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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没有发现什么,便又继续前进,他二人,一追一逐,顷刻间已到达那座隐秘寺院,那人对这寺院似乎十分熟悉似的,毫不迟疑越墙而入。
因为寺院之中都是熟人,故继光也不加思索的飘身进入,不料,就这一转眼间,那人已不知去向,他明明看见这人进入,怎肯放过?猜想这人必已进入了后殿,于是,又纵身往后殿赶去,但后殿也是静悄悄的,只有静室之内有灯光射出,心道:“莫非进静室去了?”
遂又迈步往静室走去,刚刚没有跨二步,蓦然静室门大开,元元大师由里大步走下出来,沉声道:“什么人擅闯静室?”
继光唯恐引起误会,忙高声道:“在下武继光。”
由静室继续走出的天龙道长,突然望着静室门板上惊诧无比的道:“咦?……”
大家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门格上赫然钉着一块金牌,牌下并附有一张字条,绿林圣者立时出声惊呼道:“金蜈令!”
伸手把那张字条取下,朗声念道:“字示元元、天龙、绿林圣者知悉:汝等阴谋吾已尽悉,姑念尚未采取行动,暂行饶你等不死,令到之日应立即离开黄山地区,如果违令不行,立时便有杀身之祸,届时莫谓言之不预也。
金蜈宫主人谨白月日
元元大师看后,倏然双目露射精芒,逼视着继光道:“小施主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不久。”
”可有同伴同来?”
“同伴倒没有,但我是追踪一个人来的。”
“可曾看清是什么人?”
“此人行动快若飘风,昏暗中不曾看清。”
“那么人呢?”
“追入寺内便不见了。”
元元大师哈哈大笑道:“只怕不是这么回事吧?我等计划缜密异常,金蜈宫何以会知道?这事只怕施主难于脱离关系。”
“难道大师疑心在下有泄露之嫌?”
“哼?不仅有泄露之嫌,只怕这块金牌的来历,你也难脱嫌疑呢。”
继光不禁色变道:“大师齿德俱尊,何以说出这种话来?”
绿林圣者唯恐他俩说僵,忙接口道:“老夫深信武少侠的为人,大师切莫从这方面想。”
元元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还记得太岳庄主之事?此人亦属地灵门,实不可不防,再说他此次单身前赴漠北,竟仍能安然回来,尤使人发生疑窦,想那金蜈宫高手如云,怎会令他全身而退?”
继光听后,心里气愤异常,但却不愿置答,天龙道长也对元元大师这项猜测,觉得不尽情理,故意面对继光问道:“武少侠对此事可有什么辩答?”
继光仰面冷冷一笑,没有做声。
元元大师又复冷冷哼了一声道:“此事甚是明显,静室之内尽是高手,门外来人焉有不发现之理?老衲一闻门外有声响,便立刻飞出,而他也不过刚从静室跃到殿上便被老衲喝止,不是他是谁?”
这实在是一个极难解决的问题,尽管有一部分人不信是继光所为,但元元大师乃少林唯一仅存的长老,他既一口咬定,便由不得人不信了。
只有峨嵋罗浮子肚里雪亮,他曾和继光并肩与金蜈宫拼斗,深知继光的为人,立时挺身而出道:“贫道可以保证不是武施主所为,我等还是从速商谈正事吧,莫为这小事乱了章法。”
元元大师冷冷道:“内奸不除何以攘外?此事必须先行弄个水落石出。”
继光万料不到跑到这里遇上这种麻烦,气愤之下长笑一声道:“金蜈宫阴谋残杀武林各派之人,本不干武某之事,只因武某不愿眼看许多人无辜故杀,才千里奔波赶来黄山,老实说,武某若有不利武林各中派之心,何用借金蜈宫之力?你们也大以把武某小看啦!”
这席话说得极其露骨,也狂傲之极,意思就是说,倘若我要存心对你们不利,以我一人就行啦。
元元大师为少林前辈,生性执拗,偏见极深,这也就是他不能接掌门户的原因,听完继光这番话,一腔无名怒火直冲脑门,白眉一掀,高宣一声佛号道:“好狂的东西,胆敢当着许多前辈面前,如此无礼,若不令你受点教训,那还得了。”
倏地大袖往前一拂,一股无声无息的无相神功,已泰山一般往前缓缓压到,此老性如烈火,出手便用了全力。
继光冶冷一笑,暗中也把两极混元真气凝聚,漠然屹立,对他猝然发动的这一式,根本视若无睹。
蓦然……
斜里一人高减道:“使不得!”
跟着一股柔风骤起,迎着那股无相神功一截,轰然一声闷响,元元大师不自主的连幌了两幌,来人也袍袖飘飘,撤后半步,却原来是天龙道长,满面凝重地对元元元大师把手连摇道:“大师暂请息怒,贫道深信这金蜈宫令确是金蜈宫来人所钉,武少侠不过是刚巧遇上罢了,我等还是商量正事要紧。”
元元大师见大家都异口同声替继光辩护,心里也知事有蹊跷,但一眼瞥见继光那副冷傲之态,心里的怒火又起,不禁嘿嘿两声冷笑道:“即令不是他所为,象这种狂妄小辈,老衲也必须使他吃点苦头。”
突然檐头一人冷冷接口道:“狂妄的恐怕不是我大哥,而是大和尚你吧!”
呼的一声,一个满面阴沉的老者,飞鸟般落到了继光身旁,转头对继光道:“若果我老毒物是你的话,才不管这些闲事呢,别理他们了,走吧!有人等着你呢。”
在场的人一见这人来到,不禁暗暗惊奇道:“这只老毒虫怎的会叫他大哥,真是怪事。”
百毒尊者乃是江南有名的百毒之祖,谁也不敢轻易招惹,这时突然出现,等于奇峰突起,元元大师性子虽然执拗,也不敢无故为本门引来无穷后患,当下低宣一声佛号道:“老僧年登八十,岂屑无故向一个后生小辈找麻烦,尊者切莫误会,实是事情太过可疑了。”
百毒尊者却不答理他的话,复又对继光问道:“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大和尚疑心我和金蜈宫有来往,泄露了他们的机密。”
檐头倏又一个冷冷接口道:“有这等事情?早知如此,我和老毒物何必风餐露宿去吃那许多苦头,依老偷儿看来,这年头好人难做,干脆去他娘的蛋吧,咱们哥儿们黄鹤楼上看翻船不好么?”
一阵风声飒然,一个黄衫怪老头儿已随着话音射入殿内,大伙儿见后,不由又是一惊,认得这怪老头儿是江湖有名的“四海神偷”。
绿林圣者怕事情越弄越恶化,忙拱手哈哈一笑道:“神偷兄和尊者都已插手此事,实是中原武林之福,刚才元元大师和武少侠只不过是一场小小误会,咱们里面再谈吧!”
四海神偷冷冷一笑道:“老偷儿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和你们打哈哈,实告诉你们吧,不用硬派人家泄了你们的机密,你们已经自已从窝里反啦!哈哈……”
话落一拉继光道:“大哥我们走吧!”
呼的身形梭起,犹如三支腾空急箭般射出了大殿,元元大师怒喝一声道:“都与我回来!”
纵身便待拦阻,却被天龙道长挡住道:“算啦!听那老偷儿的口吻,似乎七大门派中已出了奸细,这事倒不能不查呢。”
元元大师冷笑道:“听他一派鬼话,七大门派戒律森严,收徒极严,怎会有这等事情发生?”
紫虚上人自出静室以后,便一直垂眉合什站在那儿,未发一语,此刻倏然双目睁开道:
“此事切勿等闲视之,贫僧方才于静室之时,心灵便起征兆,何以今天从早到晚,不见门下弟子前来报告消息?”
凌风道长慨然一叹道:“不是上人提起,贫道倒把此事忘了,我等只顾在此参禅打坐,一切事情委诸门下弟子办理,这一来真个变成聋瞎了。”
这时大家都已意识到事态果已严重,连素以固执闻名的元元大师也不再说话了,就这时刻,蓦然……
檐头传来一阵阴森森的冷笑道:“凡属来到黄山的人都已身登鬼录,你等如果惜命,此刻滚走还末得及,如再固执,妄图与金蜈宫顽抗,那就一个也别想活命。”
罗浮子大喝一声道:“什么人?”
纵身疾向檐头扑去,但听一阵阴森森的怪笑声起,来人幌眼已到了数十丈外,罗浮子竟然扑了一个空,落下地来不由面面相觑,凌风道长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目视罗浮子道:
“照此情形看来,黄山之会胜负实难预料,金蜈宫虽然处处施用恐吓,未必尽属夸张之词,我等此后采用什么手段对付?”
罗浮子举目向元元大师,天龙道长等一扫,轻叹一声道:“此次之失着,实系我等太过托大之故,贫道之意,不如金蜈所说,今晚便即撤离黄山,就便察看一番门下弟子们的动静,然后出其不意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