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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当日他们分三面追来,原来是有意让我带你离开。”
“只恨那韩方天生一副骡子脾气,虽然知道孙大爷的推测一点也没有错,宁死也否认,否则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听到这儿,敖玉霜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敖笑山不禁顿足长叹了一声,说道:“好一条铁汉,只恨他在生之日,我与他无缘见上一面。”
路云飞亦有同感。
萧半湖也叹道:“比起来,金杰幸运得多了!”
陶一山颔首道:“他与韩方早已是朋友”
路云飞目注何冲,道:“看来必是金杰那一声高呼,传人孙杏雨耳中,惟恐你被认出,不得不现身将金杰射杀!
“不错。”
路云飞面色一寒,道:“孙杏雨那三箭虽然远达十多丈那么远,射入金杰时,力道实在已经所余无几,并不足以将金杰射杀!”
何冲道:“再加上我的一按之力就足够有余了。”
“你好狠毒广!”
“金杰当时只是痛极昏迷,不久必会醒来,届时必会揭露我的冒充,功败垂成尚在其次,我的生命亦成问题。”
路云飞沉吟着道:“我当时也看出金杰的表情有些古怪,却万万没有想到问题出在你的身上。”
“因为你不认识我。”
“在悦来客栈我已经发现马方平他们未尽全力,不过你解释得很有道理而且看样子,亦分明饱受了折磨。”
何冲耸耸肩;道:“孙大爷的确给了我一顿拳脚。”
路云飞冷笑道:“孙杏雨凭什么来肯定我不认识韩方?”
“谁说他肯定了?”
“你好大胆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孙杏雨给了你什么好处?”
“万两黄金。”
路云飞一呆,万两黄金并非一个小数目。
何冲笑笑道:“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肯将右臂砍下来?”
路云飞又是一呆,在场诸人亦感意外。
敖笑山冷嘲道:“为了钱,命都不要了!”
何冲道:“万两黄金已可以让一个人舒舒服服的渡过下半世,我平日那么拼命,岂非为了下半世舒服些?”
敖笑山道:“你难道就不怕路云飞与韩方认识?”
何冲笑道:“怎么不怕,我当时的心情相信与已经置身法场,等候斩首的犯人并无任何不同。”
路云飞冷笑。
何冲又道:“不过赌注既然已下,只好一搏运气了。”
路云飞道:“现在你到底想怎样?”
何冲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
敖笑山怒道:“简直岂有此理。”
何冲道:“你们就是答应不杀我,让我离开,以我现在的情形,就是有一匹马代步,以你们的本领,要抓我回来易如反掌。”
“难道你就这样与我们僵持下去?”
“僵持下去对我并无好处,老虎也有打磕睡的时候,何况我并不是老虎,乃是虎视眈眈之下的一条弱小伤狼。”
“你小子到底有何打算,干脆说出来!”
“我实在全无主意,所以……所以……”
“所以怎么样?”
“那只好等大爷他们到来冉说。”
敖笑山的心头一凛。、
路云飞接口道:“孙杏雨到底怎么吩咐你?”
何冲道:“他早已料到,一旦与杀柳孤月的凶手真正碰头,我的身份就会被揭露,是以吩咐我看准机会,如果能够,就制服那凶手。”.“否则如何?”
“束手就擒,等他们来到。”
“他们没考虑到我们一抓住你就杀你?”
“这倒没有,却说过即使落在你们的手中,你们也一定不会杀我!”
“敢这么肯定?”
“大爷的推测很少出错。”
“你坚信?”
“我相信即使事败,只要我束手就擒,你们也不会下手杀我,因为你们是侠客,一定不肯杀一个束手就擒的人。”
萧半湖突然一声冷笑,道:“你只管试试,看我们会不会杀你?”
何冲大笑道:“现在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萧半湖瞪视着他,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路云飞又问道:“你相信孙杏雨一定会很快到来?”
何冲苦笑道:“到这地步,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敖玉霜这时忽然笑道:“但你也别先得意的太早。”
敖玉霜每说一个字,那把匕首就在她的颔下动一下,敖笑山只瞧得心惊肉跳,武三娘那张脸亦时青时白。
何冲道:“为什么?”
敖玉霜道:“孙杏雨到来必然杀我,反正我都是死,现在死也是一样!”
何冲淡然道:“有姑娘这么美的人儿携手同人地狱,未尝不是何冲的福气,不过姑娘这样死去,令尊一定很伤心!”
敖玉霜道:“迟早都是要伤心的,还是现在伤心的好。”
说着,敖玉霜眼珠一转,似要有所动作,路云飞一见,忙喝道:“玉霜,你千万不要胡来!”
敖玉霜凄然笑道:“孙杏雨来到的时候,若是以我的生命继续威胁你们,你们不能放手一战,结果必然伤亡惨重……”
路云飞截口道:“孙杏雨现在仍未到来。”
敖玉霜道:“路大哥是说……”
路云飞道:“等他来到了再作定夺!’他的目光落在何冲的面上,冷冷地道:“由现在开始你小心了!”一
目光剑一样锐利,何冲不禁打从心底寒了起来。
路云飞接道:“只要你稍为疏忽,我的剑就会刺进你的咽喉!”
何冲道:“你只要一动……”
路云飞道:“没有把握我绝不会妄动,一动就要你命丧当场,郭长溪也闪不开我一剑,你能吗?”
何冲额上不由冒出汗珠。
路云飞目光逼视着他,握剑的手青筋怒突!
剑并未出鞘,剑气却已经迫人眉睫。
何冲深深吸了一口气,倏的一摆头,道:“这位姑娘,我们还是到大厅外面去等候的好。”
敖玉霜只当没听到。
何冲断喝道:“走!”匕首一托敖玉霜下颔。
鲁三娘大惊,忙道:“玉霜,听他的话!
路云飞也道:“跟他走!”
敖玉霜无奈,只得举步。
何冲又道:“一步一步慢慢的走。”
敖玉霜冷笑。
路云飞脚步也随着举动,尚未跨出半步,何冲已冷冷的大喝道:“其他的人留在原处,不准跟来!”
路云飞举起的脚步只得放下。
何冲目光乱问,左一瞟敖玉霜,右一瞟众人,一步一步向堂外移去,他带着满腔惊骇惶恐的心情走出。
他只有两只眼睛,这两只眼睛并没有空闲来往后面看一看,即使有,目光也不能转弯到后面去。
这时,方才给路云飞引路的那个镖师,正贴身躲在堂口一条柱子后伺机而动。
路云飞已经发现了这个镖师,所以才蓄势而动。
敖笑山也已发现,缓缓松开握着剑柄的右手,移向腰间,在他的腰间,一共有九枚金环。
七步,八步,九步……
何冲已来到了那根柱子前面。
那镖师的手心不觉冷汗湿透,他已经作好准备,只要何冲再退后两步,他就从柱子后扑出,将何冲撞倒。
他甚至已经准备挨何冲一刀。
何冲只有一条左臂,伤痛尚未完全痊愈,一给人撞倒,能否及时给对方一刀,还是个问题。
况且,敖笑山、路云飞也一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十步,十一步……
那个缥师身形骤起!
“飓飓飓”即时三下破空声响,三支羽箭已射在他身上!
一声惨叫,三股血雨!
那镖师的身形在半空中突然停顿,三支羽箭竟然尽皆穿透那个镖师的身子,将他钉在那根柱子上。
好快的三箭!好狠的三箭,能够射出这样三箭的,相信只有一个人做得到——就是孙杏雨。
破空声、惨叫声来得实在大突然,敖笑山、路云飞及在场请人全都吓了一跳,何冲更是大惊失色。
他手中匕首几乎刺出,幸好在刹那间他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来得好!
何冲忍不住打了个哈哈。
他在一惊之下,手中的匕首已不觉一颤移开了一寸,接着再来这一个哈哈,匕首又移开了一寸二三。
“鸣”一声,一枚金环即时飞至,“叮”一声,正击中匕首的中央,敖笑山看准机会,立即出手。
那份准确、劲强月样惊人!
何冲冷不提防,左手五指一阵酸麻,匕首立即脱手飞出。
他的反应并不慢,身一长,手一采,便又将那柄匕首抓回手中,一引,刺向敖玉霜.匕首才刺出一半,他所有的动作突然顿住。
一支长剑正从他的左颈刺人,右头颈出,他“呃”的一声,嘶哑着声音吼道:“是你,路云飞?”
“不错!”路云飞冷然拔剑。
他同样把握机会出手,只一剑,就刺杀何冲。
血怒激,何冲枯木般倒下。
也就在刹那间,三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