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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的执念是够强的,但是仓皇间使不出身法,天下人间自然也无从施展,梁辛几乎都能想象到,自己的脑袋好像个破西瓜似爆开的情形,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唯一能力拦住曲青石的也只有大小活佛,可他俩正拦着秦孑,没机会再出回头去救梁辛。
生死一线里,倒是曲青石自己神情突然一变,似乎认清了梁辛。蓦然大吼,双膝蜷起一个跟头倒翻了出去,双拳险而又险的擦过梁辛的鬓角,回荡的罡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从头到尾,不过弹指一瞬,篷滂小境再度安静了下来,梁辛吓得脸都青了,胸口里砰砰作响,一颗心仿佛都要撞出来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二哥,向后退了半步随即两腿一软,跌坐在地。
曲青石眸子里的那份骇人的精光渐渐退散,目光也随之恢复清明,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四周,随后猛地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立刻抢上几步扶起梁辛,阴测测的声音里裹含着热腾腾的关心:“没伤到吧?”
梁辛还没还魂呢,僵硬的摇摇头:“吓、吓到了。”
曲青石长长的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怪不好意思的神情,梁辛上次见这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还是在矿洞里杀了玉石双煞之后,他偷自己裤子的时候。
随即,曲青石就保持着这幅表情,身体突兀地一软,晕倒在梁辛的怀里。
正围拢过来想要询问究竟的同伴,再度傻眼了……
小丫头青墨急的直跺脚,几次伸出手又缩回来,看样子想给他哥掐人中,几个巫士围拢过来,七手八脚的查探着曲青石的伤势,又对着青墨呜哩哇啦的说了一通,大意是曲青石无碍,不必去救,过一阵自己就醒来了,三兄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小汐等人也都没什么大碍,都是被闷响震晕,不久就能醒来,梁辛算是彻底放下了心,走到秦孑跟前连声赔罪。
秦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出的话挺实在:“要是我上去,一样躲不开曲青石那两拳,算起来还是你们救了我的命!”
曲青石当时神志不清,要是把梁老三换成大祭酒,他还能不能及时收手可谁也不说准。
说着,秦孑便恢复了平时的从容神情,笑着对梁辛说道:“曲先生不仅旧伤尽愈,而且还修为暴涨,不管这份造化是怎么来的,都可喜可贺。那份掌力,比起我来可强的太多了。”说话之间,秦孑脸上的笑意更浓,竟然吐了下舌头。虽然是三十出头的精致少妇,却显出了一份只有少女才有的俏皮之意,看得众人心里一荡:“我可真格担心,他那一连串的重击,别再把篷滂给砸碎了。”
梁辛高兴不已,笑得合不拢嘴了,他当然明白秦孑是在开玩笑,篷滂巨木被破月三一毫不间断的轰击了十天都安然无恙,曲青石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在片刻里毁掉它。
可就在这时,从篷滂中,爆起了“啪”的一声脆响!
声音很轻,但是听在众人耳中,不吝于一声炸雷,就在曲青石落掌的位置,巨木上爆开了一条清晰的裂纹。
随即,啪啪的轻响不绝于耳,裂纹越来越长,转眼后又分开枝杈,一条变两条,两条变四条……短短的几个呼吸间,篷滂巨木浑身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龟裂!
这下所有人全都被吓坏了,秦孑的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张着嘴瞪着眼,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一惊而醒,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大吼:“快把木妖弄醒!”
最后一个字落地的同时,龟裂蔓延的啪啪声倏然停止,篷滂小境之内,只剩下一片粗重的呼吸声,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二祭酒”手脚麻利的把木妖拎起来,左捏捏右捅捅,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手法,片刻功夫后者大大的打了个喷嚏,随即睁开了眼睛。苏醒之后,木妖马上想起昏迷前的情形,脸上一片惶急,正想对着大伙说什么,突然看见篷滂现在的样子,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呼,眼神中全是惊诧,样子比起秦孑犹有过之。
秦孑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镇静下来,问木妖:“篷滂怎么了,能、能治么?”她的声音极低,仿佛生怕会震塌了巨木。
木妖的声音也很低,语气里满是凶恶:“都不许稍动。震坏了篷滂,我跟你们拼命!”说着,他自己蹑手蹑脚地走到大树跟前,皱眉寻思了一阵,慢慢的抬起手,按在了龟裂斑驳的树干上。
就在他的手掌堪堪触碰树干的瞬间里,篷滂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惨惨的闷嗥!
旋即,这棵参天大树猛的炸碎开来,可是却没有留下一块残骸,树皮、枝干、丫杈……就在巨木散碎的瞬间里,属于它的所有一切都尽数化作齑粉。
没有一丝声息,齑粉扬撒于半空,被山风扫过,转眼消散无形,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木妖哇呀着怪叫了半声,一屁股坐倒在地,脸上又是心疼又是狰狞,抬头对着天空咬牙切齿,没过片刻功夫,又是两眼一翻,昏过去了……他是草木之身的妖怪,篷滂则是即将化妖封神的万年树怪,自从木妖来到离人谷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围着篷滂打转,悉心照料着大树。在他心里,这棵巨木就和自己的儿子差不多,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把木妖心疼坏了。
除了秦孑之外,离人谷中还有些弟子,或者不够资格,或者精通世情,都没能立地成树,反而在恶战中得以幸存,此刻每个人都浑身颤抖,脸上显出了浓浓的悲恸与迷茫。
树人高手尽丧,可只要篷滂还在,就能重建护山大阵,保住离人谷一方安宁,从此遁世清修,不用管更不用怕外面风波险恶,可现在,篷滂没有了,他们就只还剩下两样“东西”:大祭酒秦孑;还有来自卸甲山城的猛烈报复。
离人谷还能撑多久?离人谷没得撑了!
梁辛和柳亦、青墨对望了一眼,吓得连大气都不敢透,有心去安慰两句,又怕刚一出声,漫天花花草草就会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大活佛还是憨憨的笑着,小活佛两眼溜溜乱转,也都不吭声……
唯独跨两,脸上还挂着那副活阎王似的怪笑,浑不把眼前的巨变当回事,溜溜达达地走到篷滂留下的大洞旁向下张望,嘴里嘟嘟囔囔的:“格老子,这么大个洞子,要通到幽冥喽……呃?”
说着,跨两伸出双手招呼大伙,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快来窥哈,下面有个龟儿!”话音刚落,身边人影一闪,秦孑竟毫不犹豫的跃入了大洞里!
跨两惊呼一声:“毛躁个龟壳么,都不晓得有么有的危险!”嘴里骂骂咧咧着,可还是念着义气,不肯让同伴独自冒险,紧随在秦孑身后跃入大洞。
梁辛现在是有心无力了,青墨和柳亦各自对着手下招呼一声,也要进入地洞帮忙,不过还没等他们下去,秦孑和跨两已经上来了,在秦孑的怀中,还抱着一个……一个人?
看体型,应该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人,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形状上仿佛还在妈妈肚子里的婴儿,在他身上,紧紧的裹着一层皱皱巴巴、有些半透明的黄色皮囊。乍一看上去,不像个人倒更像个大个的花生。
大伙都围拢了上来,脸上满是好奇,仔细打量着大花生,青墨第一个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这是、是什么?”
跨两一边琢磨着,一边开口:“篷滂怪子不得了,暗结妖胎哟!”说着,又抬头对着大祭酒哈哈一乐:“恭喜你娃,篷滂碎了,却留下个妖胎,修为不用说也要吓死得人……”
苗人的吉祥话还没说完,木妖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从旁边响起:“放屁,你们家的树会在树根上结果子!”
木妖晕得快醒得也快,伸手分开众人,也不怕会有危险,蹲到大花生跟前又是一番打量,这次还没等他伸手去摸,“花生”就突然扭动了起来,裹在外面的那层皮囊,在悉悉索索的碎响中一层层的退散,不久之后尽数皮囊尽数消失在空气中,果然,从其中露出了一个少年来。
少年赤身裸体,肤色白皙水嫩,堪比婴儿,长得也是唇红齿白,透着一股机灵模样,在愣了片刻之后猛的躁动起来,在地上拼命的挣扎、扭动,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枷锁,正把他紧紧的桎梏着。
可不管谁要去搀扶,他都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比着饿狼还要更凶狠的嘶吼。
片刻之后,少年的身上就已经裹满了泥土,自己则浑然不觉,依旧顽强的一点点向前蹭,看他前进的方向,正是曲青石和梁辛的所在之处!
柳亦再怎么手足无措,也不能让这颗“花生仁”去伤了老大,皱起眉头正想迈步上前阻拦,忽然一阵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从