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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老二已走近一道门口,低声道:
“你站在门口,小老儿进去瞧瞧。”
说完,推门而入,原来这间石室相当宽敞,左右两排各有六张木床,鼾鼻此起彼落,一看就知是玉管事的手下了。
“这倒真是巧极!”贾老二心中想着,颠起脚尖,走了过去,毫不费事的点了他们睡穴,才行退出。
一面忖道:
“这里睡了十二个人,那是另有十二个人轮值夜班了,唔,王管事的手下守的是前门,佟香主手下的人守的是后门,看来把这些人制住了,就不会再碍手脚了。”
徐少华看他退出,立即问道:
“屋内有人吗?”
贾老二耸耸肩道:
“十二个,都睡着了。”
话声未已,人却朝对面一道石室门口走去,回头朝徐少华打了个手势,依然要他站在门口,自己一手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这间石室中,放了一张八仙桌,几把木椅,像是起居室,里面还有一道木门。
贾老二暗暗点了下头,忖道:
“这是玉管事住的地方了。”
就笔直走了过去,伸手推开木门,举步跨入。里首一间果然是卧室,靠壁处一张木床上,蒙头睡着一个人,床边还搁着一把虎头刀。
贾老二走近过去,在床沿上侧身坐下,用手推了王管事两下,叫道:
“王管事,你快醒一醒。”
王管事迷迷糊糊的道:
“有什么事?天亮了吗?”
“天还没亮。”贾老二道:
“有人潜入石窟,所以王管事要快些起来才好!”
王管事听说“有人潜入”,不觉矍然一惊,一下翻身坐起,喝道:
“还不快去点上灯。”
“不能点灯呀!”
贾老二压低声音道:
“点上了灯,你王管事就会看到我了,看到我不认识,你就会大声叫嚷起来,那就麻烦大了。”
“你……你是什么人?”
王管事直到此时才发觉不对,喝声甫出,左手疾快的去摸放在床边的虎头刀。
贾老二早已把刀取到手上,低声道:
“王管事,你的刀在我手上了,这时候要玩刀,不是太没意思了,咱们这样坐着谈谈不好吗?”
“扑!”王管事在他说话之际,右手骈指如戟,一下点在贾老二的“肩井穴”上沉笑道:
“现在咱们还用得着谈吗?”
右手一翻,又接连点了贾老二两处穴道,他身为管事,果然还有一手,虽在黑暗之中,依然认穴极准,出手极快!
贾老二任由他点了三处穴道,一面问道:
“怎么会用不着谈呢?”
“他妈的!”王管事哼道:
“你小子真是不知死活了?”
王管事没去理他,一手掀开棉被,跨下床去,双脚堪堪站到地上,突然被贾老二的脚一绊,砰然一声跌坐下去,要待跃起,只觉双脚疲软,再也站不起来。
王管事瞪目喝道:
“你……”
贾老二笑嘻嘻的道:
“你老哥点了我‘肩穴’、‘玄机’、‘将台’三处穴道,我上身动弹不得。我点你‘委中’、‘筑宾’、‘公孙”,也是三处穴道,使你下盘动弹不得,咱们正好扯直,谁也不吃亏,对不?”
王管事坐在地上,心头气怒已极,他双足不能动弹,双手可仍能使用,自可解开他腿上穴道,因此沉哼一声,举手朝自己腿上拍去。
贾老二也哼了一声道:
“不成,你若要解穴,也应该先替我解开穴道,怎好如此自私?”
口中说着,右足一伸,把王管事拍下的手臂格了开去。
王管事心中暗暗冷笑,忖道:
“好小子,我先点了你脚上穴道,也是一样!”
心念一动,右手翻腕朝贸老二脚上点来。
贾老二哈了一声道:
“好家伙,你还想点我脚上穴道,那可没这么容易!”
右脚一缩,左脚一伸,勾住了王管事的右手腕,右脚乘机探进,五个脚趾箕张,朝他胸口抓到。
王管事吃了一惊,左手赶忙朝前切出。他坐在地上,施展双手,贾老二坐在床沿上,双脚一伸一缩,正好和他双手互相抢攻。
王管事能够当上一名管事,管理这座山窟秘洞,职位虽然不高,却也是独当一面的小主管。
连残缺门的香主,也只能当他的副手,可以想得到他的武功决不会大差。但他双手连点带抓,连番使出点穴拂脉擒拿手法,却都被贾老二的双脚连打带消,不是格出,就是勾卸,休想占得一点上风。
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凭自己一双手竟然会和人家一双脚打成平手,天底下居然有人能够运用双脚和人拆招的!
“嗨,我说王管事,你真比我八岁的儿子还要差劲!”
贾老二一面运动着双脚,一面说道:
“我八岁的儿子时常和我双脚打架,十招之中,我一个不小心。还会被他搔中脚底心,我最怕痒了,脚底心一痒,就会输给他。你只会点点抓抓,和我已经打了十六招……连这招就是十八招了,却一记脚底心也没搔到,我真懒得再和你打下去了。”
王管事听得又气又怒,哼道:
“我怎么会搔不到?”
这一记他果然搔到了贾老二的脚底心!
贾老二脚底心一痒,人像虾一般弓成一团,口中嘻嘻呵呵的笑将起来,笑声未已,双手一伸,坐着的人就从床前站起。笑嘻嘻的拱拱手道:
“真多谢,在下唯一的毛病,就是怕痒,但怕痒也有好处,只要有人搔我脚底心。我全身筋骨一松,被点的穴道也就会松开了,你老哥现在是不是后悔搔我脚的脚底心了。”
这话当然是胡扯,搔了下脚底心,怎么可能解开他被制的穴道?但王管事却不由得不信,对方被制的三处穴道,这回明明都已解开了,一时瞪大眼睛,作声不得。
贾老二慢条斯理的伸手拿起虎头刀,看着王管事,笑嘻嘻的道:
“你看,现在是我占了优势,对不?刀在我手上,我要割你的鼻子,就割你鼻子,要割你喉管,就割你喉管,还有你这双手,方才和我双脚打架对不?我要把你这双手也砍下来,这样吧,你自己说好了,愿意割下鼻子来?还是愿意牺牲一双手?你总得挑一样了。”
王管事脸如上色,央求道:
“求求你老高抬贵手,你老进入这座石窟,总有目的吧,只要在下办得到的,你老只管吩咐……”
“看来你王管事果然还算上路。”贾老二偏着头说道:
“我早就说过,咱们坐看谈谈,现在你总算想通了。”
他走近桌边,打着了火筒,点起灯烛,又回到床沿上坐下,说道:
“好,在下问你一个人,你总该知道。”
烛光之下,王管事才看清楚这个用双脚和自己双手拆招的,竞是一个面目黧黑的小于,看他年纪最多不过十六七岁。自己当真是八十岁老啤倒绷孩儿,阴沟里翻了船,一面哼道:
“你要间谁?”
贾老二道:
“这里不是囚禁着一个人吗?在什么地方?”
王管事道:
“囚禁在这里的,都是叛帮之徒,人数多着哩,你要我的究竟是哪一个?”
这下把贾老二问得一怔,既然有许多人,他就不想说出什么人来,这就问道:
“你这里可有名册?”
王管事道:
“没有,上面送来的人,早就编了号,在下只是依照编号送入囚房,按时派人送饭,旁的就不用管。”
“好吧!”贾老二道:
“那就麻烦你给我领路了。”
王管事道:
“你点了在下穴道,在下如何行动?”
贾者二道:
“这个容易。”
他伸手在王管事腿弯里捏了一把,说道:“现在你可以站起来走动了,不过在下把话说在前头,这只是让你可以行走而已,穴道并未解除,这是咱们甫天门派的特殊点穴手法,天下无人能解。你若是想玩什么花样,过了六个时辰,你老哥这双尊腿,就得终身残废,到时别怨我没和你说清楚。”
王管事心中暗道:
“这小子说什么南天门派,江湖上从没听人说过,不过这小子年纪不大,武功好像极高,门槛好像也精得很,自己倒是大意不得!”一面点头道:
“在下在你手里,还能玩什么花样?”
“你知道就好!”
贾老二手上拿着他的虎头刀,低头看了一眼,说道:
“这柄刀,不用带去了。”
左手食指叠着中指,朝刀上弹去,但听“喀”的一声,一柄纯钢厚背刀,竟被他齐中弹断。把断刀往地上一掷,拍拍手道:
“咱们那就走吧!”
这下直看得王管事大吃一惊,他职位虽然不高,但眼皮子可极宽,像这样手指轻轻一弹,就能把自己这柄纯钢厚背刀弹断的人,他还没遇上过,心里自然明白,这黑小子露上这一手,明明含有示威之意,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