就这时刻,倏然林中人影一闪,立时一声高喝道:“林中是什么人?”
纵身疾向林中射去,但听呼的—声,一道白光迎面射到,仓卒中无暇闪避,伸出二个手指一夹,但觉入手一震,竟是一张白绢,上面潦草写着几个娟秀字迹:“令友轻身涉险,情势危急,希速去东山口授救,迟则不及。”
下面没有人名也设任何记号,暗忖:“这是谁写的呢?”
但此人既来传言,必然是友非敌,所指的令友可能是符小娟和莫丹凤,只有这淘气的姑娘,才会轻身前去涉险,心念一转,立时展开身法,疾向东山口奔去。
时已近初更,只有暗影中鬼影幢幢,似乎整个黄山都充满了杀机,但他绝无一丝退意,仍然疾逾飘风的往前急奔。
渐渐地,耳际已听到了狂吼暴喝之声,心想:“果然有这事情。”
穿过一座森林,已远远发现一处山坡之下人影闪动,似乎有人在那里拼斗,立时身法加快,倏忽已到了面前,闪眼一看,果见符小娟和莫丹凤正在和人拼斗,对手正是二个蒙面黑袍老者。
此外,旁边还站了几个人,并未加入,那二个黑袍老者,功深力厚,攻势十分凌厉,符小娟倒还能勉强应付,莫丹凤已是岌岌可危。
心知这二个黑袍老者可能就是袭击少林、衡山派的那二个,只不知是什么人所化装,当下倏发一声清啸道:“凤妹,你们请暂歇着,等我来打发他们。”
声随人到,呼的一声,直向斗场扑去,旁边观战的黑衣人见对方来了帮手,纷纷跃出阻拦,继光大喝一声,呼的一掌劈出,一股刚猛无俦的内家掌力,狂澜一般向前卷去,当先扑到的二个,竟被这股掌风震得踉跄后撤了七八尺,方才拿稳马步。
符小娟一见继光来到,立时娇喊道:“你快去帮助凤姐姐吧,这二个人坏死啦,一路紧跟着我们,几乎着了他们的道儿呢。”
继光一掌把拦阻的人逼退,纵身跃到莫丹凤面前,忽的一掌将那黑袍老者逼退,冷森森的道:“你是金蜈宫的什么人?还不把你的真面目掀开,让小爷认识认识。”
蒙面老者陡地把面幕一揭,桀桀怪笑道:“反正你们这批人即令逃过今晚,明天也照样的见阎王,就让你们死也做个明白鬼吧!”
继光冷眼一瞥,原来竟是那个独眼斜嘴,黄发獠牙的独眼郭飞,不禁仰面冷笑道:“我早就知道是你们这批掌底游魂弄的玄虚。”
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