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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升一沉,恰巧四个人已经冲到,兵刃齐集,他落在四人的中间。
“呔!”他发出了震天大吼,剑影漫天。
“铮铮铮!”金铁交鸣声震耳,人影急旋。
突然间,人影倏止。
“抢……”惨叫声刺耳。“噗噗!”有人倒了,
鲜血洒在杉叶枯草上。银白色的浓霜染上猩红的鲜血特别抢眼。两条断胳膊抛出三丈外,兵刃跌散在鲜血上。
先例了两个人,第三个人冲出丈外,“嗯”一声轻叫,以手掩住胸口,晃了两晃,“砰”一声扑倒在地,双脚不住抽搐,双手一阵乱抓,几次似乎挣起了身躯,前后却突静止下来。
最后一个人右手断了,踉跄站稳,死盯着春虹,眼珠子渐向外突。良久,突然吁出一口长气,像一截木头般突然倒地,瞪大眼张大着嘴,好象在向苍天呼叫,气息巳绝。
春虹站在中间,头上的道髻已被打散,长发披头,髻尾垂至腰带,乍看去像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加上了浑身血迹,他成了一个怪物厉鬼。
从头发的空隙中,可以看到它苍白的脸孔,双腮的肌肉在轻微痉挛,依稀可以看到大眼睛的凶光,从发髻隙中射出,阴森森的令人望之生悸。
他背上的许姑娘,惊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知道,任何声音皆可扰乱他的神意。他手中的绝尘慧剑,血在剑尖凝集,一滴滴往下掉,片刻间便血迹全消。
“嚓!”他掷剑入鞘,脑袋一扭,长发飞荡。他冷冷地阴森森地向四周搜视一遍,然后仰天吸入一口气,拔出腿上的两只银镖瞧了瞧,手一松,让镖坠地。
“嚓!嚓!嚓……”他一步一顿,向山下走去,每一步似乎重若千斤,杉叶枯草在他脚下发出轻响。
四周寂然无声,数十双眼睛齐向他集中,空气像是凝结了,紧张的气氛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先前在山下出现的老太和村姑,隐身在林缘的树木中,向这儿注视。
四周的人群,零落地向前缓缓接近,以春虹为圆心,一步步向圆心集中,跟着移动。
春虹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看不见他的脸孔。背上的许姑娘梳了三个髻,穿了破道袍,脸上污秽变了本来面目,任何人也难看出他俩的身份了。
“嚓!嚓!嚓!”他一步一踏实向前走。
远处,老太婆向村姑道:“这个奇异的人,身上背了一个女人哩!他腰带上所插的剑,你看像不像绝尘慧剑?”
“小婢看清了,正是绝尘慧剑。”
“糟了,姓葛的松明道人完了,不然剑怎会落在这人手中?”
“夫人,可否……”
“不可妄动!屠龙客蛇魔等人都在,九疑老人的功力也不可轻视,先看看再说。怪!他们都不是九幽堡的人,为何聚在一处联合击一个受了伤的人?”
春虹一步一步向前走,一步一步踏实。血,从他的伤口流出,但他似乎已一无感觉。
挡在前面的是鬼女,这鬼女死盯着春虹,眼中泛出复杂
神色。也许,她想起了在云嵝山和春虹滚地相搏的事,也许,她对春虹目下的处境惋惜。
双方愈来愈近,他的手徐徐伸向剑把。
“嚓!嚓!嚓!”春虹正向她接近。他的右手五指轻微屈曲,冷厉的目光,从垂下的头发空隙中死盯着将接接近的鬼女。
两丈,丈五,丈二……
鬼女突然摇摇头,吁出一口长气,向侧悄然举步,让至一旁,低低地自语:“这种英雄豪杰,杀之不祥;再说,我也不一定能胜得了他。”
青羊羽士没忘掉被踢掉两颗牙齿的仇恨,一声怒叫,飞扑而上。
“站住!”鬼女的娇喝声震耳膜。
青羊羽士身形倏止,手中剑发出阵阵龙吟,讶然问道:“丑女人,你叫什么?”
鬼女冷哼一声道:“咱们在江湖扬名立功,怎可找上后生晚辈?”
“但上次……”
“上次咱们错了,一错岂可再错?”
“贫道的几颗牙齿……”
“那是你自己不行,怪你自己。”
“怪我?在嵝山难道你没有份?”
“有份,但我鬼女敢作敢为,也勇于认错。”
“贫道决不甘休!”青羊羽士断然地答。
“你要一意孤行?”
“贫道从不放过冒犯我的人。”
鬼女往后退,道:“你将后悔。可不能怪我们不助你一臂之力,也不必怨咱们不替你报仇。你要自寻死路,请便。”
青羊羽士怪眼一翻,轻叫道:“贫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从不寄望任何人相助一臂。”
鬼女扭头便走,一面大叫道:“有人要投降,有人要一意孤行,五凶的名号,从今取消,各行其事,散也!”
也字一落去如星飞电射,走了。其余三凶站在原地,但也退了几步。
青羊羽士一声长啸,向春虹扑去。
先前扬七星旗发令的黑衣人,这时他所站处已在春虹身后四丈左右,春虹已走过他的站立处。他一声怪叫,从后面冲上,一面大吼:“毙了这小畜牲!”
在震天大吼中,拔剑从春虹身后飞扑而上。但青羊羽士比他快了一步,占了先。
春虹待青羊羽的剑尖将近胸口,方向左略闪,一声怒吼,绝尘慧剑发似惊雷,“铮“一声暴响,将刺来的剑尖震偏,闪电似的切入,绝尘慧剑已抢得最有利时机出手,行雷霆一击。
剑影一闪即发,龙吟虎啸似的震呜动人心弦,快,快得如同电火明灭,人影急闪。
“呔!”春虹的震天大吼接着发生,震得旁观的人心中发毛,耳膜欲裂。
旋身、出剑,接下了从后面扑下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剑,射出五道如虚似幻的银芒的剑尖,像五颗银星射向春虹的背心。可是,银虹和银星全部落空。春虹旋身
太快,剑尖像似擦着春虹的右肩而过。
春虹是左跨步,左旋身,身形未完全转过剑已出手。剑影一闪,黑衣人嗯了一声,全力撤剑自救。
“铮”—声,他的剑尖突然飞走了,向后急退。
春虹怎可放过?他已疯了,一声大吼,迫近挥剑。
黑衣人“啊”一声惨叫,右肩丢了,临死反噬,左手飞出三枚五虎断魂钉。
“嗤嗤嗤”三声厉啸,三枚五虎断魂钉擦春虹左颊侧而过,划出一道血槽,最后一枚几乎得手,也几乎将春虹背上的许姑娘的耳朵射穿。
春虹如影般迫近,一声长啸,剑影一闪。
黑衣人的脑袋飞起三尺,断了。
春虹的吼声亦响,剑影又闪,断了头尸身还未倒下,胸前又中一剑,直贯后心。
一连串的变化,说来话长,其实是刹那问发生的事,变化太快了。
青羊羽士剑尖向天斜指,左手掩住胸,向后急退,吃力地想稳住身形,但稳不住,退了五六步,剑已脱手。左手颤抖着,五指如钩的抓入衣内,鲜血自掌中激流。“格崩!”剩下的几颗牙齿咬碎了。他双眼似要突出眶外,抬头向天,一退,再退。“啊……”他叫,身躯,上仰,“砰”一声倒下,在地上挣扎。
断头的黑衣人死尸,却在片刻后倒地。
春虹伸手摸了摸左颈,摸了一手血,木然地轻问:“小妹,你没事吧?”
“大哥,我很好。小心你自己。”姑娘恐怖地轻说。她感到自己虚弱得连话也不易说出了。
春虹抬起被头发掩住的脸面,目光透过发隙,冷厉地注视四周,徐徐转身。
四周鸦鹊无声,死一般的静。所有的人,全被他超尘举俗的身法震慑住了,更被他三剑斩死的快速剑术和残酷的举动,吓得个个倒抽凉气。
蛇魔脸色难看已极,叹口凉气自语道:“这是什么剑法?这是什么剑法?”
春虹已转过身来,徐徐高举绝尘慧剑,剑身上的血往下流,从手臂淌流至肩膀。
“呔!还有哪一位自命不凡的英雄好汉上?一比一,在下敢接任何人。叫九幽天魔来!叫李文良来!”
没有人回答。前面三丈左右,站着一名黑衣人,一触春虹的眼神,恐怖地往后退。
春虹继续大叫道:“死了的人不算,坟墓里的尸体等在候着你们!你们为何不来?你们为何不来?”
“得”一声响,他掷剑入鞘,大踏步向不远处倚在小杉林外缘樟树上的潜翁走去。
阻路的人纷纷向侧让,谁也不敢阻拦。
屠龙客包秋山挪了挪腰间震慑江湖的龙刀,大踏步向前迎去。他手下一群锦衣大汉也同时举步,一群人踏着同一样的步伐,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向前走去。
散落在前面的人,慌不迭向侧急让。
接近至五丈内,屠龙客举手一挥,沉声喝道:“退!列阵等候。”
所有的锦衣大汉同时举步,然后雁翎分裂。包少堡主立
站在雁翎之中,恶狠狠地死盯着春虹。
春虹也站住了,扭头向屠龙客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