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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解心头一震:“奉命行事?”
“不错!”
“奉谁之命?”
“你多此一问!”
“南宫远……”
“我实话实说,信不信在你!”
“我实在很难相信!”
“我刚说了,信不信在你。”
“他兄妹怎么会……?”
“那要问你自己。”
郭解摇了头:“不,我不信……”
“随你!”
“南宫远,你敢血口喷你的主子?”
“你想到了,我敢么?”
郭解心颤、身颤:“南宫远,什么理由?”
南宫远道:“问你自己!”
“只因为我为‘铁血会’那位的事,找过他兄妹?”
南宫远没说话!郭解颤声道:“他兄妹不要我这个朋友了?儿时的朋友啁!”
南宫远说了话:“他说过,你已经不是他的朋友了。”
郭解两眼发了红:“即使不是朋友,也不一定非要我的命不可啊!”
“那是你的想法!”
“那么,他是非要我的命不可了?”
南宫远道:“他交待,只许成,不许败,而且还派老道来跟我联手。”
郭解唇边渗出了血迹:“那是非要我的命不可了!”
“你明白就好。”
“只是,你二人有把握么?”
“我二人就是剩下一口气,也要拚杀你。以我看,我跟老道联手,在当今武林中,还没有对付不了的人。”这应该是实情,绝对应该是实情!“有一点恐怕你没有想到。”
“那一点?”
郭解道:“我只要自保就行了,而你二人则必得置我于死地,耗费的功力要比我大。”
南宫远异道:“我二人要你的命,你却不伤我二人?”
“那倒不是!”郭解道:“只你二人杀不了我,自然会有人杀你二人。”
主子交待,只许成,不许败;不成,自是要受到惩处,而惩处只有一种!南宫远明白了,服了一口气,道:“你放心,我刚说过,我二人就是剩下一口气,也要拚杀你。”
郭解道:“你二人还等什么!”
南宫远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是时候了,老道!”
他那里一声“老道”,跟老道齐动,前后夹击郭解,疾快无比,已看不出人影,只见两缕轻烟卷向郭解!郭解没有动,他等两缕轻烟近身才动,刹那间,两缕轻烟,连同郭解,变成了一团轻烟!轻烟不住的闪动移动、翻滚!轻烟周围,飞沙走石,风云为之色变,草木为之含悲!事关生死,尤其是高手搏斗,胜负每决定于刹那间,所以三个人都是全力施为。
足足一盏热茶工夫,轻烟突然三分,烟不见了,人现了身。
风停住了,沙石也停住了。
一时间好静,好静!南宫远跟老道还在两边,郭解还在中间,郭解混身上下的衣衫,破了好几处,衣破见肉,混身是血,嘴角也挂着一缕血迹,脸色苍白!南宫远跟老道,除了脸色也苍白之外,混身上下不见衣破,也不见血迹。
似乎,郭解伤得不轻!只听郭解说了话:“你二人联手,是我自离开‘漠北’以来,所碰到的唯一劲敌!”
南宫远脸上浮现惊诧色:“郭解,道、儒联手,杀不了你?”
郭解道:“只差一点,可惜!”
南宫远道:“你究竟是谁教出来的?”
郭解没说话,他不想说,南宫远道:“鬼跟狐已经死在你手了。”
郭解仍没说话。
“你认识江万山,见过‘酒仙’么?”
郭解说了话:“见过!”
“如今你也见着道、儒了。”
“如何?”
“佛呢?”
“没有见过!”
“莫非你是老和尚的徒弟?”
“老和尚?”郭解为之一怔,老爷爷不就是位老和尚么?只听南宫远又道:“不对,不对,老和尚教不出你这样的徒弟,我等七人修为都差不多。”
那么,老爷爷他就不是那位“佛”!他会是那一位呢?能教出能敌两大高人联手的徒弟!怎么独不见那位“佛”呢?南宫远那里又说了话:“郭解,你究竟是……?”
郭解道:“这很要紧么?”
南宫远道:“当然!”
郭解道:“你知道了又如何?”
南宫远目光一凝:“你是说……?”
郭解道:“我要杀你二人了。”
南宫远、老道脸色大变,南宫远道:“怎么说,你要杀我二人了?”
“不错!”
“你不是说,只要自保……”
“本来我早打算不杀你二人的,可是不杀你二人,我难跟江家人交待。”
“我三人是奉命行事。”
“可是,手上沾了血的,是你二人!”
南宫远还待再说!郭解道:“南宫远,你就这么怕死?历来死在你手底下的那些人,又怎么办?”
忽听一声闷哼,郭解转身望,老道已倒在了地上,他看得出,老道是自断心脉。
南宫远忙叫:“老道!”
郭解回过了身:“南宫远,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南宫远道:“我很后悔,悔不该卖身投靠。”
他扬掌拍向自己天灵,只听“噗!”地一声,江白之物四溅,他也倒了下去!郭解的神色转趋黯然,走了,怀着悲痛的一颗心走了。
风吹动了南宫远跟老道的衣袂,还有老道那把拂尘。
蒙格回府了,今天没什么急事,他像往常一样,先回房洗把脸,换上轻便衣裳。
推开门,进了屋,他心头猛一震,床边坐了个人,是郭解!郭解还是一身破衣,混身血迹,站了起来:“回来了?”
蒙格定过了神:“是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
“瞧你说的,我怎么会知道?”
“那好,我告诉你,南宫远跟他一个同伴,联手杀我。”
蒙格脸色一变:“南宫远?好大胆的东西,他竟敢……我这就派人召他来……”
他就要转身,郭解道:“不用了!”
“不行,我饶不了他。”
蒙格还要转身,郭解道:“他来不了了。”
蒙格停住了:“他来不了了?”
“我来了,他还能来么?”
“你是说……”
“死了,自绝!”
“畏罪自绝,便宜了他。”
“他是畏罪,也是怕你杀他,但不是因为他要杀我,而是因为他有辱使命,没能杀我。”
蒙格凝目:“拾儿,你说什么?”
郭解也凝目:“蒙格,南宫远都告诉我了。”
蒙格脸色大变,没有说话。郭解一脸悲痛:“蒙格……”
蒙格一抬手:“不要说了,我承认!”
“蒙格,为什么?”
“因为你说得很清楚,你会永远怪我跟美娃……”
“我不该么?”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立场不同。”
“就算我不该,只为这么?”
“还有!”
“你说!”
“我不能让你变成我的敌人。”
“敌人?”
“‘铁血会’叛逆。”
郭解道:“你不是不知道,我两边都不沾。”
蒙格道:“可是你已经把‘铁血会’看得比我跟美娃重了。”
郭解道:“不是,蒙格,我看的是理,我是向理不向人。”
“理也是因各人的立场不同而不同。”
“那也不足以让你要我的命啊!”
蒙格没有说话,郭解道:“蒙格,毕竟咱们是朋友,而且是儿时的好朋友。”
蒙格说了话:“你就不必再拿我当朋友了。”
郭解悲痛摇头:“我也想,我应该,可是恐怕我做不到。”
蒙格道:“既是这样,你什么都可以不必说了。”
郭解叫:“蒙格……”
蒙格道:“既然你还拿我当朋友,还有什么好说的。”
郭解一把抓住了蒙格,目眦欲裂,神态怕人。
蒙格面有惊容,他猛挣,没挣开,道:“你,你要干什么?”
郭解道:“你说我要干什么?”
蒙格叫道:“拾儿……”
郭解道:“你还知道怕?”
蒙格没说话,郭解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二人杀不了我,你怎么办,你怎么面对我?”
蒙格没说话!蒙格恐怕没有想到,合道、儒之力,竟然杀不了郭解,尤其他当面交待南宫远,只许成,不许败。
郭解道:“蒙格,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蒙格说了话:“人都会变!”
郭解道:“到如今你还不认为自己错了。”
蒙格没有说话,从他的神色看,他是不认为自己错了。
“你知道不知道,我也可以杀你。”
蒙格没说话。
“难道你就不怕,他二人杀不了我,我会来杀你?”
蒙格他没怕,因为他认为合道、儒之力,绝对杀得了郭解。
其实,不只是蒙格这么认为,放眼当今,任何人都会这么认为。
可是,如今,他怕了,他没有说,可以从他脸上的神色看得出来。郭解要是跟他一样,杀他易如反掌,只要伸一根指头,他的命、他的荣华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