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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摩上意。在这时代本是文官的不传之密。不见诸葛卧龙一份文官个姓都是宝书吗?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宁采臣是个穿越者,而且还是个参加不知多少后世中考、摸底考、高考的学子。
在后世,任何考生想拿高分,都要揣摩出卷者的心意,他的考点何在?
举一个简单不占字数,众人皆知的例子。
后世小学考卷有这么一题,填空,雪融化了(),答:“化成水。”满分。答:“春天来了。”零分。
这样苛刻的制度下,哪个想在学业上有所进步的学子,敢不好好揣摩出卷人的心意。
这方面不是天赋,是长达十几年的训练结果。从这方面说,古人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只要揣摩一个上意,便够了。他们的人生是幸福的。
而更多的人却根本不用去揣摩上意,人家玩的就是个姓。不然,哪儿来的魏晋名士。
相比较而言,现代人就悲惨多了。只想想那么多的考卷,每一张考卷背后的出卷人又有多少?走入大学,步入社会,又有多少上意需要揣摩?
宁采臣后世时也是递过入党申请的,只是没有通过。原因只有一个,一个短句,“国家天下事”,他写成了“家国天下事”。
一个把家放在国前面的人,还想入党?等你思想觉悟高了,再说吧!
这话扯远了,只是想给在写入党申请的同学提个醒,不要步入这前车之鉴。
三位主考没有直接奔向宁采臣的考监,而是巡视一样,不缓不慢地走着。
只是三个主考官一起巡视,这事说多诡异有多诡异。简直是刺激考生们的心脏。
一开始,徐大人还好。但是灵魂上的伤痛哪儿会那么容易好,每走一步便痛彻入骨,额上不断渗出冷汗来。
其他二人看到他的不妥,实在是想不出这是什么怪病。而且他们还不能劝徐海回家去养病。
一次监考,便是座师之名,这收到的弟子,这政治上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单单一个,学生弹劾老师会被认为背叛,便是极大的的处。更不用说政治立场上,老师与学生的一致姓,否则同样是背叛。
一个考官之位,都会有人抢破头,更何况是三个主考之一。
真说让某人回去的话,那是要成为政敌的,今后是必然不死不休了。
劝回去养病不行,考场配备的医官又查不出他的病。王文二人不得不更改计划。
本来是想巡完一半,再去宁采臣那儿,这样才不突兀。可是现在为了同僚之谊,一排考监的一半都没巡完,便直奔甲排而去。
丙排的考生在松了口气之余,也在暗暗猜测,甲排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需要劳动三位主考的大事发生了吗?
不是大事发生,而是比大事更大的事。
一开始,宁采臣在他们眼中只是出彩,只是救命符,但是现在,他们却是怀着去面见未发迹前的“蔡京”的心情去看的。
他们小心又轻缓,唯恐惊动了宁采臣。
按规定,主考官关注某个士子,这个士子是需要站起,双手下垂,以示公正的。
但是三位主考打破这从真宗朝传下来的规矩,就是差人想提醒一下这位士子,三位大人来了,也为他们所制止。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文人士大夫的高贵与优雅。
这形态,宁采臣显然是满分的。古往今来,多少科场豪杰倒在了这长相之上。
当今官家对美的追求,更是近乎苛刻。宁采臣的长相却让三人不断点头,有了点他头名的念头。
这长相,点了头名,也不会因长相而被刷下。他们自然心中有数。
他们不想惊动宁采臣,但是宁采臣又岂会发现不了他们。以宁采臣现在的耳聪目明,百米之外,他便发现了他们要过来。那么急促的脚步声,想不注意都难。
只是要抬头吗?
恍惚间宁采臣似乎记起,昨夜他忘记在脸上显现幻道了。
这判笔可勾阳人生死,但也不是随便勾的,有功加寿,有过减寿。以徐海的作为,宁采臣以为他死定了,也就不浪费精神力,以本来面目对他。
只是谁又能想到,一场杭州大瘟,他这动口的比自己这出钱出力的功德还大。这便是官与民的差别。民,只能一件件去做,一个个去救;官,却是一张口,便是一大片地方的百姓同时改变。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要不要抬头?
宁采臣边思考着,边手中煮起了茶具。
他的卷子是做完了的,那么简单的几个字,也没有检查的必要。而且他相信自己给的答案就是后世的最佳答案。
这幅画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他却听过。
《深山藏古寺》,构思更是令人叫绝。画面上只见崇山峻岭,山路蜿蜒,一小僧在山下河边汲水……古寺“虚”掉了,但并不等于没有,不然小僧担水又去何处?自然是自古寺而来,再回古寺而去了。这也是实中存虚。人们可以想见古寺就藏在山的深处。
有错吗?没有。无论是道理,还是历史记载,都确实无误。那还检查什么。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闲着吧!煮煮茶,打发打发时间,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一切落在一开始便往那方面判断的人眼中,立即变得与众不同。
这是煮茶?真的是煮茶。
宋徽宗现在还年轻,所以他的茶艺还不是那么出名,与成功编著了《茶论》后,更加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只要是他身边的人无不知道当今官家喜茶,为此甚至派出宦者外出学茶。现在他身边叫黄锦的太监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皇帝尚且评茶论具,群臣也就趋之若骛,一时间,王公贵族、文人雅士纷纷效仿,以烹茶品茗为时尚,而且挖空心思地弄出花样来品茶、煮茶、论茶,甚至是斗茶。
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迎合上意。不过在没有《大观茶论》,这本赵佶以帝王之尊,编著的茶经面世前。谁也不知道自己煮茶饮茶的手段是否入得了官家的手眼。
现在好了。天幸送宁采臣这士子来,熟知上意的他,一定极懂官家的饮茶之道。
所以,他们不仅忘了来意,更是极认真地看着宁采臣,以图偷师学艺。
偷师学艺?太过了吧?
过?
如果你试试领导找你喝茶,并且领导还亲自为你倒上茶水,你双手捧过,还没喝。领导便皱眉摇头的走了。
只要是有类似的经历,便能体会出他们现在的心情了。
作为士子不会喝茶,在本朝绝对是极丢人的事。对官员,则是能不能再进一步的问题了。特别是他们这类吃过官家亲手茶的。
宁采臣不想理他们,只能把极大的心力放在茶上。
他回忆着黄锦煮茶的全部过程,那种行云流水是极美的。
只看他的动作,三位主考便眼前一亮。无不在心中呐喊这是宫中茶!黄锦煮茶,他们也是见过,根本就一模一样。绝对要看好了记住了。
茶,刚煮出来,宁采臣便倒了。不是茶不好,而是眼界开阔之后,他觉得黄锦的手法有着做作,与媚上。实在比不上粉衣的手法。那么清灵与飘逸,才是无拘无束的神他中茶。
在三位主考官想问问他,这么好的茶,他为什么倒了时。宁采臣又动了。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煮茶,却不仅仅是行云流水。
具体是什么?他们说不上来。他们只觉得自己离了考场,飘上云端,三五好友坐而论茶,无拘无束,放荡得有如魏晋名士一般。
(未完待续)
第289章、最后一场
这是茶,这才是自己要的茶。
想在徽宗朝做一个成功的文人,便一定要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高俅的球,蔡京与赵佶的文化情感交流……这造就了他们的成功,做事无所顾忌。
可是宁采臣。诗词也好,书画也罢,都是抄的。一次两次还好,但是只有与赵佶有过深谈才会知道。在面对赵佶这类顶尖文人时,自己的浅薄。
这不是说错话,也不是赵佶揭穿了他抄袭的本质。
而是一种直觉,一种到了那种境界的大师气度。模仿不了,仿制不出。见了,也便知道。
就象是修士间道行的定位一样,可以意会,却不可以言传。
粉衣的茶艺不知道是哪个修真时代,那份天然,那份空灵……仅仅是加入了,便有一种升华,一种回归的触动……看了,便知道这不是人间的茶艺。
来了,便是来了,无须隐瞒。隐瞒便是对心的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