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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的简单,答的也怪:“我!”
这“我”是代表什么呢?
白衣书生缓缓回身,一看,不由怔了怔,站在跟前的是正阳楼上所见的那黄衣老人,想不到他竟然盯着跟踪而至。
他有什么企图,是师父请来追缉自己的么?他紧紧抿着嘴,冰冷的目光,投在老人面上,略不稍瞬,黄衣老人自顾自地笑了笑,开了口:“小友到此地来做什么?”
久久,白衣书生才应道:“私事!”
这分明是告诉黄衣老人别多管闲事,但黄衣老人我行我素地道:“想来是不愿告诉老夫的了?”
白衣书生只“嗯!”了一声,连口都懒得开了。
黄衣老人不以为忤又继续问道:“小友与‘凤凰庄’是什么渊源?”
白衣书生冷漠如故地道:“什么渊源也没有!”
黄衣老人道:“是真的设有,(奇*书*网^。^整*理*提*供)还是假的没有?”
这老人跟踪而至,一再追问,显然别有居心。
白衣书生面无表情地道:“在下似乎没有向阁下保证的必要。
黄衣老人倚老卖老地道:“当然,当然,不过年轻人行走江湖多少得随和些,你是何人门下?”
白衣书生显得极不耐烦地道:“对不起,无可奉告。”
黄衣老人并不因此住口,声音一冷,道:“如果与‘凤凰双侠’没有渊源的话,最好别到这地方来!”
这几句话。颇耐人寻味,白衣书生纵使再不想开口,也得开口子,目芒微微一闪。这是他唯一的表情。
“那是为什么?”
黄衣老人道:“因为这里是是非之地!”
白衣书生的心动了,凤凰庄变成废墟之谜,也许可从这老人身上揭开,于是接着问道:
“为什么叫是非之地?”
黄衣老人道:“你这是请教老夫么?”
白衣书生道:“就算是把!”
黄衣老人抚了抚颔下稀疏的胡子,道:“既然是请教,依理小友该报出姓名来历?”
人,大概都有这种通病,一旦占了上风,便会拿乔。
白衣书生心存疑惧,当然不愿报出来路,淡淡地道;“那就算了!”
黄衣老人干瞪了瞪眼,自我解嘲似的笑笑道:“老夫跑了大半辈子江湖,像小友这种性格的,还没碰上几个。也罢,老夫就是这个脾气,不问你了。可是你已跑来这里,还伤心落泪,不是毫无原因的吧?”
白衣书生道:“原因当然是有的……”
黄衣老人紧迫一句道:“什么原因?”
白衣书生道:“访友!”
黄衣老人打了个哈哈道;“这并非由衷之言,到这废墟里来访什么友,分明搪塞”
他又顿了顿,道:“你知道老夫是谁么?”
白衣书生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黄衣老人瞪了眼道:“太妙了,为什么不想知道?”
白衣书生道:“在下不报名,也不请教别人来历,这比较公道。”
黄衣老人反了片刻,道:“不错,公平之至,冲着这句话,你问吧,想知道些什么事?”
白衣书生略一思索道:“在下问两件事,第一,阁下为什么跟踪在下来这里?”
黄衣老人略不思索地道:“为了好奇,怎样?现在说第二件……”
白衣书生道:“第二,凤凰庄怎会变成废墟?”
黄衣老人皱了皱眉头道:“五年前,这地方被一把无名火烧成了荒地,事后发现一堆烧焦了的骨头,判断不下十具之多,庄中人大多是会武的,不该逃不出火窟,更不该死在一处,这证明是被人杀了纵火灭迹。”
白衣书生冷僵的面色突然变了,脸上的肌肉阵阵抽搐,眼里射出可怕的杀芒,身躯也在发抖,栗声道:“没有活口么?”
黄衣老人道:“大概不会有!”
白衣书生道:“有人知道凶手是谁么?”
黄衣老人摇头道:“恐怕没人知道!”
白衣书生回过身去,木然望着这一片曾经寄托过童年旧梦的废墟。
西偏的阳光照着废墟也照着他苍白的脸,似乎,他的神色更冷了。
黄衣老人悠悠地又道:“小友,你准备查充真相?”
白衣书生不再开口,他又陷入往昔的梦里,他默想庄宅的轮廓,但太模糊,他唯一记得很清楚的,是一双大而圆的眼睛那条乌溜溜的长发,还有,就是两小无猜,形影相随的那些片段。
一切像在昨天,然而今天,一切变的那么遥远。
梦,碎了,被残酷地击碎了。
剩下的,是无比的痛苦与恨、恨、恨!
黄衣老人默默地离开了。
他,真的只是为了好奇么?时问,在一个焦灼等待的人而言,一刻有年那么长,但在一个心神别有所属的人来说,一天只如一瞬日头不断的向下沉,最后,剩下半天绚丽,这是它最美的一刻,可惜太短暂,使人不自禁地发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慨。
凄迷的夜色里,那白色的影子分毫也设移动,像是废墟中的一部分。
一个人,如果不是伤心到了极点,是不会这样发呆的。
月亮上升了,如银的光辉,使大地明亮起来,景物呈现一片朦胧的美。
三条人影,飘然而至,来的,是两男一女。
男的一个着文士装。
另外一个穿武士服。
停在距老神树不远的草地上。
两个年纪都在二十余岁之间。
那女的一身艳红,肌肤白得像雪,更加迷人。
生得很美,很美,月光下更加迷人。
三人站定之后,那红衣少女吐出银铃般的声音道:“这里很合适,你俩开始打吧!”
白衣书生已经知道有人来了,但他没回头,连动都不动,如石像般兀立着,似乎身外的任何事,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劲装青年朝白衣书书生的背影瞟了一眼,道:“这里有人……”
红衣少女故意放大了声音,脆生生地道:“管他,难道说还能找到没有人的地方?而且,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劲装青年笑着应道:“是!是!”
神态之间,十分恭顺。一转面,声音可就冷了:“赵世辉,咱们好动手了,这是当仁不让。”
儒装青年笑了笑,道:“李子昂,你说的对极了,当仁不让,不过……我有句话想告诉你……”
“请讲?”
“如果你没把握的话,现在退身还来得及,以免弄得灰头土脸。”
“哈哈!”劲装青年大笑了一声,道:“姓赵的,别臭美了,你自以为你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很了不起,是么?告诉你,你还差得那么一丁点儿。”
儒装青年哼了一声道:“别耍嘴皮子,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边说,边拔剑在手。
劲装青年也抽出了佩剑。
双方占好方位,扬起剑来,也不讲什么出手礼数,发剑便打,两人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怨,出手便是辣招,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剑芒映着月光,像万条银蛇飞窜,金铁交鸣之声,击破了寂静的夜空。
双方都不是弱者,功力也不差上下,打得十分火炽。
五十招之后,分出了高低。
儒装青年赵世辉逐渐占了上风,出手也更见狠辣。
劲装青年李子昂口里连声吆喝,但却无法扳回劣势。
又过了十余招,李子昂先机尽失,成了挨打的局面,但他毫无退意,仍勉力支撑着苦斗不休。
红衣少女悠闲地在一旁观战,似乎谁胜谁败与她毫无关系,两人拼死拼活,到底为了什么?白衣书生已开始注意这边的动静,只是他没回身。
人,不能说一点也不好奇。
“呀!”地一声暴喝传处,李子昂连退数步,肩头冒了红。
赵世辉收剑道:“承让,承让!”
他口里说,目光却瞟向了红衣少女,神态间显得甚为得意。
也就在他自鸣得意之际,冷不防李子昂闪电般发剑突袭。
这一击,既快又狠,赵世辉以为胜了便解决问题,不防对方来这一手,急切里,只好横剑封挡。
同时向后疾闪,但仍慢了一丝丝,嗤的一声,胸衣破裂,前胸挂了彩,怒喝道:“住手!”
李子昂道:“你认输了?”
赵世辉怒不可遏地道:“你要不要脸?”
李于昂道:“我为什么不要脸?”
赵世辉道:“你已经败了,为什么乘人不备,抽冷子出手?”
李子昂道:“什么乘人不备,交手的时候任你打瞌睡么?你说我败了,现在你也败了,咱们算是拉平,继续打。”
赵世辉气乎乎地道:“姑娘,请你评评理看?”
红衣少女漫不经心地道:“我不管谁是谁非,你俩自己决定把!”
说完,用手一掠鬓边乱发,春花般地笑了笑。那样子,妩媚极了,也迷人极了。
赵世辉怒极反笑道:“李子昂,你不是要我杀你吧?”
李子昂道:“我不杀我就是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