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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凋三媚人呢?
是“武帅’穆伟廷亲自下手,然后带走周三媚,这也极有可能。
没有着落的空想,愈想愈迷糊。
欧少白呆在房门里没有离开,如果自己的判断不确,另有原因,周三媚卖菜去了,她会回来。
如果见不到周三媚,便只有向莫掌柜请示了。
天刚亮,街上只有稀疏的必须早起的行人。
路云飞也走在街上,他没戴竹笠,因为目标太明显,他知道有不少人在找他。他现在是带病浮肿的脸孔,这脸孔,只有月老祠的江老头熟悉。
外衫包着长剑和竹笠,打成包裹挂在肩头,里面是一般平常人的短装,加上那副尊容,谁也不会注意他,即使有人无意望他一眼,准保不会看第二眼。
“买菜罗!青菜、白菜、大蒜、葱……”声音挺清脆的。
周三媚担着莱从街的另一端走来,跟路云飞擦身而过,当然,路云飞认识她,她不认识这可怕的对头。
她在擦身之际,望了路云飞一眼,黄胖脸,使她下意识地皱皱眉,转人横巷。
路云飞回头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一个青绢包头的女子,低着头从巷里走了出来,手里提了个包袱,像是赶早上路的,步履匆匆,从路云飞身边走过。
路云飞下意识地斜膘了她一眼,这一瞟,路云飞的两眼登时直了,一颗心卜卜乱跳起来,全身的血行随之加速,差点叫出声来。
这女子,正是“无名花”冷青娥。
冷青娥笔直朝出镇的方向走去。
路云飞不由自主地跟了下去。
出了镇,便是官道,走没多久,冷青娥岔上了小路。
路云飞在岔路犹豫了一阵,还是跟了下去。
蹄声杂沓,数骑马从官道上疾驰而过,遥遥传来说话声音道:“跑不远的,快追,别让她跑了……”
路云飞心中一动,回头望了一眼,数骑马已冲出老远了。
走了一程,路云飞不断地在心里自问:“我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跟踪她?我不是见色即迷的人,何况……”脚步缓下来。
很妙,冷青娥也在这时停了下来,站在小路中央没动。
路云飞可为了难,不知是该继续前进,还是回头走?这一犹豫,他已走到冷青娥身后不到一丈的距离。
“你为什么跟踪我?”冷青娥开口了,没回身。
路云飞的心几乎跳出口了,呆住了。
“你是谁?”冷青娥再次发话。
“走路的。”路云飞的声音极不自然。
“怕不是吧?”
“那该……怎么说?”
“你打从镇上便跟着我,想打什么主意?”
“我是规矩人,大白天,会打什么主意?”
“哈哈哈哈!规矩人,你走路没声音,证明你功力不赖,不过,你如果敢动姑娘我的歪念头,那可是瞎了眼。”
路云飞实在不愿再跟她斗嘴,虽然他故意压着嗓子说话,但说多了会露破绽,如果被她听出来就不妙了。
一转身,路云飞回头就走,眼一花,冷青娥已拦在他的头里,面对面,他呼吸为之一窒。
冷青娥的脸色也变了变,这时她才看清对方的面目,不是丑陋,而是可惜,黄肿的脸,使人产生一种作呕的感觉。
路云飞没说话,黄肿的脸没有表情,倒是目光令人可畏,而在可畏之中,又隐透着一股异样。
这对眼睛如果配在别的脸上,是具有男性勉力的。
“你是谁?”冷青娥先开口。
“过路的。”
“跟踪我的目的何在?”
“天下人走天下路,凭什么硬说人跟踪你?”
“看不出你还挺傲的。”
“不配么?”
“你分明是江湖人物,用不着装蒜,如果你不明白交代来路“怎么样?”
“你会后悔。”
“难道你会杀人?”
冷青娥冷冷地望着路云飞,心中在想:“他是属于哪一类人?他在打什么主意?凭他的长相可以断定,绝不是什么好路道,他跟踪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想着,她开口道:“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吧?”
路云飞默默地站着,没说话。
冷青娥又道:“为什么不开口?”
路云飞突然毫无意识地道:“我想杀你!”
冷青娥一愕:“你想杀我?”
路云飞硬着头皮道:“不错!”
冷青娥道:“为什么?”
路云飞蛇吞扁担转不了弯,冷冷地道:“什么也不为,就是想杀你!”
“你办得到么?”
“本人还没碰过办不到的事。”
“你现在碰到了,我打赌你杀不了我。”
“要试试看么?”
“杀人就是杀人,人只能死一次,没什么试不试的,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是修罗宫的爪牙?”
就在此刻,马蹄声骤然传来,路云飞回头望去,四骑马成一行沿小路奔来,远远便可望见马上人胸前的红花,心中不由暗暗道:“修罗宫的红花武士,又盯上了无名花,这到底是为什么?”
回转身,眼前已不见冷青娥的影子,前面很开阔,只右侧有个杂树覆盖的土阜,他判断冷青娥定是藏身树丛。
四骑马来到身后,散开,从两旁绕过,再勒回。
马上人一看路云飞的长相,互望了一眼,其中之一道:“是个病鬼,肿上了,离姥姥家不远了,走吧!”
路云飞强忍住没开口。
另一武士道:“不对,我刚才骑在先头,似乎看到是两个人,而且……从身形判断,像是女人。”
原先开口的道:“问问这病鬼!”
路云飞冰厉如刃的目芒朝对方一绕。
另一武士大声道:“好家伙,是会家子。”
四武士翻身下马,圈上,最先开口的迫近路云飞。
“喂!朋友,你是哪条道上的?”
“就这条小路上的。”
“说话当心些,刚才是不是有个用布包头的女孩子跟你在一块?”
“不错。”
“人呢?”
“你们为什么找她?”
“她是贼…。·”
“哈哈哈……”
“别笑,没什么好笑的。”
“她偷了你们修罗宫的东西?”
“正是这句话,说!她人上哪儿去了?”
“要找她不难,但得通过我这一关。”
“小子,有意思,你们是一道的?”
“一点不错。”
四名红花武士根本不把这丝毫不起眼的病鬼放在眼下。
那为首的武士四下扫了一遍之后,道:“你们到那树丛子里搜搜看,这附近没别的地方可躲,这小子我来打发。”
三武士转身便走。
路云飞暴喝一声道:“不许动!”这一喝,像平空一个炸雷,震得人耳膜欲裂,这显示了他功力并非泛泛。
三武士止步回身。
那名为首的武士手按剑柄,口角一撇。
“小子,你想干什么?”
“说过先要通过本人这一关。”
“你一定要找死?”
“就算是吧!”
“很好,老子成全你。”
“凭你这句不逊的话,该第一个倒下。”
“哈哈哈!小子,你口气大得可以。”
路云飞眼里射出栗人的狂焰,从衣包里抽出了长剑,抖了抖道:“动手吧!否则你将毫无机会。”
红花武士的剑术别出一格,任谁碰上都得心存三分戒惧,一般的江湖人士是不敢轻捻虎须的。
像路云飞这等狂妄,在红花武士而言,极少碰到,何况他又是名不见经传之辈,说什么也不会被放在眼下。
那为首的武士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亮开了修罗宫独门架势,寒声道:“报个名号,本武士好有个交代!”
路云飞道:“那是多余,死人用不着记活人的名号,你死定了。”
如果人的七窍真的会冒烟,此刻为首的武士已经冒烟了,沉哼一声,手中剑划出,稳、狠、玄、厉兼备,是无懈可击的杀手。
但在路云飞的眼中,并非绝对无懈,他会迫使对方暴露弱点,因为他剑术的运用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
他的剑笔直地刺出,中途一连三变,使对手感到封不住,攻不进,运不开,而且是指向那完全不可能的角度,迫得非求自保不可,攻出的剑不期然地一滞。
这只是一瞬之间的事,对手这一滞,已给路云飞机会。
“哇!”地一声惨叫。
那武士连退三步,徐徐栽了下去,他真的是第一个先死。
另三名武士双目尽赤,按剑圈上,联手对敌,在他们是不常有的事。
路云飞手中剑仍保持刺出之势,没收回。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这是杀手的最高准则,当然这个准则没有几个杀手能办到。
“呀!”栗吼声中,三支剑罩向路云飞。
像暴雨中划起的电芒,路云飞的剑腾旋而起,但只是一闪,金铁交呜的声浪未落,剑已停止。
然后才听到闷哼,三名武士一阵抽搐之后,逐一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