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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连串国骂省骂市骂东北骂全出来了。
陈纪衡也不着恼,静静地听着,等孙建军发泄完,慢悠悠地道:“孙总别这么着急嘛,我手上还有点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去死吧你!”孙建军砰地撂下电话,把吴稚吓了一跳,偷觑老板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孙……孙哥……”
孙建军呼哧呼哧喘两口气,腾地把电话又拿起来,按个回拨,三声之后对方接通,孙建军忍着怒气道:“你让我看什么?”
“证据。”陈纪衡平静地道,“招标公司旁边那家饭店,你还记得吧?十一点,还是那个包厢,我等你。”
40、谈判
孙建军一路车开得风驰电掣;差点闯红灯;“吱”地停在停车位上;急匆匆冲了进去。女服务员在他身后一溜小跑;到底还是没来得及提前给客人推开包厢的门。
孙建军双手叉腰气壮山河横眉立目掷地有声:“陈纪衡!你TM到底想干什么?!”
陈纪衡倒着茶水的动作顿都没顿一下;眼皮不抬地道:“你该把门关上吧;咱们俩的事,让外人听见不好。”
孙建军倏地回头;服务员及时关上门;立刻消失。
孙建军大步流星走过来,重重坐到陈纪衡对面:“好;我来了;什么证据;摆出来看看。”
陈纪衡缓缓地道:“急什么。”说着,给孙建军倒了一杯茶,“刚上市的秋茶,极品毛尖,你尝尝。”
孙建军抱着胸冷笑:“别跟我玩这些没用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他眉梢一动,想起一件事来,“不会是,那天我喝多了……照片吧……我告诉你陈纪衡,拿那玩意勒索我没用!小爷我皮糙肉厚机枪都打不通,怕你那点不入流的手段?那都是小爷我玩剩的,你用不着给我看,直接发网上去,记得把图像P得美观点,小爷我不用拍果体艺术照了。”
陈纪衡瞅他一眼,直起腰:“你觉得我会用我们两个滚床单的照片要挟你?”
“哈。”孙建军干笑一声,“你跟我说你当时没录像我TM都不信!”
陈纪衡点头道:“录像了。”孙建军咬牙。陈纪衡忽地一笑:“不过我不会给任何人看,只留着我自@慰的时候增添情趣。”
有谁能把“自@慰”这两个字说得如此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又有谁能在说出这么低级猥@琐下@流的话时,脸上依旧严肃认真仿佛是在做ZF工作报告?
孙建军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把自己噎到了——一个变态的想法果真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揣测的。
陈纪衡含笑的眼睛凝视着孙建军,柔声细语地道:“当然,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看,毕竟这种事情也是需要总结经验水平步步提高的。”
孙建军拍桌子怒吼:“提你X的头!快点把你那点花花肠子都掏出来!”
陈纪衡端起天青色薄得几乎透明的茶杯轻轻啜饮一口,仔细品品滋味,道:“比春茶差了点。”
“少TM废话!”孙建军很不耐烦。
陈纪衡只好暂时放下茶杯,从那个破旧的皮包里拿出一摞A4打印纸,摆在孙建军面前。
孙建军拿过来看时,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地表明了他和那些ZF中层们所有灰色交易的记录。某月某日几点几分,在哪里哪里,送了多少钱什么礼品,取得了怎样的利益。
孙建军越来心越凉,有很多他自认为做得十分隐秘,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可如今一笔一笔列在这里,比他自己的记忆都清晰明了。
孙建军手发抖了,额头微微见汗。这不是小事,不仅仅关乎他一个人的荣辱和公司的前景,更牵扯太多ZF官员的利益前途,随便扔出去一张都够那些人喝一壶的。他们完了,他也就完了。
孙建军咽了一下,涩声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陈纪衡耸耸肩:“这世上无所谓秘密吧,关键看肯付出多少。”
孙建军勉强一笑,故作镇静把打印纸扔到桌子上:“陈纪衡,用这么个玩意来威胁我还差点吧。我既然做了,就不怕人捅出来。更何况,官场不是商场,你TM以为弄出这么个东西就能把我拖下水?太小瞧人了。”
陈纪衡一笑:“怎么会,这些人辛辛苦苦熬到这么个位置,我和他们无冤无仇,没事捅篓子干什么?断人钱路,是要遭报应的。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你那点门路我全熟,你走,我也能走,甚至比你更宽比你更好。建军,咱们老同学一场,关系又那么近,我真的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那样对你对我都毫无好处。不如咱们把话说在明处,我只是想要你而已。”
孙建军气急攻心:“陈纪衡,你以为你国家领导人哪?还想一手遮天!”
陈纪衡摊开双手,慢慢地道:“的确,我是不能,但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吹牛!”
“我要只是吹牛,你就不用到这里来了。”
孙建军张嘴刚要再说,手机铃声响起,陈纪衡示意他接听,孙建军强忍怒气,划一下屏幕,里面传来吴稚紧张的声音:“孙哥,刚才S河区行政执法大队来电话,说咱们新买的LED屏又不让安装了。”
“放他M的屁!”孙建军破口大骂,“那是市长批条子的,他说不让安就不让安?他TM以为他是谁呀?!”
“可他说省里市里正在协商,这种项目一律先搁浅,不只这个区的,咱们在周边县总共十块,全搁浅,他们要研究研究。”
“研究狗屁!一群犊子玩意!”孙建军跟他们打交道太久,所谓研究,无非两种情况,一是上供没上到位或者钱数不够或者礼物不合心意;二是故意拖延,多少事研究研究就研究没了,前期投入的钱也打了水漂。
孙建军眉头都快拧成麻花,猛地一眼瞥见陈纪衡望着自己,目光淡得让人心慌。孙建军一个激灵明白过来,匆匆对吴稚道:“行了,你等着,我打听打听怎么回事。”按断电话质问陈纪衡:“你@干的!”
陈纪衡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孙建军深深喘口粗气,此时此刻反倒镇定下来,口干舌燥,端起茶壶往嘴里倒茶水,噗地一声全喷了出去——TM的太烫!
陈纪衡提高声音:“服务员,麻烦拿两瓶矿泉水。”
孙建军一口气灌下一瓶子,呼出口浊气,一抹嘴唇,盯着陈纪衡:“你说吧,到底想怎么着?”
“要你。”陈纪衡还是那两个字。
孙建军无可奈何、愤懑难当:“陈纪衡,陈哥!你TM到底看上我哪儿了?我改还不行吗?”
陈纪衡道:“好像是有点晚。”
“我就算长得像朵花也不至于这么魅力无法挡啊陈哥——”孙建军欲哭无泪。
陈纪衡低低地笑了,他笑的时候目光却是冷的,这就让笑容带着几分残酷的扭曲,和刻骨的寒意。孙建军不禁打了个寒噤,一惊暗道:我靠糟糕,变态要发飙!
陈纪衡慢慢地道:“你知道在这十年里,我做的最多的事情是什么么?就是想你,每天晚上睡不着,都在想你。想你去偷卷纸,想你接过我做的答案,想你在所有学生和老师面前做检讨,想你跟我一起看录像带,想你打台球,想你喝酒,想你陪我聊天,想你……”
“行了。”孙建军连忙打断他,“知道你记性好。”
陈纪衡顿了顿,继续道:“我每次想都有新的感受,有时候觉得你有趣,有时候很怀念,有时候想到为了你付出那么多又十分不值得,有时候一记起你那副无关痛痒没心没肺的样子又觉得痛恨。”陈纪衡身子前倾,逼近孙建军,“如果那时你就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掐死你,要么就一口一口咬死你……”
孙建军忽然记起陈纪衡是曾经掐过他的,差点把他掐死,眼前的人漆黑的瞳孔里有一种隐忍的似乎即刻就要爆发的令人惊悚的情绪,孙建军只觉得后背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一股凉风从尾椎骨一直穿透到脑袋顶。他竭力咽了一下,安抚地说:“淡定,淡定……”
“你很紧张?”
“没…没有……”
“你害怕了?”
“有,有一点……”
陈纪衡眸光闪动,微微笑道:“其实你用不着怕,我不会掐死你的,更不会咬死你,我现在只想干@死你。”
孙建军窒了一下,结局都是一样的好吗?他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对面那个已经不冷静了,他要是再慌乱起来,铁定倒霉的还是自己。他努力转了个话题:“陈纪衡,那个,你在这十年里经历一定很丰富吧。”
“嗯。”陈纪衡目光在孙建军的脖颈间流连,似乎颇为犹豫要不要再去闻闻味道。
“也认识很多人吧。”
“嗯。”陈纪衡瞥他一眼。
“都是精英吧。”
陈纪衡身形凝住了,然后慢慢退回去,问道:“你想说什么?”
“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