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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知霜和薛清影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根本无法面对她们。
白知霜一反往日的冰冷,热情如火,纠缠着他,而薛清影却双手抱胸,不像以往木头人一样的动也不动,叶欢甚至怀疑,如果他碰她,那么她会不会当场咬舌自尽。
白知霜想要保护薛清影,想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那个晚上,他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谁也没有碰。
有一种东西在他的心中破裂,所有支持他的信念那一刻都化为泡影。
当他从十八层地狱爬回了人间以后,却发现自己已是鬼。
闭上了研究,睁开了眼睛。
短短的两个月,却彷佛度过了一生。
这是他生命中最难忘的日子,这是他所经历过最奇诡的事件。
慢慢的,他的挺起了胸,缓缓的说道:“请!”
三年前,他初入洛阳。
春水如蓝,高大雄壮的洛阳城有着一种傲视天下的气势。
青石街道上承载了他的梦想,白知霜家门前他犹豫了很久。
他敲开了那扇门,里面桃花开的正好。
白氏姐妹热情的接待了他,那一刻他以为幸福已然来临。
“我会永远的保护你。”他那样的说过。
“你终于决定了吗?”周天宗淡淡的问道,言语中却没有失望
他长得很有味道,清瘦文气的脸庞能看出年轻时分是多么的英俊。
每一次见到了他的时候,叶欢总感觉到自己面前是一座山。
一座无边无际,傲视天下的山。
就像是那方圆数百里,固若金汤的洛阳城一样。
他总是俯视着他,就像是威严的父亲看着不成器的儿子一样。
可是,今天,叶欢的腰挺的笔直。
“一怒拔剑,还是不忘生死?”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发现,死亡,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匹夫一怒,快意恩仇。
“我现在,什么也不在乎了。”
他笑着,挥剑。
这一刻,他忘记了所有的东西,白知霜、薛清影,身分的暴露……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心头。
那是一种明悟,他终于放下了一切。
长剑画出一道圆弧,然后猛的突刺而出。
长河落日,一剑破心
“笨蛋。”
他听到了洛阳王的笑声,然后。
洛阳王一指点出,天地间彷佛突然静寂下来。
灭六识,断七觉,无声无色无味无形……大势至无上寂灭指的最高境界,大涅盘。
叶欢手中的剑变成了粉末,身体根本无法抵挡这种力量,整个人如同皮球般弹起,然后重重的落下。
“其实,我一直在逗你玩。”他拍了拍手,笑容在叶欢的眼中是那样的可恶:“你想赢我?我从出生起就用名贵的药物浸泡身体,三岁筑基,五岁内功已经登堂入室,六岁杀人。天下间最高明的武功由我挑选,指导我的是最强的人。我没有走任何的弯路,而且在生死边缘,战胜了一个个强于我的对手。你认为,你凭什么和我斗?”
他笑着,望着叶欢:“十年,十年的时光,你不停的苦练,不停的突破,还要加上运气和别的因素,那时候,你才有和我一战的可能。”
“不需要十年,我现在就可以和你一战,我需要的是勇气,而不是等待。”
“再给你一次机会,还陪我玩不玩?”
“不!”叶欢站起了身子,破玉拳再次击向了洛阳王。
手一挥,那是武当派的流云飞袖,叶欢方法陷入了黏稠的漩涡,身体再次被高高的抛起。
半个时辰后。
地上只剩下一团烂肉,叶欢再也无法起身。
洛阳王每一击都将一股诡异的真气送入了他的身体,那种远远超过了九幽断魂搜脉术的痛苦让叶欢咬碎了牙齿。
但是,就算是在最后面对洛阳王的询问,他只是努力的爬起了身子,举起了一根中指,正对着洛阳王。
“何苦呢?”洛阳王召唤了蓝采妮上来,将叶欢拖出去,然后手在墙壁上一按。
一间密室显露出来,白知霜亦然坐在了其中。
“白姑娘,我没有骗你吧?”洛阳王笑着解开了她的穴道,说道:“我将详情都告诉了你,下面由你决定。”
当叶欢下定了决心的时候,洛阳王也告诉了白知霜所有的一切。
关于叶欢的易容,关于他的挣扎,关于自己的安排。
“他杀了郭天宝,他辱了你和薛姑娘。”洛阳王的一字一句都印在了白知霜的心中,而刚才看到的一切还在眼前:“如果白姑娘不相信,那么可以去问叶欢,或者,凭着自己的心,想一下,那两个人是否是同一人。”
低下了头,回想着那所有的一切,回想着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洛阳王也变换了脸形,让她看看这张奇异的易容术。
“为什么要这样的对我?”抬起了头,她已是泪流满面。
“错了,我没有折磨你,我只是在利用你来磨砺他,这些日子,你是否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抬手制住了白知霜的穴道,缓缓的说道:“我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你,如果你还有疑惑,那么去问叶欢,或者杀了他。不过……”
他整理了一下衣物,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白女侠。”
这是洛阳王第一次如此的称呼白知霜,里面充满了敬意:“礼仪传家,侠义为先,白家数代活人无数,你应受我一拜。”
四十年前,正值天下混战,民不聊生。此时河南数省大疫,尸横遍野。
白知霜之祖父白满堂是有名的神医,一生中活人无数。他亲临疫区,散尽家财购买药物,并以身试药,当疫病散去时,白满堂也油尽灯枯。
十一年前,边疆战乱,白知霜之父白保山与妻子和三千河南弟子从军,后战死在边疆。
一辈辈的付出,一代的人的牺牲,四十年来,白氏从洛阳大族衰退到了泯灭无闻,连族田都出售了大半。到了白知霜这里,甚至卖掉了所有的家产。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从来,侠字的背后是牺牲,而不是获取。
“白女侠,叶欢并不是坏人。”
他毕恭毕敬的对着白知霜一拜,然后让人带着她离去。
下楼的时候,白知霜听到了洛阳王的吟唱:“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众生皆苦,那颗铜豌豆是否也曾有过柔软的一面?
帮叶欢简单的治疗好了伤势之后,蓝采妮带着他来到了玉泉山庄中的地牢前。
“你这个笨蛋,辜负了王爷的期待,你根本不知道你错过了多么好的机会!”
叶欢笑了笑,口中还有鲜血流出。
可是,这是他这些天来,最自然的笑。
原来,可以自由的笑,是如此幸福。
原来,能够拔剑也是那样的开心。
白知霜,薛清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只要不沦为命运的玩偶,那么就无所谓。
他会用生命向她们赎罪,如果有机会的话。
牢门被打开,叶欢被扔在了里面。
“到里面陪她们吧,明天王爷送你们一起上路。”
黑暗中,叶欢看到了白知霜和薛清影。
“叶欢,你怎么在这里?”
薛清影担心的问道,她紧紧的抓住了栅栏。
“还好,我不放心你们,于是到跟踪你们来,没有想到却被发现。”
“你真傻……”
他看到了薛清影的眼泪,也看到了白知霜的恍惚。
“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让我歇一下。”
隔着栅栏,叶欢看到了白知霜脸色煞白。
想了很久,最终,他还是没有勇气说出真相,但是……现在的他,绝不会在扮演那个人。
身上无比的痛,他感到了一股热流在体内沸腾。
“应该是时候了吧?”
望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洛阳王在画上落下了最后一点笔墨。
山庄外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这一次,为了应对洛阳王,那些人下了血本。
“王爷,他们已经把山庄包围了。”
“不,我不是问这个,叶欢哪里应该水到渠成了吧?”
“是的,王爷刚刚替他打通了经脉,现在他应该有所突破。
任何内功心法,归根到底,都需要年龄或者是苦练的沉积。
也许十年苦练加上名师等的指导,可以抵得过人家数十年的积累。
但是叶欢,他的基础太差了。
他修炼上清乙木真气不过三年时间,虽然其中没有松懈,但是道家功法,讲究的是循序渐进,至少需要十年时光才能登堂入室,他的武功,在高手眼中不足一提。
这世间有传功之法,但期间消耗甚大,而且还必须是一脉相承,更不可能一夜之间将人变成高手,且凶险极大。
而灵药神丹……那是可遇不可求,洛阳王手中也没有此类物品。
于是,洛阳王替叶欢拟定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