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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今后我怎么办?”
“你出来找令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万一不够了怎么办?” 小珊笑了:“原来你是说这呀!这不用你操心,多你一个人能花多少,别说只多你一个人,就是多个十个八个,也花不完我带的钱,不信你看!”
她从腰里摸出一个革囊,打开口就往桌上倒,先是一阵砰砰响,掉下来的银子,然后又掉下来几片金叶子。
真不少,够个四口之家吃上好几年的。
立刻引来了在座所有客人的目光。
郭解没想到她会这样,呆了一呆,道:“快收起来吧!”
小珊又一笑:“财不露白是不?我不怕,谁有本事谁来拿。”
她毫不在意,慢条斯理的往革囊里收,边收还边问:“够不够?”
郭解怎么好说够不够?他没说话。
小珊又道:“万一不够也不要紧,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她没说是什么办法。
收好了,把革囊又藏回腰里,吃喝也送来了,两个人很快的吃喝完了,小珊会了帐,走了;出了店门,郭解停住了。
小珊问:“怎么了?”
郭解道:“你要上那儿去?”
“你呢?”
“我自己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是留在这儿,还是往内地走?”
“我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的,对我来说,没什么两样。”
“要不要我给你拿个主意?”
“你给我拿什么主意?”
“往内地去。”
“你呢?”
“跟你走。”
“跟我走?”
“可不?”
“你不是要找令尊么?”
“是呀!我也不知道我爹在那儿,说不定他就在内地。”
“也有可能就在这一带,是不是?”
小珊目光一凝:“你是不是不愿意我跟着你?”
“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
“我不能再花你的了。”
原来如此!小珊笑了,可也有点气:“我跟你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
郭解要说话。
小珊一敛笑容摇了头:“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不行!”
郭解微一怔:“你是说……”
“我是说你别想不让我跟着你。”
“还有这种事!”郭解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我说过,如今我有,花我的;将来你有,花你的;如今刚欠了我的,就想赖债一走了之呀!”
原来如此。
郭解笑了,要说话。
小珊又拉住郭解的手:“别说了,走吧!买两匹马去。”
郭解又一次的身不由己,乖乖的跟着走了。
可是走没几步,他俩又停住了,不得不停住。
因为小珊拉着郭解拐进了一条胡同,如今胡同里站着一个人拦住了去路,是个粗壮中年汉子。
与此同时,听见后头有动静,扭头一看,后头也站了一个,也是个粗壮中年汉子。
好嘛!两头都堵上了,既不能进,也不能退。
小珊道:“这是干什么?”
郭解没说话。
“这两个人,刚才在卖吃喝的店里见过。”小珊又道。
“没错,小姑娘好记性!”前面那粗壮中年汉子说了话:“要是刚才我们不在那家店里,如今我们也就不会来了。”
“这是怎么个说法?”小珊问。
“你没听明白?”
“没有!”
“刚才你在那家店里,是不是亮了你腰里那包东西?”
小珊“哦!”地一声道:“我明白了,你是说你们俩看见了?”
“不错。”
“如今你们俩是冲着我那包东西来的?”
“谁有本事谁来拿,这话是你说的吧?”
“是我说的。”
“如今我们俩来了。”
“你是说你们俩有本事?”
“有没有本事,你马上就知道了。”
“这是抢劫!”
“随你怎么说都行!”
“如今是什么时候?”
“你是说……”
“如今是光天化日之下。”
“光天化日之下,看得清楚。”
“难道此地就没有王法?”
“等我们把东西拿到了手,你再提王法也不迟。”
“你们看清楚了,我可不是只身一个人。”
“你是说你有伴儿?”
“可不!”
“你是说你身边那个?”
“当然。”
“我没瞧见!”
小珊“哎哟!”一声:“你是个瞎子!”
“丫头利口,我把他瞧没了!”
敢情是没把郭解放在眼里。
小珊要说话。
只听背后那名道:“你真好兴致。”
前头那名话锋转了:“丫头,我这个同伴不耐烦了,你是乖乖交出来,还是要我们动手。”
小珊道:“我看你们恐怕得自己来了。”
前面那名一咧嘴:“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是我说的。”
“你可别后悔!”
“我说过,谁有本事谁来拿,只要拿得走,我没有话说。”
“那就行。”
前面那名一点头,大踏步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后头那名悄无声息走到,伸出粗壮的一双胳膊,向着小珊拦腰就抱。
小珊似乎没觉察,她没动,一动没动。
眼看就要抱着,郭解动了,他脑袋后头像长了眼,伸手抓住了后头那名一条胳膊,往上一带,往前就扔。
后头那名惊呼一声,偌大个身躯离地飞起,飞过小珊头顶,直向前面那名撞去。
前面那名一惊伸双手去接,接是接住了,但是他站立不稳倒了地,倒地之后两个人一起滚翻,一连好几个才停住。
够狼狈的,衣裳破了,脸上见了血,满身满头是土。
小珊拍手笑:“这算那一式?懒驴打滚?”
那两个翻身跃起,一脸惊恐,各自抬腿往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
小珊“哟!”地一声,道:“动家伙了!”
郭解道:“我所以没伤你们,就是因为你们没动兵刃。”
这意思就是说,你们敢动兵刃,我就要伤人了。
那两个像没听见,挺着匕首,恶狠狠的逼了过来。
小珊笑着道:“我的同伴可不是没明说呀!”
那两个仍然听若无闻,未近,扑过来就扎。
不是一人扎一下,而是两把匕首都取郭解,而是要害。
只听小珊道:“你们两个要倒霉了!”
那两个真倒霉了,只见郭解一伸手,两把匕首已经都到了他手里。
那两个大惊,要退,郭解握两把匕首的手往外又一伸。
只听那两个一声惨叫,紧接着血光崩现,他两个左手各抓右腕暴退,血从左手指缝流出来,往下滴。
小珊道:“你们两个没什么本事嘛!还要不要我腰里东西呢?”
那两个仍像没听见,转身就跑,转眼拐弯不见了。
郭解一抬手,两把匕首飞出去落在了胡同边的阴沟里。
小珊转过了脸:“还是你的本事大!”
怪的是她并不惊奇。
郭解道:“只能说他俩太不济。”
这是他客气。
小珊并没有多说:“谢谢你了。”
郭解道:“举手之劳,谢什么!”
“你看,你不让我跟着你行么?”
“你是说……”
“我一个单身女儿家,身上带这么多值钱的东西,随时都会遭抢,是不?”
“你不说你不怕么?”
“我是不怕,要是怕怎么出来?可是怕不怕是一回事,能不能应付又是一回事。”
“你不说能应付么?”
“一般的能应付,高手可就不敢说了。”
郭解没说话,事既至今,他能说什么?小珊也没再多说,扯了他一下:“走吧!”
郭解道:“你刚说去买马?”
“是呀!”小珊道。
“买马干什么?”
“代步哇!瞧你问的!”
“代步?”
“怎么了,你不会骑马?”
“那倒不是。”
“我说嘛!漠北来的怎么不会骑马。”
“走路不行么?”
“我走不了,又不是近路!”
“走不了?”
“可不,别忘了,你是个大男人,我是个女儿家。”
“那就买一匹,你骑,我走路。”
“怎么了,又怕花我的?”
还真是!可是郭解没说话。
“要买就买两匹,要不买就都。别买,可是我走不了你得背我!”
郭解仍没说话,他能说什么,答应还是不答应?“走吧!”小珊又拉住了郭解。
郭解又跟着走了。
从胡同另一头出去,是另一条大街,拐个弯就是一家“骡马行”。
小珊道:“到了,就是这一家!”
郭解道:“这儿你熟?”
对呀!她怎么知道这儿有家“骡马行”?
“不跟你说了么?我一直在外头跑”
她没明确表示,是不是对这座城熟。
郭解也没有多问,小珊拉着他进了那家“骡马行”。
“骡马行”里,除了一座柜台、几条板凳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本来嘛!谁把牲口养在柜房里?没见牲口,可是有一股子牲口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